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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云深似海之奇緣

前世第17章

燭火在潮濕的墻壁上投下扭曲的暗影,腐草與血漬的腥氣在鼻端縈繞不散。阿螺盯著跳動的燭火,伽羅湖畔的蘆花突然在眼前紛飛。族人們圍坐在篝火旁,阿媽把新采的野莓喂進她嘴里,父親將銀項圈戴在她頸間——那些溫熱都成了刀尖上的血珠,一滴一滴墜在泥土里。夜已深,關在大牢里的阿螺和阿依絕望地等待著死亡。突然,昏暗的大牢里有了亮光,一個人提著食盒跟隨著獄卒來到她們跟前。

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陳子安府上的五旺。

“噓!”五旺趕忙對吃驚的阿螺和阿依示意不要出聲。

“這是我家蓁蓁小姐給你們送來的湯面,念在你們和我家小姐認識一場,特意給你們送來吃飽肚子明天好上路。”

“謝謝你家小姐。”阿依接過五旺手里遞過來的湯面。

“大哥,這是將軍府私藏的上等好酒,我家小姐說今晚辛苦你們了,讓我帶來給兩位大哥品嘗品嘗,還有這是一點點心意,希望大哥們不要太為難兩位姑娘。”五旺給獄卒各遞過去一串銅錢。

“好說好說。”獄卒高興地接過錢和五旺遞來的餐盒,里面放著下了迷藥的酒和幾樣下酒小菜。

食盒開啟時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五旺的面容,湯面上漂浮的蔥花像溺死的螢蟲。阿依和阿螺想著這是最后的晚餐,捧碗的手都在發抖,面湯泛起漣漪,倒映著牢頂蛛網間垂落的月光。餓極了的兩個人,也顧不上一再感傷,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碗里的面。看著兩人吃完湯面,五旺收拾好碗碟就匆匆離開了。

夜已深,四周靜悄悄地,獄卒吃喝完就呼呼睡了過去。

這一天過的似乎特別漫長,阿螺回憶著過往,她感到很累,靠著阿依漸漸地睡了過去。恍惚中感覺到有動靜,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陳子安和副將阿德兩人正在開牢房的鎖。

“你們這是要......?”阿依吃驚地問道。

“噓,快跟我們離開這里。”阿德趕忙示意道。

大牢的門打開了,兩個人就準備帶阿螺和阿依離開。因為滇國特殊的地質構造,原來這個牢房有個密道。當年陳子安修建益州郡城時,修建過程中偶然才發現了牢房有一處塌陷處,開挖之后才發現可以通往山外,當時只有陳子安和幾個修建的士兵知道,為了趕工期,就把密道封閉了,想不到今天還能派上用場。陳子安懇請蓁蓁帶著五旺假裝來探監,蓁蓁在外面打點獄官,讓五旺給阿螺她們送吃的,收買獄卒,并且在他們的酒菜里下了藥,讓獄卒昏睡過去,他們才有充足的時間打開密道。

“我不走。”阿螺掰開了陳子安緊緊牽著她的手指。

“阿螺,這個時候就不要任性了。”

“任性?你覺得我任性?我的族人都被你們殺沒了,我不殺了郭昌老賊我不甘心。”

“你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對抗朝廷,況且郭昌本人武藝高強。”

“就沒人替我們伽羅族人的死報仇了嗎?”

“有我呀,況且公道自在人心,蓁蓁不也覺得她父親不對,才那么幫助我們。”

聽到陳子安提到蓁蓁,阿螺就想到了自己看到陳子安和她在一起的情形,她是將軍之女,陳子安馬上要迎娶的女子,而自己呢?自己不過是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絆腳石,阿螺不由地心涼了。

“我不走。”

“阿螺,沒時間了。”

