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回來了。”孫艾萱看到孫艾芷心里有些別扭,明明她們倆才是親生姐妹,可大姐自小都不跟她親近,她在大姐面前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聽到孫艾萱喊“大姐”,恣意才意識到原來面前這位小仙女就是孫家大小姐,擁有天下第一才女美名的孫艾芷。
美人如斯,望者心甚,恣意自然是開心地喊了聲“大姐。”
孫艾芷看到她眼神里的清明濕了眼眶,“恣意你終究是回來了。”
“大姐,恣意一直就在府里,哪都沒去過,說什么回來,倒是大姐是終究回來了。”孫艾萱以為是她大姐太久沒回來一時情急說錯話了。
恣意卻瞬間明了,原來的寧恣意果真是個通透至及的人兒。
“是,恣意回來了。許久不見大姐,恣意甚是想念大姐。”忽然之間恣意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幕大姐在花叢中安慰不斷哭泣的她那幅溫暖畫面,她哭著哭著最后睡到大姐懷里,大姐像個母親般呵護著她。恣意也模糊了雙眼,許是因為大姐的緣故,原來的恣意才能在這復(fù)雜的人情面前保持著通透的內(nèi)心,對大姐她是感激的。
二人相擁而泣,看得旁邊的孫艾萱非常氣憤,可也只能咬咬嘴唇罷了。
“大姐,你舟車勞頓也辛苦了,不如早些歇著吧。”孫艾萱盡量克制自己的說話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為大姐著想。
孫艾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了她一眼,“三妹知道心疼人了,看來是真長大了。”
孫艾萱只是笑笑不說話。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大婚的日子。
一切按照大興傳統(tǒng)禮儀進行。早上天還未亮,恣意就被喜娘從床上拖起來梳妝打扮,一直處于睡眼惺忪的她任由一群人打扮,都是奶奶精選熟悉流程的嬤嬤丫鬟一定會把她打扮得非常好看,思至此,她更放心大膽地閉目養(yǎng)神了。
沒多會就被陣陣疼意驚醒,驚愕地看著喜娘手上的五色繩,感受到恣意的目光,喜娘笑呵呵地說:“開面總歸是疼的,新娘子忍忍也就過去了。”說完就是一下。
疼的恣意直叫喚,電視劇里看過選妃時候有拔腿毛一目,這怎么還拔臉毛,算了,由她去吧。嗷嗷直叫后終是結(jié)束“開面”了。緊接著又是擦粉,又是梳頭,待梳妝打扮好后都日上三竿了,梳妝打扮好后還未來得及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樣就被蓋上蓋頭接著又被一群人簇?fù)砣グ輨e親人。她跟孫艾萱一前一后進了屋,一齊跪在蒲團上,給四親敬了拜別酒。在爆竹聲中出了門。
吹拉彈唱一路熱鬧非凡,恣意獨自坐在轎子上,是幾人抬得轎,她不清楚,誰接的親,她也不知道,從早上被從床上拉起來后,她就一直渾渾噩噩地任著各路人馬牽著走,反正知道她們不會害自己,更清楚反抗無用,即如此,就完完全全地接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鞭炮聲驚醒,人也精神了,發(fā)現(xiàn)轎子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下意識地就問了一句:“怎么了?”卻沒人應(yīng)答。正準(zhǔn)備有所動作時,轎簾卻被人掀開了。
“新娘子,該下轎了。”聲音熟悉而陌生,好像早上一直都聽過這個聲音,估計是媒婆。緊接著就有人進轎拉她衣角,一連拉了三下,之后又拉她起來,拉著自己的手軟軟糯糯的,媒婆怎么著也得四十歲了,眉頭一皺,再低頭一看,分明就是個小女娃牽著她,不明所以就跟著她的腳步往前走。
“跨馬鞍咧。”洪厚的男中音喊著。
雖然頭上蓋著紅蓋頭,但是腳下還是能看到路,她小心翼翼地在媒婆帶領(lǐng)下跨過馬鞍,被人扶著走在紅氈上,好像是過了一個門檻,應(yīng)該就是闌家大門了。一直走一直走,什么也看不著,恣意精神高度集中,用心記下所經(jīng)過的這一路。最終媒婆將一紅綢交給她,又說了些吉利話便退到一旁了。她明顯能感受到紅綢對面的力量,心里砰砰砰直跳。
那方有人高喊:“行廟見禮,奏樂!”樂聲四起,對于恣意這種音癡而言,完全聽不出來是什么樂器奏的什么曲子。
“跪,皆跪。”
恣意心里七上八下,難道就這么嫁作他人婦了?從此以后與萬惡的封建社會作斗爭?要跟那些女人爭寵?人生要不要這么完蛋?眉頭深皺,跑還是不跑?能跑得了嗎?
“新娘子,拜祖宗。”媒婆見她沒反應(yīng),在她身邊小聲提醒著。眾賓客也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這孫家小姐是怎么了,怎么在這關(guān)鍵時刻反倒發(fā)呆。
恣意收回心緒,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各過各的。
等等,剛剛媒婆說“拜祖宗。”難道不是拜天地嗎?拜什么祖宗?不管了,心一橫,下定了決心,跪在早就準(zhǔn)備好的蒲團上。
耳邊卻傳來了極具蠱惑的男音,“后悔了?”
恣意能感受到對方強烈壓制的笑容,也小聲回應(yīng)著,“你不也不情愿娶我,咱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對方并未回應(yīng)。
看到二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香案前,才繼續(xù)喊道:“上香。”
恣意又被攙扶起身,手中被塞了三炷香,被人攙扶著上香,這種盲動的滋味真不好受。上完第一次香,接著又聽到“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以為禮畢,誰知又唱起來:“升,平身,復(fù)位!跪,皆跪!”一套禮完成后,又接著唱:“跪,皆跪,讀祝章!”隨后便聽到一稚嫩女聲在聲聲念,念畢,禮贊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跪的恣意膝蓋疼,這怎么不按套路走,三跪六拜九叩首。簡直要命。
終于聽到了一聲“禮畢,退班,送入洞房。”那聲音堪比天籟。
跟著紅綢的另一邊走著,他踩麻袋,她就得跟著踩,他停,她就停,他走,她就走。在一群人的簇?fù)硐掠謥淼搅肆硪粋€布滿喜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