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螺回到時光別墅已經很晚了,她剛進屋,就開始下起了雨。安予帆早已回來,生氣地坐在沙發上詢問阿螺去了哪里?為什么不接他打的電話?阿螺這才打開挎包拿出手機看到安予帆給她撥打了無數個電話。她急忙和安予帆解釋,說自己沒有聽到手機響,她去湖邊散了一會步,碰巧又遇到了那天在古鎮上吹隕的黑衣人,但是阿螺沒有告訴安予帆黑衣人和她聊天的內容。
安予帆生氣地一把拉過阿螺,告訴她那人就是一個騙子。看到此刻阿螺平安回來,他一顆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只是無奈地看到她又光著腳,鞋子不知所蹤。
“你怎么生氣了?”阿螺看著安予帆的臉怯怯地問。
“你去哪里也不和我說一下,我回家來見不到你,也聯系不上你我肯定要生氣呀?”
“我不想打擾你,不過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
“我告訴過你,你失去了記憶,外面對你來說很危險,不要一個人離開這里,更不要相信陌生男人的話!”
“放心,我知道保護自己的。”阿螺點著頭,笑盈盈地看著安予帆。
安予帆看著阿螺的笑臉,拍了拍阿螺的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回到家發現空無一人,他非常擔心和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阿螺;當阿螺回來告訴他,遇見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他內心的醋意無法掩飾,他再次叮囑阿螺:“有一些別有用心的男人看到漂亮女孩就會這么和女孩套近乎,你太單純了可一定要小心不要上當受騙。”
“我知道了。”阿螺笑著拉起安予帆的胳膊搖晃著。
“知道就好,下不為例!”
怒氣已經褪去的安予帆問阿螺吃晚飯了沒有,阿螺這才想起她一天沒有吃東西。
安予帆更加生氣的責備阿螺,但是已經馬上起身去廚房準備晚餐。阿螺把隨身背著的包取下,掛進衣柜,接著也來到廚房,接水喝,又說起那個黑衣人:“那個黑衣人告訴我說今天是我的生日”。
正在忙碌的安予帆吃了一驚,居然那么巧,兩個人是同一天的生日。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啊?你不是說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嗎?”
“我是不知道自己確切的出生日期,是我外婆為了讓我每年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樣過一個生日,就把撿到我的那天當成我的生日。我們不管那個黑衣人是不是騙子,也不管外婆說的生日對不對,我很高興和你一起再過一次生日。”
“我也是。太好了。”阿螺很開心知道安予帆和她是同一天的生日。
“真的好巧,那我們應該來好好慶祝一下!”他看看手表,時間已經很晚,蛋糕店此刻不可能售賣蛋糕。于是他突發奇想,用電飯煲為阿螺和自己做一個米蛋糕。
他把冰箱里所有的食材紛紛找出來,不一會一個由海苔、肉松、雞蛋絲、沙拉醬、胡蘿卜、草莓、大蝦裝飾的米蛋糕完成。安予帆又翻箱倒柜找來蠟燭點上,關上屋子里所有的燈,在橙色朦朧的燈光下,安予帆看著阿螺輕輕地唱起了生日歌。
燭光映襯著兩個人的笑臉,安予帆深情地看著阿螺說道:“自從我來南湖的這段時間,發現幸福不是得到所想要的,而是感謝所擁有的,在幫助你時,也幫助我重新找到了幸福!”
“因為我讓你感到現在幸福?”阿螺問安予帆。
“是的,前所未有的幸福。”安予帆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他拉起了阿螺的手,接著說道:“過生日一定要許三個愿望,我們來許愿吧,雖然以前我從來不相信這些,但是這次我有心愿迫切想實現。”
兩個人虔誠地閉上眼睛許完愿后,安予帆說可以說出愿望的其中兩個,保留一個在自己心中,阿螺提議兩人一起說:
“希望帥氣的阿呆快樂!”