正在這時,大牢外響起了車馬的動靜,郭昌的副將帶著大隊人馬把大牢包圍住了。

“大人,大牢被包圍了,快,沒時間了,快呀!”阿德從監牢狹小的窗口看了看窗外四周后焦急地對大家說道。

“阿螺,要不我們和陳大人先離開這里吧!”阿依走過來拉著阿螺勸道。

“阿螺,你以后要怎么責怪我都可以,現在先離開這里吧!”陳子安懇切地看著阿螺。

“我們和他們先離開吧!”阿依看著阿螺說道。

陳子安見阿螺還在猶豫,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一把拉著她迅速地打開牢門來到秘密通道口,陳子安用掌心的鑰匙刺破蛛網,塵封的暗道涌出一陣陣陰濕的風,陰暗的密道石壁滲出的水珠墜在阿螺的后頸,腳也陷入霉爛稻草和泥地里,恍如踩在族人未寒的尸骨上。

阿德拉著阿依緊緊跟在后面。

不多時,四人就從大牢密道轉了出來,來到了一處山腳下。此時天已經快亮了,這里有他提前準備的兩匹馬在等候著他們。馬兒見他們跑來發出了馬嘶,不安地踢打著地,陳子安正奇怪馬兒今天的異常,馬上看了看四周就發現了已經布滿了埋伏。

“不好,我們被發現了。”阿德不安地說道,趕忙護住阿依。

“你帶她們先走,我在后面保護你們。”陳子安對阿德命令道。

“子安,快跑。”不遠處傳來蓁蓁的聲音。

“陳子安,你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抗我的命令,今天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擇一錯再錯,還是乖乖地給我把這兩個刁蠻女子主動交上來。”郭昌憤怒地在不遠處邊說邊往這里大步走來,身上的鎧甲在火把下泛著冷光。他預料到陳子安肯定要救這兩個女子,只是沒有料到自己女兒也參與其中。他提前找到了管理大牢的獄長,居然在那人口中得知大牢有個秘密出口的事。他就預料道了這一切,命人提前布置好,只等待著陳子安最后的抉擇。

“父親,求求您就放了她們吧!”蓁蓁哭著懇求道。

“連你也這樣,白費我一番苦心,她們可是要殺了我的人。自古女子都是禍水,一旦男人貪色,必定大事難成!你這是要害我也是要害陳子安呀!”郭昌越說越生氣,狠狠地給了蓁蓁一個耳光。

“義父,請您不要責怪蓁蓁,一切都是我的錯。”陳子安看到蓁蓁被連累,很是過意不去,急忙跑過去,扶起被打倒在地的蓁蓁。

“對,都是你的錯,你…”郭昌怒氣沖沖地指著陳子安,還沒說完話,就被背后慢慢靠近的阿德快速用劍指著喉嚨控制住了。

“你要造反?你可知后果嗎?”郭昌被阿德緊緊地控制后,他憤怒地大聲質問阿德道。

“小人只想大將軍您高抬貴手放了她們,我死而無憾!”阿德一邊用刀威脅著郭昌,一邊帶著他慢慢地向后退。

“你們不要亂動,亂動我就殺了你們的將軍。”阿德拉著郭昌威脅地對眼前的大隊人馬怒吼道。

接著他轉頭看向陳子安說道:“大人,您快帶她們離開這里,請一定照顧好阿依!”。

“阿德,那你呢?”

“阿德,不要傷害我父親。”蓁蓁捂著剛才被打過的臉哭著懇求著。

“放心,蓁蓁小姐,只要大將軍放了兩個姑娘,我保證將軍沒事。”阿德看了一眼蓁蓁回答道。

“阿德!”阿依遠遠地看著阿德,淚流滿面,眼前這個木訥的男人,把他全部的溫柔都給了她,自從在丞相府他看到阿依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有些潑辣可愛的異族女子,在丞相府里每天聽候她的使喚讓他很是開心。

“阿依,快走,一定要好好活著。”阿德決絕地看向阿依,眼里都是淚水。

“大人,不要管我,快帶她們離開吧!”阿德大聲地對陳子安吼道。

“義父,求你放過我們吧!”陳子安雙膝著地最后卑微地對郭昌懇求地說道。

“絕......不!”郭昌滿眼怒火地一口拒絕了陳子安。

“快走!”阿德一手持劍一手擒著郭昌憤怒地大聲的吼道。

士兵們看著阿德用刀脅迫著自己的將軍,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陳子安吹了一聲口哨,兩匹馬兒就跑來了,他趕忙讓阿螺和阿依上馬,自己看了一眼阿德,握著拳頭咬牙也跳上了阿螺的馬,馬兒快速地奔跑起來,馬蹄聲聲叩擊大地,陳子安眼前的路卻變得有些模糊,一行淚水流了下來隨風飄走了。

