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晚上,南晏元又翻了楚慧月的牌子。
寢宮中。
幽幽燈火襯出楚慧月通紅的臉龐,只是沒人知道那燈火下的人是如何波瀾不驚。
“朕想晉你的位子。”南晏元說道,卻讓楚慧月愣了愣。
“妾身未有值得夸贊的地方,怎么……”
南晏元聽罷,沉默片刻。
“歇息吧。”
是啊,她如今一個選侍,位子太低,即使得圣寵,又能如何?
等到了深夜,更深露重,楚慧月又被送了回去。
第二天清晨。
瑩水一早就服侍楚慧月梳妝,今日要覲見皇后,自然不能太敷衍。
一身鴉青色木蘭軟煙羅宮袍,隨云髻上插了幾根綠玉簪子,并一對紅寶石耳墜,腕間一對湖藍色玉鐲子,紅配綠將她如泠泠泉水的容貌染了幾分俗氣,顯得不那么扎眼。
剛到未央宮外,便見一旁有幾人圍著。
“這是發生了何事?”楚慧月的身旁過去一位溫柔嫻淑的女子。
為首的那個宮嬪見狀,連忙上前:“妾身參見安昭儀。”
楚慧月連忙反應過來:“妾身參見安昭儀。”
原來,這便是安昭儀。
安昭儀不滿皺眉:“這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而一旁緩步走來了另一個宮嬪卻是說道:“安姐姐這是怎么了?您不過是一個昭儀罷了,妾身尊你一聲喊你姐姐,可您到底不是協理六宮的人啊。”
安昭儀面露輕笑:“靜淑儀。”是了,靜淑儀比安昭儀得寵,同是九嬪又有封號在身,即使安昭儀是九嬪之首又如何?
那另一個女子滿臉驕縱:“安昭儀您不知道,那個伏更衣將妾身最喜歡的這支寶藍色簪子踩成兩半,妾身這才教訓她的。”
一旁宮嬪亦是點頭附和,獨楚慧月皺了皺眉,伏更衣?這是那個唯一沒有侍寢的妃嬪嗎?
本想置身事外,哪想另一個宮嬪大聲叫嚷:“咦?這不是陛下寵愛的魏選侍嗎?”那個驕縱的妃嬪亦是道:
“你是陛下的寵妃,你來評評理吧!”
楚慧月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那靜淑儀便直直過來:
“你是陛下寵妃,德性肯定‘高潔’,你想來會公平公正吧!”
給楚慧月扣了這么大的帽子,言下之意就是她若是‘不公正’,便是辜負陛下信任,往大里說,便是欺君之罪!若是向著靜淑儀一派,便是讓伏更衣抬不起頭來!
真是狠毒啊!
楚慧月剛要說話,便見安昭儀冷笑:“怎么?靜妹妹,孫妹妹,本昭儀連一個問事的權力都沒有嗎!”
楚慧月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眼伏更衣,見她眸中似有狠戾閃過,心下一驚。
得罪一個孫美人這樣家世顯赫的蠢貨想來比得罪伏更衣一個家世不顯卻讓心思深沉的人劃算。
于是,楚慧月亦是笑了笑:“恕妾身直言,孫美人,您的簪子是落在地上才被伏更衣踩的嗎?”
“自然了。”孫美人冷然。
“那孫美人姐姐您的宮人真是不盡心!讓您的發簪落在地上足見他們的敷衍!”楚慧月聲音驟然變大,見孫美人臉色變得難看,更是覺得搞笑。
孫美人如何呢?是承認這是自己的栽贓陷害?這不可能。對宮人饒恕?亦是不可能的。
孫美人“嗤”一聲,憤恨地帶著宮人走了。
靜淑儀冷冷看著楚慧月:“伶牙俐齒。”
“謝淑儀夸獎。”楚慧月福了福身,靜淑儀見狀只覺氣惱。
安昭儀笑了笑,伏更衣亦是對楚慧月與安昭儀行了個大禮。
不等楚慧月行動,安昭儀便道:“妹妹不必多禮。”
楚慧月眼下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