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我要去找少爺,你先去備車。”恣意的眼睛一直在阿璧和阿杰之間來回轉悠著。
“是。”阿杰一溜煙小跑而去,時不時回頭看看阿璧。
恣意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阿璧,你跟阿杰在這里乘涼呢,害我一通好找。”又看了看石桌上的繡線,“你在繡什么呢?”
“沒什么。”阿璧十分窘迫。
“是荷包吧。”恣意笑開了。
看到恣意笑了,阿璧這才松了口氣。小姐自從落水后性格變得溫和了,今日突然冷著臉,嚇得她說話直哆嗦。
阿璧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荷包。”從背后拿出快要繡好的荷包。
“真好看。”恣意由衷贊賞道,“還有五日你就及笄了,跟著我這么多年,你我不是家人卻勝似家人,及笄禮合該好好辦。”
阿璧很是感動,她溫柔笑道:“阿璧謝小姐掛念。阿璧出身卑微,哪有什么及笄不及笄禮的,那日能吃上一碗長壽面就知足了。”
恣意拉著她的手,不再言語。或許這就是社會的等級制度吧。有人一出生就高貴無比,眾星捧月,有人一出生就注定卑微一生,坎坷一生。無論什么年代,等級制度始終存在,只是深與不深,本質與表層的關系罷了。如果她不是那么幸運的出生在將軍家庭,沒有孫家的庇佑和皇上的偏愛,她如何能這般恣意的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只怕每日為了生存而憂愁。
“少夫人要不要給少爺也繡一個荷包?”阿璧出聲打破了恣意的遐想。
“好呀。你教我。”恣意脫口而出,又想到要去找闌齊,繼續道:“不過今日不行,我答應要去找相公。”停頓了會又道,“我今晚回來跟你學習。你慢慢繡,我先走了。”
“夫人,我陪你一塊去。”阿璧擱下繡樣,就要跟恣意走。
恣意打量了她一眼,“走吧。把你的繡樣帶著,路上咱們就開始學起來。”
“嗯。”阿璧開心得收拾起家當。拿起放在石凳上的遮陽傘就跟著恣意走了出去。
一路上阿杰在前面趕車,恣意跟阿璧坐在車里繡荷包。
恣意看著阿璧嘴角帶著笑容仔細繡荷包的模樣,決定逗逗她,“阿璧,你這個荷包繡的真好看,是送給我的嗎?”
阿璧羞紅了臉,“小姐,你若想要,阿璧這就給你繡。”
“別的不要,我就要這個。”恣意手上拿著針線,傲嬌道,“除非你告訴我這是給誰的。”
阿璧羞澀的說了聲,“小姐,你就別取笑我了,哪有什么人送。”那臉紅得都能滴血了。
“這樣啊,我看阿杰也到了婚配的年紀,你覺得心蓉跟芳搖誰更適合他?”恣意雙眼狡黠,語氣認真。
聽到阿杰的名字,阿璧繡花的手停了下,繼而繼續繡,似不經意道,“小姐覺得誰合適,那誰便合適。”她極力掩飾自己的失落,但依然沒有藏住。
“這事我也做不了主,要不問問阿杰,看看他的心意。”恣意說完看了阿璧一眼,對方仍在別扭著,恣意二話不說掀開車簾就問道,“阿杰,心蓉跟芳搖你更愿意娶誰做媳婦?”
阿杰還在駕車的動作倏地就停下了,“少夫人,阿杰心里有人了,謝謝夫人惦念。”
聽聞罷,恣意往前坐了坐,“可否告訴我是誰,我幫你們撮合撮合。”說著又看了眼阿璧,對方雖然裝作不在意,可耳朵都豎起來了。恣意心里竊喜。
不過古人究竟是不如現代人開放,心思藏得也深,阿杰也只是羞澀不說話,恣意心里都替她們著急,只好再接再厲道,“我們家阿璧也到了婚配的年齡,我一直在給她物色合適的人,你喜歡阿璧嗎?”
阿杰非常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嗯,喜歡。”聲音越說越小。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聲音大點。”其實恣意聽到了,相信阿璧也聽到了,正低頭偷笑呢。
“少夫人,您就別取笑我了,我喜歡人家,人家也不見得就樂意嫁給我啊。”阿杰撓撓頭。在京州的時候恣意就看出來這兩人之間已經情愫深種了,就是誰都不道破,看得她都著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我愿意。”阿璧忽然義正言辭道。
恣意驚訝得看著她,阿杰也一臉驚訝,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阿璧急急忙忙低下頭繼續繡荷包,卻因著急卻被針扎了手,痛的驚呼出口。
“吁……”阿杰緊急剎車,急忙關心道,“阿璧你怎么樣?”那語氣里全是關心。
阿璧紅著臉搖搖頭,“沒事。”
恣意躲在一邊看好戲,將主場留給他們,“是不是到了,我去看看。”說著便下車了,那兩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恣意搖搖頭,徑自走了。
她對闌家的產業所知甚少,只知道產業極大,涉及極廣,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涉及了,還聽說整個江南三分之二的產業都是闌家的,反正產業之大大到她難以想象。
上車前阿杰說過少爺在錢莊,她們的車正好停在錢莊門口,毫不費力就進了錢莊,還以為阿杰不在她身邊要費番口舌才能見到闌齊,沒想到錢莊里的人都認識她,看到她來直接帶她去見闌齊了。
“相公。”屋內就闌齊一人,看到他,恣意毫無顧忌地喊起來。
“娘子。”闌齊看到她,也是開心至極,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恣意替他擦著額頭上的汗珠,“相公你一個上午都在忙,累了吧?”
闌齊緊緊抱著她,將頭埋在她胸間,“累。”
恣意拿起桌子上的資料大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記錄著錢莊收入和支出,恣意看著看著眉頭擰得越來越緊,“稅收這么高,掙得差不多都繳稅了。”
闌齊笑了,“沒想到我家娘子這么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又不是傻子,再說了,我可不是一眼看出來,看了好幾眼。”
看到闌齊笑,恣意也笑了出來,隨后又正色道,“錢莊前些年都在官府管理下,這幾年才放開管控,允許私人掌控,但是稅收這么高,放權與不放也沒什么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