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陳徑舟結婚的時候來了不少人,都是我成長路上交的朋友。
從備婚到結婚我都沒怎么費心,都是陳徑舟一手操辦的。
他害怕我累,全程都是他一個人忙活。我坐在好友旁邊聊天。
閨蜜沈航對我結婚很是不可思議。就連身邊人也是。
「我以為你這輩子就跟定顧云知了,沒想到他離開以后你直接就結婚了。」
我有些恍惚,分開一個月里我都沒再聽到顧云知的名字。
「嗯,以前我也這么以為。」
「顧云知知道你結婚的消息嗎?」
沈航問我。我想他應該是不知道的。
以前和顧云知在一起的時候,我身邊的朋友都不太喜歡他們那個團體,所以都不太熟。
我結婚的消息他們應該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啊,但是我聽別人說,顧云知今天早上就回來了?!?/p>
「???難道是蘇桃也回來了?」
「應該是,蘇桃去哪顧云知就去哪。」
……
大家都在聊顧云知蘇桃的八卦。
而我聽著出了神。
蘇桃……是顧云知的初戀。
蘇桃在哪,顧云知就在哪。
這句話沒錯。
和顧云知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止一次丟下我去追蘇桃。
記憶猶新的那次,我胃疼住在醫院,他陪我待在病房里。
深夜他接了個電話吵醒了我。我看著他,想讓他別走。
「念念,怎么醒了?」他將我額前的碎發挽到耳后。
我看著他,有些委屈:「能別走嗎?」他湊上來親了親我的臉頰。
「念念乖,回來給你帶禮物?!?/p>
我沒說話。他送我的東西足夠多,衣帽間是放不進去的衣服,首飾盒也是滿滿的。
可以說,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我,唯獨那份獨一無二的愛。
他會買很多蘇桃想要的東西,對于我,他買的都是他認為女生會喜歡的東西。
八年前,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對他念念不忘。
為了追到他我用盡了各種手段。
那個時候的蘇桃心思不在戀愛上,所以我才有了追上的機會。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公開,安安穩穩的談地下戀情。
我那個時候太需要他了,所以覺得無所謂。
沒想到這段見不得人的戀愛一談就是七年。
我是個備胎,或者說我連備胎都算不上。
所以我沒有任何身份讓他一直陪著我。
我強忍著眼淚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他整理好東西準備走:「不知道,一兩天吧?!?/p>
我沒說話,他也沒再回頭看我。
他的身材高大,可從沒成為我躲避風雨的避風港。
許是對我不放心,又或者是對我心懷愧疚,他又折返回來。
「你想要什么?我都滿足你?!?/p>
我看著他有些恍惚:「我想找一個人,叫陳徑舟?!?/p>
顧云知皺了一下眉頭:「男人?你和他什么關系?」
「我哥哥,舅舅家的,前段時間我聯系不到他了?!?/p>
聽到是我的哥哥,顧云知才將眉頭舒展開來。
「知道了?!?/p>
他再一次走了。沒想到這一走就是半個月。
蘇桃在那邊參加走秀,有工作要完成。
我看到社交媒體上的照片。他們倆個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蘇桃在顧云知的心里永遠是被偏愛的那一個,就像蘇桃參加走秀,穿著恨天高。
顧云知會在包里為蘇桃準備一雙平底鞋。
我像個小偷,默默注視著他們的幸福。
而我只卻只能看著照片里的男人哭泣。
如果他不曾失蹤,我們也會是令人羨慕的情侶。
2.
顧云知還真是個健忘的人,又或者從未對我的話上心。
我父母在我7歲的時候因為車禍去世了。
他們留給我的只有比較豐厚的遺產。
上中學的時候因為容貌出眾,但又不喜言語,我是被校園霸凌的那一個。
那晚我被高年級的女生壓在巷子里打。
我想著死了算了。
是陳徑舟的出現解救了我。
他是方圓幾里有名的社會青年,學校里的學生都怕他。
「你們欺負一個小女生也是夠可以的?!?/p>
「舟哥,這女生特別賤,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就勾引我們的男朋友?!?/p>
帶頭的女生對我惡語相向。
可我都不認識她們的男朋友。
「滾?!?/p>
陳徑舟惡狠狠的瞪著她們,她們害怕,所以落荒而逃。
我狼狽的從水泥地上坐起來,口腔的血腥味漫延鼻腔。
「喂,你怎么也不反抗一下?」
我不說話,抬頭看他。
少年的臉龐是俊俏的,但頭發是黃色的,耳垂上是耳釘。
「反抗了就會被打的更厲害?!?/p>
「也是,那……我罩著你?要不要?」
少年的眼里有戲謔的意味。
可是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有把他當救命稻草。
從那以后,我就跟在他的身后。
至此,沒有人再欺負過我。學校里面大家都說,我是陳徑舟的女人。
我沒否認,因為這樣可以保護好自己。
后來我上大學,他跟隨我到了京城。
他也是個沒人要的小孩,因為交不起學費而輟學,可他原本是個學習成績名列前茅的學生。
我上大學的時候他一邊干活掙錢一邊學習。
他自考了大專,又去當了兵。我不想讓他離開我。
可他總是說:「我要好好努力,這樣才能配得上念念。」
他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徹底失去音訊。
那段時間的我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我想過離開這個世界。
直到陳徑舟失蹤后的三個月,我看到了顧云知,這個比我大一屆的學長,那張和陳徑舟九分相似的臉龐,我恍了神。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陳徑舟也大我一歲。
可是我知道,他不是陳徑舟。
陳徑舟不會做讓我傷心的事情,他不舍得我哭,不舍得我受委屈。
可顧云知讓我受盡了委屈。
為了那張臉,我硬是追了他三個月。
那個時候大家都說我是舔狗,說王寶釧看了我都要搖頭。
可是我只是為了那張臉才追他。
那張臉成為了我活下去的支撐力。
顧云知是愛蘇桃的,愛的死去活來。
蘇桃是個隨性自由的人,她不愿意被困在婚姻的囚籠中。
可我也真的愛陳徑舟,他也真的愛我。
可惜我沒和陳徑舟成,顧云知也沒和蘇桃成。
倒是我和顧云知成了。
還談了七年的地下戀。
他經常感嘆說:「念念,你是唯一不圖我錢的女人?!?/p>
我內心暗笑,因為我圖的是你那張臉。
他給我的錢首飾我從來沒動過,我知道的,我遲早會離開。
不管陳徑舟回沒回來我都會離開。
拿不走的東西我不會動分毫。
他說:「念念,你是不是也把我當備胎?」
我笑了笑沒說話。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只不過是倆個被飽受風霜的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而已。
只是我沒想過,這次是他走的時間最長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