還沒跑多遠,就聽到一聲慘叫,郭昌趁阿德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快速掙脫了阿德的脅迫,抽出自己的劍刺向了阿德。

阿德捂著傷口疼痛地搖晃著身體,他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看著阿依的背影,淚珠沿著他的顴骨滾落,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

疾風掠過耳畔呼嘯成歌,羽箭從阿依的脊背旁不斷穿過,馬蹄在泥濘中打滑,她仿佛聽到阿德呼喚他的聲音,她立刻調轉馬頭奔向阿德。

郭昌再次大聲地命令道:“放箭。”

“阿依,不要回來!”阿德血紅的眼睛看著阿依折返回來,他用劍強撐著身體用盡力氣大聲吼道。郭昌舉起手里的劍再次刺向阿德,阿德搖晃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

阿依和馬還未騎到阿德倒下的那里,就已經身中數箭,從馬上摔落了下去,跌落時發簪甩出丈余,青絲散在血泊里如同潑墨一般。兩個倒在血地里的人,眼中只有自己的愛人,用盡自己最后的全力慢慢地向對方爬了過去,沾滿了血的手終于緊緊地拉在了一起,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阿依!”阿螺回頭在奔跑的馬背上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淚水模糊了雙眼,那個和她情同姐妹的人也永遠離她而去了。

“我要回去!”

可無論她怎么叫喚,陳子安都緊緊地抱著她,拼命地讓馬兒向前跑去,鬃毛揚起的血色黎明,這場與宿命的賽跑早已將韁繩燒成了灰燼。

一路快馬加鞭的陳子安準備帶阿螺逃出大滇國。可是倔強的阿螺哪肯順從,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趁陳子安去找食物給自己吃的時候,她騎上馬冒雨一路狂奔向著伽羅湖而去,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家園。

“阿螺,你不要命了嗎?”陳子安回來看著阿螺騎馬的背影只能無奈地在后面大聲地怒吼著,但是他的聲音很快就在雨聲里被淹沒了。

雨絲如淬毒的銀針穿透云層落下,阿螺單薄的脊背繃成一張將斷的弓站在殘破的祭祀臺上,她回憶起多年前迦羅湖面上浮著萬千流螢,她和他無憂無慮地劃著小船徜徉在湖中。而此刻天空濃厚的烏云翻滾著,吞噬了一切的光芒,黑沉沉的烏云里時而透露出一道道閃電,如同天神的怒火,將黑暗撕裂,大地籠罩在一片陰沉的氛圍中,壓抑沉悶,狂風咆哮,伽羅湖湖水翻滾著,似乎也在為伽羅族人們的遭遇悲憤不已;大雨滂沱而下,暴漲的河水攜帶者泥沙滾滾而來,山上裸露的大石仿佛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雨水沖刷著已經被毀壞的面目全非的家園,阿螺悲痛到無法呼吸。她恨自己,更狠毀滅這一切的人。

她該怎么辦才好?她獨自一人怎么來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淚水和雨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無助地哭喊著。

緊隨其后騎著馬一路趕來的陳子安,看到了祭祀臺上悲傷欲絕的阿螺。

“阿螺!“身后馬蹄濺起泥漿的聲音比嘶吼更早刺破雨幕。

不必回頭阿螺都能描摹出陳子安緊攥韁繩的指節,就像那夜篝火旁他教她辨認星圖時,指尖的溫度曾暖過她冰涼的腕。此刻迦羅湖水正翻涌著吞沒最后一塊刻著族徽的殘碑,那些說要護她一世安穩的誓言,終究和碑文一起碎在了馬蹄鐵下。

陳子安跳下馬,三步并作兩步跑上祭臺,著急想帶阿螺離開,他一把拉住阿螺的手。

“快和我一起離開這里,追兵馬上就來了。”