“希望冰雪聰明的阿螺開心!”兩人同時說出了愿望,相視一笑。
“希望阿螺能陪我生活在一起!”聽到安予帆先說出第二個愿望的那刻,阿螺的心顫動了一下,四目深情地看向彼此,安予帆脈脈含情的雙眸看著眼前嬌羞的阿螺,伸出手輕輕拉過阿螺抱在自己懷里,好像懷抱里是異常珍貴的寶物。阿螺心跳加劇,羞澀地依偎著安予帆,看著他灼灼閃亮的眼眸,溫柔地撫摸著和陳子安一樣帥氣的臉龐,安予帆也輕撫著她的長發、看著她柔情似水的眼睛、玉腮微紅、嬌俏的瑤鼻,微張的紅唇吐氣如蘭,安予帆情難自控的低頭吻住了阿螺柔潤的唇。
阿螺被這突然出現的狀況搞得很緊張,她想拒絕,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安予帆密不透風的吻吻得大腦一片空白,恍惚中一時分不清抱著自己的是陳子安還是安予帆,這樣熟悉的感覺一如當年。窗外,原本淅淅瀝瀝的雨突然變成傾盆暴雨,屋里的阿螺和安予帆久久地沉浸在只屬于他們溫暖甜蜜的小世界里。
夜里,安予帆躺在自己床上翻來覆去也沒睡意,他從來沒有這么開心激動,想著之后每天和阿螺在一起的幸福日子,他開始計劃著帶阿螺去他喜歡的很多地方旅行,一起去看他看過的風景,吃他吃過的美食。突然他想起回家路上為阿螺買的紅玫瑰,就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去車庫里取花,準備一早讓阿螺睜開眼睛就能收到愛的驚喜。
來到車庫,打開車門取了花,安予帆悄悄地來到二樓阿螺房間門口,聽到夢里的阿螺又在說著聽不清的夢話,似乎傷心的叫著一個人的名字,安予帆擔心阿螺又像上次傷心地哭很久,就輕輕推開房門,月光下阿螺躺在床上還在沉沉的睡夢中,口里一遍遍呼喚著一個陌生的名字,安予帆仔細一聽,才聽清楚:“子安,子安,陳子安,對不起,你不要離開我,永遠陪著我好嗎?”
聽著阿螺悲傷的聲音叫著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回憶起之前阿螺也是這樣,只是那時安予帆沒有聽清楚,她一定也是在喚那人的名字,那個名字現在清晰地在屋子回蕩,震耳欲聾,響徹云霄。
“陳子安?”
“永遠?”
永遠有多遠,對于自己明天都無法確定的安予帆來說,永遠似乎太過遙遠,他給不了阿螺永遠,那個陳子安呢?阿螺如果恢復了記憶,她肯定會去找她的陳子安的,那時他該怎么辦?安予帆的心揪了起來,越來越痛,呼吸都變得困難,腦海里不停的回放著阿螺夢里的話。夜色下安予帆的臉煞白,那個陌生的名字就像一把刀刺向安予帆脆弱的心臟,他疼得扶住了阿螺的床,顫抖的另外一只手緊緊攥著紅玫瑰,美麗的花瓣一片一片落在地上,過了好一會,他走出房間,把手里拿著的玫瑰裝進了垃圾袋。
第二天早晨安予帆一如往常地給阿螺準備好了早餐,坐在灑滿陽光的餐桌前處理著電腦里的郵件。
“早!”阿螺從二樓上蹦跶著下來,一把抱住了安予帆,笑盈盈地看著他。
“早!”安予帆平靜地回復道,輕輕推開阿螺的手,起身去廚房端早餐。
兩個人在餐廳面對面地坐下準備開始用餐,安予帆有些尷尬,假裝平靜地告訴阿螺:“我要走了,回北京一段時間。”
“你要走?”阿螺有些吃驚。
“是的。”安予帆回答道,阿螺看著他,看出了安予帆臉上的決絕。
“…”阿螺低垂著眸沉默著,良久都沒有說話。
屋內寂靜無聲,安予帆沉默了一會后說道:“我要去北京的公司處理一些事。”
“北京?北京離南湖有多遠?”
“兩千多公里吧!”
