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姑娘,上藥了,忍著點!”于江平掏出小瓷瓶,里面是上好的金創藥。
藥粉倒在傷口處,除了冰冰涼更多的是刺痛。白月容的手反射性地縮了下,奈何手腕被于江平扣得太緊。
“別動,還沒好。”他低著頭,一絲不茍得上著藥。
“好了,傷口沒好前,切勿碰水。”他收起瓶子,將錦帕在水中洗了洗,擰干后遞給白月容,“臉上泥點子。”
“謝大人。”
她自覺對于江平撒了兩天的網,是時候收網了。
于江平趁著白月容擦臉之際在屋里巡視了一番。
這屋明顯住了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子。胭脂鋪掌柜還在牢里,那剛才的就是他的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他雙手環于胸前,背靠著柱子思考著。
“于大人。”
眼前的女子艷而不妖,眉眼間全是風情。
于江平想起自己曾查過的一樁連環殺人案——
那殺人犯說,她如雜草里的艷麗玫瑰,任誰都惦念。見到她的第一面就想將她藏起來,藏到云深之處。
“于大人?”
“哦?嗯……”于江平回過神,輕咳一聲緩解尷尬,慌亂地將眼神收回。
“還走得動嗎?”
“嗯。”
于江平走在她一側,忐忑地偷看她的臉。手心和鼻尖因為緊張有微微汗珠滲出。可這偷看又如同上癮一般,越控制,越難自控。
街道上已有熙熙攘攘的人群,道路兩旁是商販的叫賣聲。
“包子!熱騰騰的大肉包子。”
“于大人,等我下。”白月容朝包子鋪走去。
于江平百無聊賴地等在原地,轉念一想。不好!
他疾步走到包子鋪。
眼見白月容已被四個男子圍住。
“姑娘一身臟污,我給姑娘買件衣裳可好?”
“前面有酒樓,姑娘肚子餓,可與我一道前去。”
“姑娘不知姓甚名誰?可有婚配?”
“姑娘,在下……”
他們像蒼蠅一樣,七嘴八舌,一頓吵吵。
“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誰看我歡兒一眼!我就要挖了他的眼睛。一刀一刀割他們的肉!好不痛快!”
記憶里殺人犯的話又涌到腦子里。
真夠變態!此人就是個瘋子!殺了11個男子,只因他們多看了他心上人一眼。于江平搖了搖頭,要把他的話從腦子里甩出去。
“大理寺辦案,閑雜人等都讓開!”他一手將白月容拽了過來。
“敢問大人,此女子犯了何事?”
“縱火行兇!”干脆利落的謊言將自己的怒氣值拉滿。
幾人聞言害怕得四散而去。
對~在你心上縱的火。
白月容偷偷一記白眼。“喏!”她將一個包子遞給于江平。
于江平冷著臉接過包子不說話。見有一帷帽攤,隨手拿了頂白色的帷帽,硬扣在她頭上,而后給攤主丟下十個銅板。
“查什么案!你個姑娘家家的!娘是希望你嫁個好人家!不是做神捕!哎呦!還傷得這么重!月兒啊~”
里屋傳來白夫人的埋怨聲。
白良在正堂里招呼于江平,聽了自家夫人高亢的埋怨聲,有些尷尬。
“嘿嘿~于大人喝茶,喝茶。”
“娘啊~傷得不重~生龍活虎的。于大人我都能一手撂倒!”
“那我怎么聽說是他撂倒別人救的你呀?!你個死丫頭!我和你爹就你這么個女兒!你若有個萬一,就是剜為娘心上的肉啊!”
母女兩的對話把于江平給逗樂了。
“你沒失憶前我們操心你被騙了感情。這下失憶了,更甚!要操心你的小命!我說月兒啊!就不能讓娘省省心嗎?”
“好了娘~我下次注意。您喝口茶~”
她失憶了?!是殉情那次所致?
白月容梳洗打扮出來后已不見于江平蹤影。
他逃?!逃得了嗎?!
這幾天白月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撲在研究美顏上。漂亮的衣服也是做了一套又一套。
“妹妹怎么不打聽胭脂殺人的案子進展怎么樣了?”之前還火急火燎地和大理寺查案,如今怎么沒了個動靜?
“有什么好打聽的。告示上寫的不明白,自然也會有人來家中跟我說明白。”
“自殺?他們這些官家小姐錦衣玉食的竟然還自殺?!”
“我看不是自殺,里頭必定有貓膩。”
“這種內幕哪是我們平頭老百姓能知道的?!”
告示前圍滿了七嘴八舌的百姓。崔喜兒好不容易從里頭擠出來,沖沖忙忙回到白府給白月容報信。
“小姐,小姐,張家二小姐是自殺!”
“自殺?!怎么可能?”這結果出乎白月容的預判。
堂堂大理寺是走了私?
“自殺,這張二小姐打算自殺,弄那么復雜做什么?遺書都不留一封?!妹妹你往前跑后地又差點被賊人給害了。結果是個自殺?!”
這就有點搞笑了!陳夢嬌有點替白月容不值。
“小姐~小姐,趙府送來請帖。”管家手里捏了封紅色的請帖興沖沖跑進來。
“請帖?趙府?哪個趙府啊”陳夢嬌接過請帖打開“!趙太師!”
原來以為這場努力泡了湯,想不到皇天不負有心人!白月容興奮地接過請帖。
“下月初一趙夫人約那京都名門貴女們去賞梅。姐姐也與我一道前去吧。”
聽到白月容會帶上自己,陳夢嬌喜笑顏開。
說是賞梅,誰都知道是那些名門夫人挑選兒媳婦的過場。
“哎呀,那我們要去做件漂亮衣裳啊。太師府請的都是名門貴女,我們可不能落了下風。”
時間還有半個月,陳夢嬌已為穿什么和送什么禮發愁。
“妹妹,到時候送什么禮呀?既不能太寒酸,又不能太夸張。趙夫人那樣的身份,什么寶貝沒見過。呀!真是頭疼!”
“姐姐放心,我會準備的。”
“你做事我當然是放心的。”
真好,什么都不用做,只將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赴宴即可。到時表現再好點沒準被一個高門第看中也說不定。
今天以前,能出席趙太師府的宴會,陳夢嬌想都不敢想。
“姐姐,我房中有些花樣,你挑挑有沒有你喜歡的秀衣服上。”
“對,對,對!那些名門貴女要么穿金戴銀,要么素雅脫俗。我沒有穿金戴銀的底氣,就在素雅里搏一搏了。妹妹想的真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