阿螺絕望地搖著頭,用力甩開了陳子安的手,背對著他,出奇平靜地說道:“我不會跟你走,這里是我的家。”。

“阿螺,求求你不要任性了,我答應過沙馬、阿木…”

“我任性?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嗎?”阿螺打斷了陳子安的話,低笑道,被雨水泡得發白的指尖撫上他腰間那把她送他的銅劍。

“我…我記得,死都記得。”陳子安愧疚地大聲回答道,他再次拉起阿螺的手,阿螺倔強地想要甩開,可是她的力氣不敵陳子安。

“你…不記得,枉我和我阿爹還那么相信你,你欺騙了我,欺騙了伽羅,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對伽羅的族人,趕盡殺絕,連伽羅小孩子也不放過?現在…我連我的阿依也失去了…。”阿螺悲痛地大聲哭喊著。

“阿螺,我沒有欺騙你,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這一切都是…這一切都是我沒能及時阻止造成的錯!”陳子安想為自己解釋,可是一切顯得那么蒼白無力,他只想快點帶阿螺離開,以后等她平靜了再慢慢地和她解釋。

“你無法辯駁了吧?你為了你的榮華富貴、功名爵位不惜毀了伽羅,還有你的那個蓁蓁,她就那么好嗎?你一直都在欺騙我。”

“不是的,阿螺,你誤會我了,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我求你了,我們趕快離開這里吧,以后我會給你把這一切講清楚的。”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你去娶你的將軍之女,去過你的榮華富貴的日子吧,我死也不離開這里,更不可能和你…離開。”

怒火攻心的阿螺身體里的蠱也越來越重,瞳孔里游動著蠱蟲幽綠的熒光,她憤恨地看著陳子安腰間那把自己親手打制的金燦燦銅劍此刻劍鞘正叩擊著玄甲,格外的刺眼,每一聲都像是伽羅族人臨死前最后的哀鳴。憤怒吞噬著阿螺的理智,她慢慢走到陳子安面前,趁陳子安不注意,快速抽出陳子安掛在腰間的銅劍,向陳子安的心臟刺去。

“為何偏偏是你?“她指尖劃過潮濕的祭壇紋路,銅劍出鞘的剎那,一道雷光劈裂天穹。

“…阿…螺。”驚雷劈開天幕的剎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劍刺中的陳子安,眼睛里滿是震驚,他看著她的眸中映出的自己。時間仿佛靜止一般,只有殷紅的血順著陳子安的鎧甲里的衣袍慢慢滲出,一滴,兩滴…血水混合著此刻的雨水滴落在殘破的祭臺上,形成一個紅色的圈圍著兩個人。阿螺的手上也沾滿了陳子安身體里流出的還尚有余溫的血,她看著他吃驚的雙瞳,腦海里閃過阿爹、阿姆、大哥阿木、二哥木乃、三哥木呷、四哥木基還有五哥木果的臉。自己親手殺了這個給伽羅帶來厄運的人,為族人們報仇了,可是阿螺卻感到巨大的悲痛鋪天蓋地襲來,她的心像要裂開一般,呼吸變得困難,頭一陣陣眩暈,眼前開始變得模糊,腦袋里就像被什么猛烈地敲擊著,一只黑色的蠱蟲和一口鮮紅的血從她口中飛出。

他張了張嘴,解釋的話卡在喉間化成鐵銹味。能說什么呢?說屠城是義父下達的?說當他撞破陰謀時已經為時已晚?

