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平吃了口白月容夾的牛肉又奮力扒著飯。
不!老楊他們可不敢覬覦他的荷包。
“楊大哥,于大人買的,給幾位哥哥墊吧墊吧。”
老楊接過白月容手里的包子。又偷瞄了下于江平,輕聲道:“嘿嘿!鐵公雞今天被白小姐拔毛了!還是醉仙樓的!”
“兄弟們!吃包子嘍!白小姐請的!”
沒良心的!是我出的錢!
于江平撇撇嘴,不好說話。獨自坐在案前看胭脂殺人的卷宗記錄。
白月容也毫無客氣,站他身后看他手里的卷宗。
“掌柜的大刑后依舊咬定自己沒記錯(說謊),成勇侯少夫人處也問了,買來送人的的確實是劉彩。張二小姐買的是絳紅。”于江平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紙上記錄推測。
“于大人怎么就如此肯定掌柜的說謊?。”
“今日你我去醉仙樓。醉仙樓客人眾多,店小二卻能準確的記住我們這桌的菜品。做買賣的人又怎會記錯貨品和數量?況且昨日第一筆成交的生意便是成少夫人的劉彩。他又怎會再記一筆劉彩?除非他故意為之。”
于江平說罷伸手要去拿案角上的卷宗。巧不巧的白月容伸出頭去讀他手里的卷宗。他袖子劃過她的臉,蹭了一袖口暗黃色脂粉。
白月容忙直起身,她擔心臉上涂抹的斑點和暗黃色的脂粉被于江平的袖口抹了個干凈。
別人家的脂粉是遮丑用,她是造丑用。
“白小姐這是刷墻?”于江平撣去袖口上的脂粉,撐著腦袋盯著白月容。
“于大人真是直不可彎。您就不曾想說出這樣的話,會令小女子尷尬?”
他就是故意的!
“哦?白小姐從今早到現在可都是坦然處之,與本官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女為己悅者容。我雖已無心悅之人,但相貌平平也需脂粉來提升美麗。”她假意委屈。
“白小姐方才是不是說錯了?女為悅己者容才是。”
“也就你們男子如此認為。于大人是會為喜歡自己的人打扮討她歡喜?還是會為自己喜歡的人把自己打扮得衣冠楚楚呀?”
她眼光灼灼。
明明是他挖苦得盯著她,卻被她反盯得不好意思。
“本官,本官誰都不為!”他覺得臉有些潮熱,慌亂得收了手,撇開頭看卷宗。
“還不是因為大人你沒心上人。”
于江平@&%#……
“別湊本官這么近,男女有別。”
白月容輕聲一笑,“是!大人。”
“知道了!”于江平驚喜道。他瞬間心中通透不少,拉了白月容就往外走。
“去哪里?”
“張司業府中。老楊!跟上!”
“來了大人!”
老楊前頭趕著馬車,于江平坐在車里頭閉目養神。
“于大人是發現了什么?”
“還得多謝白小姐的那句女為己悅者容。”
“所以大人是覺得張二姑娘的死亡時間有蹊蹺?”
“你早已察覺?”于江平睜開眼,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這幕后的推手是誰她都一清二楚。
“你為何不說?”
“小女子也只是推測。何況大人英明神武,聰慧過人,偵破此案是早晚的事。”
“你少拍馬屁。你若是白公子,本官很想把你招至麾下。”
“白小姐又何嘗不可?”白月容學了他之前的樣,單手撐著臉聚精會神得看著他,還朝他眨眨眼。
“不方便。”于江平有些手足無措。
“哦~那拉我上馬車去在司業府中就方便了?”
于江平@&%#……
老楊在外頭聽了覺得好笑。于大人可算是遇到對手了。
“大理寺辦案。”老楊亮了腰牌。
“這位小姐是?”管家問。
“小女子姓李,家中是做布匹買賣的。張二小姐常來我們鋪子買布匹,一來二去我們就這么熟絡了。小女子想著張二小姐是官家人,而我只是普通商戶。我與張二小姐關系雖要好,卻也羞于來貴府叨擾。今日聽得張二小姐遇害,也恰巧這位大人來鋪子里找我問話。我便同他們一道來貴府,想送張二小姐最后一程。”
白月容說來就來的眼淚著實讓于江平和老楊佩服。
“李小姐有心了,里面請。”
“張二小姐雖是庶出,實為張司業的第一個女兒。他自然疼愛有加。看這閨閣里的各類擺設都是價格不菲之物。”
老楊接著說道:“張夫人持家有方,張家上下一團和氣。”
“和氣個鬼!”
“嗯?”老楊聽了白月容的話一臉疑惑。
女子爆粗口真是一點也不含糊啊。
“確實和氣個鬼。”于江平說。
粗話使人上頭,就這大半天的功夫,自家大人已被白小姐帶得粗話張口就來。
“我謊稱是張二小姐朋友。即使管家不認識,起碼貼身丫鬟也該知道。你看剛才張二小姐婢女的反應。可見張二小姐平日私下里結交一些什么人,張家并不關心而且于大人官階就比張司業高,他夫人卻不出來相迎。只說自己身體抱恙,卻不問案件進展如何。”
“閨閣內擺設雖好,可蠟燭卻用的是最低賤的植物油脂,也不怕傷了張二小姐的眼睛。”于江平看了眼沒燒完的蠟燭。
張二小姐已是婚配的年紀。這些擺設自然是給外人看的。若不言疼愛有加,就庶女這個身份能嫁什么好的人家?嫁不了好人家又如何給張家人助力?
“我出去探探下人們的口風。”
“白小姐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于大人叫我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于江平會心一笑。
有些事,還是女子做起來方便些。
“大人你與白小姐說不出的默契,比我和老李都默契。”老楊見白月容出去后小聲說道。
“你哪那么多話,做事!找找有沒有信件之類,或者一些小物件。”
“信件?”
“張二小姐是帶妝死的。哪個女子睡覺會帶妝?按仵作推測的死亡時間,以及白小姐說的毒發時間推算,張二小姐該是昨日傍晚抹的胭脂。還是白小姐的一句女為己悅者容啟發了本官。”他一邊翻找著,一邊分析。
“張夫人說張二小姐還未婚配。由此看來,張二小姐的這意中人要么不得張家喜歡,要么張家還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
于江平在床上一通摸索,“有東西!”
他從枕頭中掏出一個繡了并蒂蓮的綠色小錦囊。打開一看,里頭是兩粒相思豆。
看來這根藤是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