唰,唰……黑夜中一道身影閃過,停在了奈山山腳下的石柱上。
“是這兒沒錯了。從這里開始就是暗夜的地盤了,小心為上。”卿楓收起地圖,向深山前進。
雖是深夜,但在月光的照射下,路還算好走。卿楓輕松躲過放哨的侍衛,來到了暗夜閣。她要的東西就在里面。仔細觀察周圍后,卿楓嘆氣:“果然一個人也沒有,和傳說的一樣。”
卿楓回想起前些日子坐診時,病人們嘮的嗑:
“傳言,去暗夜'尋寶'的人,不管成功與否,都無性命之憂,只是會被丟到荒郊野嶺。我這病好了,也要試上一試,嘿嘿,說不定就能的幾件寶貝,聽說那暗夜閣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怎么樣老王,一起不?”
“拉倒吧,你個病秧子,你那三腳貓功夫,打得過誰。”
“嘿,你懂個屁,暗夜雖然守衛森嚴,但是暗夜閣可是連個把門的都沒有,我只要能成功潛入暗夜閣,成功幾率還是很大的哈哈哈。”
“唉,怪不得他們都說你四肢發達,重點你是一點都不抓呀。”
“下一位,42號……42”
“你說誰呢,誰四肢發……來了來了,哼,到我了,等會再跟你算賬。”
……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還是先觀察觀察,誰知道有沒有什么機關。而且,不知道他們說的重點是什么。可惡,當時應該問清楚的!”卿楓環顧四周,找了一個長得較高大并且枝葉繁茂的樹,一躍而上,準備觀察片刻再決定下一步行動。
兩個時辰后……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困得直點頭。
“不行,天快亮了。”卿楓一邊心中默念,一邊朝暗夜閣沖去,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出沒,她決定拼了,金主給的實在太多了,手不受控制的就接了這單嗚嗚嗚……
她從樓頂吹了迷藥,五分鐘后開始進樓翻箱倒柜,終于在六樓的一個匣子中找到了金主要的東西——離簪。雖然表面上只是一個簪子,但是卻可以御寒,即使是寒冬臘月,戴上它就無需棉衣,一直是一些身體嬌弱的王公貴族重金求取之物。自從落入暗夜的手里,這簪子就再沒流入市場之中。
卿楓迅速把簪子包起來揣入兜中,準備離開。剛邁一步只覺背上一緊,被人點了穴,隨即不省人事。
“醒了?”卿楓意識剛恢復,就聽到有人說話。她被蒙了眼,雙手被綁在柱子上,看不清,也動不了。
“桃樹什么時候開花?”是個男人的聲音。
“嗯?什么?”
“桃樹什么時候開花?”
“春天。”
“不對。”
“怎么不對?就是春天啊。不是春天難道是冬天嗎?”卿楓聽著對方的聲音冷冷的,平平的,感受不到殺氣,自己說話連聲音都洪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卿楓剛才的話完全被無視了。
“……”
“不說話我就把簪子毀掉。”
“青……青,我叫青青。”
“……”
一陣沉默后,男人從卿楓身上拿走了離簪。
“我叫卿楓。求求你不要毀掉簪子。”因為離得近,卿楓隱隱約約看到對方穿著黑色長袍,帽子把頭全都遮住了,整個人兒都烏漆嘛黑。
“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黑衣人走到窗口的凳子邊坐了下來。聲音冷若冰霜,聽得卿楓直打寒戰。
“哈,哈哈,別激動,您請問,我一定好好回答。”卿楓心中一群馬奔騰而過:“怎么跟傳聞不一樣!被抓到不是只會被丟出去嗎?!”
“今年幾歲?可有父母兄……?”黑衣人話還沒說完,卿楓積極過頭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叫卿楓,無父無母無兄弟,家住南潯,在闕醫館行醫。今日之事是我不對,還請大人饒命。”能活著回去就行,臉什么的已經不重要了。
“年齡?”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齡,因為……丟失了……一些記憶。”
“嗯。”
“你,相信我?”
“相信。”黑衣人站了起來向卿楓緩緩走去。
“最愛吃什么果子?”
“啊?”這種場合問這種問題,合適嗎?
“最愛吃什么果子?”
“桃子!”卿楓完全摸不著頭腦,只好打馬虎眼拖延時間,然后祈禱不要被發現自己正在割綁著手腕的繩子。“還有香蕉,橙子,蘋果,呃……那個……呃……梨子……”實在編不下去了,因為她窮的根本吃不起水果,絞盡腦汁想出一個算一個。
“……”對面又是一陣沉默。
“還……有其他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你可以走……”黑衣人邊說邊往卿楓的背面走去。
卿楓急的心跳加速,萬一被發現她在割繩子,那逃跑的機會就沒了。
一緊張力氣下的大了些,連割帶撐的,繩子忽的就斷了。在電光火石之間,卿楓甩掉掛在手腕的繩子,從懷中掏出一個黑球,朝著黑衣人方向扔去,然后迅速拽下蒙眼的黑紗,從窗戶一躍而下,
“被點穴時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后,這說明他的武功遠在我之上,若有半點恍惚,都有可能被抓回去。”卿楓邊想邊一路狂奔,頭也不回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沿著來時的路逃離這里。
暗夜閣上。
黑衣人站在露臺上望著卿楓遠去的背影,并沒有打算追上去。
“首領,需要在下跟著卿楓小姐嗎?”在黑衣人后面,閣樓房檐的陰影里站著一位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少年,說話時,棱角分明的下頜在面具下若隱若現,聽聲音約摸著有十八九歲的樣子。
“不用。”
“首領,既然確定是她,為何還要放她走?”
“她的記憶里沒有我。”黑衣人的聲音瞬間委屈了起來,連戴在頭上的帽子都蔫兒蔫兒的。
“卿楓小姐出手真是闊綽,這玄靈珠一般人可遭不住啊!給我玩玩!”黑衣少年身后躥出另一位黑衣少年,兩人打扮別無二致,只是聲音聽起來更年輕,他伸手就要去搶黑珠。
“江離,別鬧,沒看到我在和首領說話嗎?”
“老大不會生氣的,澤蘭,我就看看,一會兒就還給你。”眼看面前的人不理他,便迅速漏出可憐巴巴的眼神:“師父,師父,就玩一下下。”
“沒事我是澤蘭,有事就是師父,你可真是為師的好徒弟。”澤蘭隔著面具翻了個白眼,便把珠子朝身后扔去。只見江離身影一閃就接住了珠子,然后自己跑去玩了。
“這小子,雖然貪玩,但進步很快。”澤蘭心中感嘆道。
“澤蘭,這個給你,你懂的。”黑衣人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塊令牌。
“首領,我……”看著飛走的首領,澤蘭無奈嘆氣:“唉……當初還不如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