陳子安的身體很痛,但是他更心疼眼前這張美麗而痛苦的臉,看著阿螺無助、驚恐的臉,那曾經是一張無憂無慮的臉,和她在一起的無數往事像噴涌的巨浪一下涌上來,把他擊打的粉身碎骨,體無完膚,比這銅劍刺入心臟還痛苦,淚水如暴雨般猛烈地落下。

鮮紅的血還在不斷順著銅劍流到阿螺手上,陳子安的心已經碎了,永遠地碎落在了迦羅湖里。他不怨她,是他把對她的誓言忘了,是他沒有保護好阿螺,還讓她失去了全部的家人。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仇恨之火讓完全失去理智的阿螺大叫著,更加用力地把銅劍深深扎入子安的心臟。陳子安一口血從嘴里噴出,他疼得用手捂住胸口,踉蹌著后退了幾步,抬頭看著此刻眼前這個握著劍深深刺入他心臟的人,他不怪她,他曾經發誓要永遠愛著她,他今生已經無法做到了,自己已經奄奄一息,今生和阿螺就這樣的錯過了。還會有來生嗎?如果還有來生,他一定會好好地愛她,不會再辜負她,想到這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陳子安伸出滿是血的手把脖頸上一直帶著的海螺取了下來,交給阿螺,虛弱地說道:“阿螺,我不怨你,是我把曾經那個愛笑的你弄丟了,只恨今生我們沒有緣份,待重…結,來生…愿…再看到你…的…笑…。”又一口鮮紅的血從子安嘴里噴出,他倒在了地上。

暴雨沖刷著祭壇上的血跡,看著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的陳子安,他的臉色蒼白,眼里滿是淚水,阿螺發狠咬住不斷顫抖的唇,她終究還是不舍地跪在地上抱住了他,懷中人漸冷的體溫讓她意識到她就要失去他了。她握著海螺,害怕極了,她無助地撕心裂肺地大聲哭喊著,一遍遍叫著陳子安的名字,她親手殺了他,她看著奄奄一息的他那不舍的眼神,她顫抖地伸出手,想幫他搽干凈臉上的淚水,為他止住那不停流出的血,陳子安咬著牙艱難地從衣服里掏出那份染滿了他鮮血的絹帛婚書遞給阿螺…

阿螺看了一眼,沒有去接,她終于報了仇,可是她的心為什么卻那么痛,痛得她無法呼吸,仿佛整個世界瞬間崩塌了。

天空中烏云密布,電閃雷鳴,湖岸邊的山巒在大雨的沖刷下突然傾瀉而下,把迦羅那些被大火焚燒過的村寨一點一點掩埋在了泥土中。

郭昌帶著人馬冒雨追趕而來,遠遠地就看到渾身是血的陳子安倒在祭壇地上,郭昌憤怒地命人射殺阿螺。無數的箭向阿螺這里射來,眼看已經走投無路的阿螺,陳子安只能咬著牙艱難地爬起來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阿螺,自己身中無數只箭。

這時阿螺看到地上雨水血水浸透的絹帛婚書,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撿了起來緊緊攥在手里,手腳也被箭射中了,但她一點也沒有疼痛的感覺。陳子安知道他們已經無路可逃,情急之下,他用盡最后一口力氣把阿螺推下了迦羅湖,希望奇跡發生。

阿螺清楚記得她落水前看到陳子安那萬般無奈、戀戀不舍的眼神,她心里雖然恨他,但是又是那么地不舍他,大聲的呼喚著:“陳子安!”

當冰冷的湖水迅速淹沒她時,她閉上了眼睛,周圍的世界漸漸地安靜了,她多么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噩夢,但是她知道他死了,被自己親手殺死了,她手里緊緊握著她那份絹帛婚書和海螺慢慢地墜入伽羅湖的深淵。

“待重結,來生愿!”

湖面上依然大雨如注,波濤洶涌;湖面下幽靜陰郁,纖細的水草隨著緩緩的水流搖曳著,一群群魚在水里游來游去,自由地穿梭。阿螺緩緩地沉入湖底,她的心慢慢地也碎了,她手里握著的絹帛婚書從手中滑落,隨著水流漂浮著,而那枚海螺卻墜入了湖底。

一條黑蛇從遠處游到她的身旁,圍著她轉了幾圈之后,黑蛇幻化成一個英俊的少年拿起了漂浮著的絹帛婚書,他拉起阿螺的手奮力地游往湖中一處幽藍發光的地方。

伽羅湖湖面上突然泛起七彩的漣漪。

“睡吧,忘記那些痛苦的記憶,我會陪著你!”

岱霖佳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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