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自顧自地接著說:“可是,國家要的不僅是政治文學人才,對于其他領域人才的需求度仍然巨大。就拿醫學來說,我所知道的是民間并沒有專門培養醫學的場所,所有的醫學者皆是家族行業,也即父傳子,再不然就是一師一徒制,讓很多醫學人才無門可入。再比如您的教育是貴族教育,貧民并沒有接受教育的權利,這就導致整個社會素質低下,犯罪率自然居高不下。”
“而民婦提倡的平民化教育,也即對于初等教育免費開放,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基礎教育,對于后續的高等教育則需要繳納費用才可以繼續,但是這種費用可以向民間教育資金管理會申請,而這個教育資金管理會我稍后會詳細跟您說。他們可以免息申請費用繼續求學,待學所有成,賺到銀子后再償還給教育資金管理會。在初等教育階段,他們接受文學、歷史、數學教育,需要六年的時間來完成這段學習,所以他們需要在六歲的時候入學,十二歲的時候可以自愿選擇進入高等教育階段與否,當然教育者享有勸誡權,即對于極具天賦卻選擇放棄者勸其進入高等教育階段,在高等教育階段,學生可以自由選擇攻讀學科,選擇夫子教授,而夫子也可根據自身能力和要求,選擇一名到三名學生加以教育。除此之外,還需皇上允許學生享有職業自由選擇權,也即可以自由選擇進入國家機關或其他行業,進入國家機關需要通過科舉考試,可是進入其他行業可由行業自主規定。詳細地在這張紙上,還請您過目。”恣意將隨身攜帶的木盒打開,將卷軸呈給總管,總管看后沒問題再呈給皇上,皇上展開卷軸仔細閱覽。
恣意不會寫繁體字這事闌齊是知道的,他只認為她自己不學無術,并未多想,在來京的路途中,幫恣意寫了這份卷軸。
“朕知道此事了,你們還有什么事嗎?”顯然是在下逐客令。
恣意還在看著皇上,對方布滿皺紋的臉上毫無波瀾,三人知道今日必然無果,識趣告退。
出了宮門,坐上馬車,恣意才泄氣般的嘆了口氣:“看來是無望了,難為你寫了那么一大張紙。”說著拍了拍坐在旁邊的闌齊肩膀。接著又問了句:“對了,剛剛我在跟皇上說話的時候,你們為什么都那么看著我,是我說錯什么了嗎?”
看著她一臉無辜樣,那兩人相視一眼,最終還是闌齊先開的口:“我們不僅學政治、歷史,你所說的那些我們都有所涉及,不過如你后來所說,涉及不深。”
恣意這才恍然大悟,對呀,她怎么能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呢,《墨子》可不就是將眾多學科匯集一體,天吶,她真是個白癡,難怪皇上下逐客令,當下埋怨道:“你怎么不提醒我?”自然指的是闌齊。
闌齊攤手,表示很無辜,“我也不知道你不知曉這些,我幫你寫的那些不過是些操作化的語言,我只以為你不學無術,基本常識還是有,沒想到連基本常識都沒有。”最后一句無疑帶著深深的嘲諷意味,之后他又嚴肅道:“不過你平民教育的提議倒是極好的。”這算是給恣意的鼓勵了。恣意是這么想。
“姐夫,你在皇上身邊待的時間久,對皇上比較了解,你看我這事有戲嗎?”恣意猝不及防地問劉云博。
劉云博認真考慮了下才答道:“有戲。”
聽到這兩個字,恣意眉開眼笑,但還是不放心,追問道:“姐夫就這么肯定?”
劉云博斬釘截鐵地點點頭,“以我對皇上的了解,若是皇上不認可,一定會拒絕,剛剛皇上并未拒絕,就說明皇上會認真思考這件事。不出意外,過幾天皇上就會單獨召見你,這幾日你在我這多看看書,別又犯低級錯誤。”后一句算是警告了。
“知道了。”聽到劉云博這般分析后,恣意算是放下心來,正如他所說,自己確實該好好補補這個時代的知識了。首先,就從認字開始。她看向闌齊,闌齊正在思考問題,被她這么冷不丁地盯著看,感覺頸脖處有寒氣襲來。
誰知恣意卻對著闌齊鞠了一躬,“齊哥,今后就拜托你啦。”當然只是上半身動了動,屁股依舊緊粘車座。
第一次被恣意叫“齊哥”闌齊有點懵,隨后突然笑開了,“好說好說。”他開始腦補寧恣意對他崇拜、順從的樣子,整天“齊哥,齊哥”的喊著,想想就覺得特別美好,不知不覺就笑出聲。
“喂,闌齊,有什么好笑的,說出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恣意用揶揄的眼神看著他。
這一聲將闌齊拉回現實,這就是真實的寧恣意,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是她大爺,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什么都不是。不對,好像她只是這么對他,對其他人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這是為何?試問,他哪里對不起她了?
馬車停在了劉云博府邸前,三人剛下馬車,就看到艾芷用殷切的眼光看著恣意,恣意還未來得及開口,劉云博就上前一步摟住艾芷,宣示主權,“娘子放心,一切順利。”艾芷這才放心,高高興興地領著妹妹妹夫進門。
剛進府門,就看到花廳前一男一女兩個小娃娃在追逐嬉鬧,后面跟了一群人追喊著,“少爺,小姐,跑慢點,哎喲,我的小祖宗,可別摔著了。”
這二人一看到四人,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跟在后面的小女娃走路都走不利索,跌跌撞撞地,嘴里還嘟囔著:“哥哥,等等。”小男孩跑到艾芷夫婦面前,止住了腳,乖巧地喊了聲:“爹。”
劉云博只是發出了個單音詞字:“嗯。”隨后嚴厲道:“今日罰你寫十個大字,不寫完不許吃午飯。”
小男孩委屈地看著他,未說一語。
小女孩也走了過來,“爹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