早晨起床阿螺看到了房間地板上有玫瑰花瓣,心里還好奇,想是哪里來的?她還沉浸在昨晚的幸福甜蜜之中。下樓之后,很快就感覺到了安予帆臉上的變化,他臉色蒼白,表情凝重,眉毛緊蹙,話變得和以前一樣少了。
阿螺故意逗他,他也沒有笑,阿螺知道他有心事,疑惑不解地追問道:
“公司要處理的事很棘手嗎?”
“大概是吧。”
“還是你身體不舒服?要回北京治療嗎?”聽到阿螺提到他的身體,安予帆的心更加崩潰,額頭緊皺,他沒有立刻回答,看了半天阿螺的臉才生氣地說道:
“我身體很好。”
“那…你…還會回來嗎?”
“…會的。”
“你不開心?”
“沒有。”
“是因為…我嗎?”
“不關你的事。…公司有事,我需要去處理。你放心,這里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就繼續住在這里,你的生活不必顧慮,我已經拜托夏意和周周,他們會常常來這里陪伴你,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他們說。還有這里有我的一張銀行卡,密碼是我們……是昨天的日期…。”
安予帆越說越激動,說完他有些懊惱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阿螺,但是他心里很矛盾,控制不了自己的壞情緒。
阿螺坐在桌前,靜靜地看著安予帆,一動不動,沒有去接安予帆遞過來的銀行卡。安予帆見阿螺沒有接卡片的意思,就把卡片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他回避著阿螺的眼神,控制著盡量不去接觸阿螺的眼睛,他怕,怕他一看到阿螺那如水的眼睛會立刻崩潰,不忍離開她。但是他需要冷靜,冷靜地看待和阿螺的這段感情,他無法預測自己的未來,他怕自己深陷感情之中無法自拔,他更怕阿螺恢復記憶之后,再次離他而去。
回到北京,安予帆把自己每天行程安排的異常忙碌,白天就去工地,晚上不是在各種酒局飯局里應酬就是一個人關在家里畫圖。帥氣多金又有才華的他受到風情萬種的很多女孩們的追捧,但是他心里卻煩躁不安,在人群里更加孤獨。這些并沒有帶給他滿足和幸福,他靠大劑量的藥支撐著身體。安娜的父親安默華卻很開心,他答應了安予帆所有的要求,如愿得到了他想要的安予帆所持有的股份;安娜在完成父親交給的任務之后,還以為可以看到一個回歸正常生活的安予帆,萬萬沒有預料到他變得更加陌生,只能無奈地看著安予帆花天酒地;她想勸他,但是發現自己其實并不了解他,她失望極了,自己心里除了父親讓她再次接近安予帆,其實在她自己的心里這么多年來一直沒有忘記安予帆,在安予帆離開之后的那段日子里她也很傷心難過,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當年他為什么不辭而別。這次,她不想再次錯過,可是,看著現在醉生夢死的安予帆和以前的他判若兩人,只能感到無比惋惜。
如期而至的GMA股東大會召開,安家兩兄弟的權利之爭,因為安予帆最后的選擇讓安娜父親一方勝出,集團總部的股權重新調整,人事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動,安娜出任總公司業務部經理,她哥哥也被安排進了公司任工程部經理,安娜的父親正式接管GMA集團,出任總裁。安予帆對于金錢的損失他一點也不在乎,醫生告訴他,他沒有多少時間了,把公司交給安娜父親和哥哥,是他為GMA最后唯一能做的事,公司未來的發展希望如安默華承諾的一致,曼麗和幾個股東希望安予帆繼續出任事務所設計部總監。回歸到曾經的生活之中,工作上的忙碌和社交場上的熱鬧并沒有讓安予帆失落糾結的心情得以慰藉,他心里很多事淤積著。偶爾他也會給阿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告訴她自己近期都在做的事情。阿螺雖然不懂安予帆所面臨的各種事務,但她喜歡聽他在電話里給她講的一切,她也把身邊發現的新鮮事情告訴安予帆,她準備搬去和周周同住,她每天都去那群老人們那里教大家練習書法,她的書法作品已經有人慕名找著來購買;每周附近的孩子們也會來找她學習寫書法;老人們建議她可以開設一個兒童書法班,教孩子們學習書法。這些平凡的小事讓阿螺每天很開心充實,安予帆在手機里聽著聽著卻有些失落,他多想阿螺對他說一句:“我需要你,你回來好嗎?”
