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坐滿了賓客們,看到新人一個個都眼前一亮,三三兩兩談論起來。
“早就聽說孫家出美女,果然如此。雖不是姓孫,卻有著孫家的血脈。”
“就是聽說性子不好,可這哪里能看得出來。”
“流言豈能亂聽,你看這相貌就知道是心底善良之人,要是我能娶到這般美人,就是立馬死都值的。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別亂說,要是讓人聽到該起風波。闌家豈是你我能得罪的。”
“我看少爺少夫人還真是般配的很。”
“有人得意有人傷。先前不是聽說齊少對方家小姐極為鐘情,三天兩頭送禮……”
“噓,今天是什么日子,豈可胡說八道。”
“男人嘛,三心二意很正常。”
那方賓客們討論得熱火朝天,這廂恣意跟在闌齊身后規規矩矩地給闌家長輩們行禮,接受她們的祝福,接著他們二人又接受闌家小輩們的行禮,派發紅包。好不熱鬧!原先只知道闌齊是獨子,卻不知他父母輩和祖父母輩卻有那么多兄弟姐妹,闌齊是沒有兄弟姐妹,可各種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加上他們的子女,一一禮完后天都快黑了,終于認完親戚,恣意以為終于能回房歇歇了。誰曾想又被拉著去廚房,要“撈面”,以示新媳婦能下廚。緊接著晚宴開始了,他們又要去給賓客敬酒,菜只能吃一小口,酒只能稍微抿一抿,看著一大桌子菜,那叫一個折磨。
好不容易這一系列的程序都結束了,在晚宴結束前,能進屋休息會簡直是人生一大幸福。從早到晚恣意只喝了幾口酒,吃了幾口菜。餓的肚子咕咕直叫。之前一直在忙,都忘了餓,這會突然閑下來,陣陣餓意襲來,抵擋不住。她才坐下來懶得起身,這些人她一個不認識,不知道怎么開口,算了,先等等吧,等休息好了再去吃。
“海棠糕。”一陣海棠香氣若有若無,恣意立馬打起了精神。
“少夫人,這是少爺吩咐人送來的。少爺說了,怕您餓壞了沒法跟孫家交代。”那丫鬟聲音婉轉動聽,在此時此刻,恣意覺得這如同天籟,至于她說的內容,可忽略不計。嘀咕了句,“算他小子識相。”
便有丫鬟掀起簾子,那拎著食盒的丫鬟將食盒放在桌上,拿出里面的托盤,走近恣意,拿出一塊磚紅色海棠花狀的糕點遞給恣意,恣意伸手接過,一口吃完。小巧玲瓏,味道極佳,口齒留香。
“少夫人,少爺對您真好。這些都是少爺特意吩咐廚房做出來的一口吃,這些口味也都是少爺精挑細選的。您慢些吃,別噎著了。”看著恣意一個接一個地吃,丫鬟好心提醒。
得,不說還好,一說就噎,說不出話,又不能用眼神示意,只好用手指,左前方有個木桌,上面有茶水。
“少夫人是想喝水嗎?”還是剛剛那個丫鬟在說話。
恣意猛點頭,立馬有丫鬟端了一小杯茶水遞給她,一飲而盡,示意她再倒一杯。自己撫摸著胸口,“咳咳咳……”臉都咳紅了,此時此刻感覺自己無比丟人。
折騰一番,終于止住了咳嗽,“實在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吃多了,讓大家受驚了。”
“少夫人言重了。”又是眾口一致。
“少夫人無事,奴婢告退。”方才那丫鬟收拾了食盒就要走。
恣意喊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放下食盒,恭敬行了禮,才道:“回少夫人,奴婢心蓉。”
“哪個心哪個蓉?”
“回少夫人,是心情的心,芙蓉的蓉。”
“心蓉,真是好名字。想必給你取這個名字的人一定是覺得你像芙蓉花一般美麗。”
恣意這話一說,心蓉正色道,“進府后都要改名,奴婢名字都是少爺改的,奴婢不識字,少爺說什么就是什么,如今聽少夫人這么一說,想必是個極好的名字,日后奴婢定當好好侍奉少爺少夫人。”怕被誤會,心蓉一口氣解釋了許多。
恣意覺得這小丫頭有點意思,正好自己悶得慌,便逗逗她,“我不過隨口一說,你倒是緊張了,莫不是真有貓膩?”
“撲通!”一聲,脆生生的跪地聲,“奴婢惶恐,還請少夫人賜名。”
“快起來。你這丫頭真有意思,還當我是吃人的老虎不成。你如今在哪當差?”
一秒、兩秒、三秒……
“奴婢在少爺身邊當差。”語氣中透露著擔憂。
“貼身丫鬟?”沒有得到回應,恣意便道,“你不必驚慌,我本就看好你,如此一來也省的我找他要人。”
心蓉沒想到少夫人會這么說,頓時松了口氣,“奴婢謝少夫人賞識。”
“你這丫頭可真有意思,別人家的貼身丫鬟都趾高氣揚,你倒好,殫精竭慮。莫不是我的那些傳聞嚇到你了?”恣意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了,畢竟之前她確確實實“聲名遠揚”。
“傳聞不可信,奴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少夫人與傳聞中實在相差甚遠。當然她擔心一方面的確有這個原因,另一方面,是她親眼看到表少爺家的翠兒被抬出去的情景。翠兒原先是表少爺的貼身丫鬟,可是卻想借此身份爬上表少爺的床,從此翻身做妾。不曾想竟被表少夫人當場抓住,一頓暴打失了性命不說,也是草草下葬,表少爺全程只是看戲的模樣,任憑翠兒怎么求他,一句情都沒說。經過這事,她深深了解到,貼身丫鬟也只是丫鬟,跟權貴們比起來命如草芥,要想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富貴大院里保全性命就本分做事,切莫起歪心思。
對于謠言的事恣意本就不在乎,不管怎么樣都是過去的事,當下與未來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現下什么時辰了?”實在是太無聊了。看電視劇的時候場景也是一下切換到晚上二人入洞房,省去了中間的無聊環節。說到入洞房,這倒是個很大的問題,晚上入洞房怎么辦?難不成把他灌醉,讓他不省人事,他就那么聽話嗎?威脅他?
“剛過辰時。”心蓉看了看窗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