安予帆在想,也許對阿螺來說,他并沒有那么重要,才華橫溢的阿螺沒有他依然可以生活的很好。
時間過得很快又似乎過得很慢。
一個人的時候,阿螺會打開安予帆房間,躺到他的床上靜靜地呆一會,這里還留有他的味道;看著窗外蔚藍的湖水,房間里安靜極了,阿螺想著自己命運的安排,兩千年前和陳子安的愛恨好似一場夢,而現在也依然還在夢里,遇到兩個長相一樣的男人,都覺得他們離自己好遠好遠。突然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她急忙拿起手機查看,瞬間之后她的臉上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原來是一條廣告信息。已經快三個月沒有安予帆任何消息,這讓阿螺急壞了,她給安予帆的手機打過很多電話,也發消息,都沒有任何回應,孤立無依的她只能找到夏意,但是他也不知道安予帆在北京發生了什么事。
這天夏意帶著悶悶不樂的阿螺和周周出來爬山散心。三個人在半路上竟遇到了幫安予帆的那個向導,就是之前帶安予帆去找趙宣墓地的那個人;那人見到夏意還是一樣的熱情,在寒暄之后,講起了這里的變化,周周聽說過趙宣的故事,很敬仰這樣為國為民,有著犧牲精神的人,給阿螺講起了趙宣的故事,阿螺之前聽安予帆提起過,她更感動趙宣和安予帆外婆的愛情故事,大家請向導再帶著幾個人去墓地看看,也給兩個人獻上一束花。
在向導的帶領下,幾個人很快就到了。墓地附近的雜草被整理過,一簇簇盛開的雙莢決明花叢下一塊嶄新的大理石墓碑上刻著兩個逝者的名字,雖然依然凄涼寂靜,但是也美好圓滿;這里可以遠眺絕美的風光,墓碑就如同他們兩個人相互依偎著遠遠守望著南湖,阿螺猜想這也是兩個逝者生前最大的愿望吧。
當周周告訴正在遠眺南湖的阿螺墓碑旁擺放著一個白海螺,吃驚的阿螺一步步走過去,這個她非常熟悉的白海螺,她想起之前安予帆就告訴過她,她的海螺怎么會成為這兩個人的愛情信物呢?
阿螺彎下腰輕輕地拿起海螺,海螺在阿螺手里慢慢地發出了光,不一會微光變成耀眼的光,這光讓阿螺劇烈的眩暈,耳畔傳來很多熟悉的聲音,片刻之后,海螺里保存的記憶一下子涌入阿螺大腦,巨大的信息量讓阿螺暈了過去。
一旁的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待阿螺緊緊攥著海螺醒來時,已經被夏意和周周送到了南湖醫院。又是那白的刺眼的墻,熟悉的床,熟悉的房間和消毒水的味道。半年前,她也是這樣醒來的。如今海螺里所有記憶一下清晰地涌上來讓阿螺頭痛欲裂,心如刀絞,原來自己真的誤會了陳子安,他被亂箭射死之后,嗔癡的他,在被迫喝了孟婆湯之后,不愿轉世離開南湖,毅然跳入奈何橋下的忘川水。終日飽受寒冰之苦,幽靈之侵蝕,歷經了幽暗而漫長的千年歲月,才感動了上天換來今生與她有了這次短暫的邂逅。
“陳子安,子安!”
想到這里,阿螺一口一口鮮紅的血從嘴里噴了出來,把所以在場人都嚇到了,醫生趕快給她搶救。
夜里,小黑來了,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阿螺。小黑憂傷地對病床上的阿螺說道:“終究是一場空,遺忘才是對你的解脫,你本不屬于這里。”
當年阿螺落入湖中,雖然她是海螺珠幻化成的,但是因為傷心欲絕海螺珠碎了,失去了元氣,小黑把她本來要消失的身體用冰封了起來,靠著小黑源源不斷的輸入元氣一點點修復阿螺體內的海螺珠,千年過去了,才讓阿螺依然保持著原來的身體和容貌,小黑用靈力想抹去阿螺痛苦的記憶,但是記憶太深刻,只是因為時間太過漫長而變得模糊。如今,過往所有的記憶清晰的出現,而且還有當年陳子安對海螺訴說的那些話,讓阿螺更加明白了一切。
小黑把阿螺從病床上輕輕抱起,一陣黑風刮起,病房里已經沒有了兩個人的身影,只剩下搖曳的窗簾隨風擺動著。
小黑把阿螺帶回湖底的秘密洞穴療傷。那里洞壁上、洞頂上到處都是上下直貫纖細潔白的鐘乳石,像潔白紗簾,在寬敞的洞廳,四周零星矗立著粗壯的石柱和石筍,洞頂還倒掛著無數鐘乳石,晶瑩剔透,如銀河一般璀璨。小黑把阿螺放在一張石床上,馬上給她持續地輸入了元氣,沒過多久,小黑自己就變得無比虛弱,一口黑色的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了,他閉上了眼睛,坐著休息了好久,才慢慢緩過來。阿螺也慢慢蘇醒了過來,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人,她很害怕,但馬上發現這人就是那天在湖邊和她說過話的那個黑衣人。
“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小黑看出了阿螺眼里的恐懼,溫柔地對她說道。
阿螺聽到這聲音很熟悉,奇怪地問小黑:
“我們…真的認識嗎?”阿螺仔細端詳著小黑問他,她現在的記憶在頭腦里是紊亂的。
“你還記不得,在湖邊.…,哎,你現在還未痊愈,少說話,好好躺著休息吧。”
阿螺確實是很不舒服,她的心很痛,剛說了幾句話,就感到很是無力,眼睛無神,昏昏沉沉的,而且她還擔心,自己問多了惹怒這個神秘的人。阿螺只能乖乖地躺著,這是一個很像床但又不是床的半圓型石頭上,上面鋪著很軟很舒適的織物,她打量著四周,這里很黑,但是四周有無數鐘乳石,晶瑩剔透,有像螢火蟲又像星星一樣的物體在空中漂浮發著微弱的熒光,映照出這里夢幻神秘的氛圍。
之后的每天,這個黑衣人都會準時來給阿螺細心的療傷,阿螺漸漸也就不再害怕他,小黑告訴她:“我們很早就認識,在你還一個小孩的時候。”
“二千年前?”可阿螺記憶里根本就沒有眼前這個黑衣人。
“伽羅湖是現在的南湖?”
“是的,伽羅湖就是南湖,只是伽羅部落已經沉入了水底。愚蠢貪婪的人類自以為是,千年來,砍伐了山林里的大樹,動物們有很多也消失了,而且人類還不斷傷害著這片美麗的湖水,伽羅湖被破壞的已經和從前完全不同了,湖面消失了很多,沒以前那么遼闊。總有一天,人類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黑衣人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他給阿螺端了一碗不知什么的液體來,不容置疑地對阿螺說道:“喝了它。”
阿螺看著黑衣人,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她乖乖坐了起來,接過碗,她不敢違抗他,喝下了那碗不知如何形容的奇怪液體。
“你想聽故事嗎?”
“嗯”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之后,黑衣人緩緩地開始說道:“二千年前,當我還是一條調皮小蛇的時候,不自量力的想去抓一只鳥,結果鳥沒抓到,卻引來了老鷹,是一個小女孩在老鷹的利爪下射箭救了我,她讓我做一條正直的蛇,不準欺負弱小,要鋤強扶弱…,她和我說了很多話…”小黑嘴角浮出微笑,回憶起和小阿螺初見時的情景。
“你是蛇?”阿螺有些相信眼前這個神秘人說的話,想想自己都能從二千年前來到現代,也就不奇怪了。
“你知道那個小女孩是誰嗎?”黑衣人接過阿螺手里的空碗,看著她問道。
阿螺茫然的搖著頭。
“那個小女孩就是二千年前幼時的你。”
“啊,是我嗎?”
“我們蛇族雖然不能和你們人類來往,但是自從被你救了之后,我就常常忍不住跑去看你,時間一晃你漸漸長大了,我就在湖邊聽你在祭祀臺講自己的心事。”
“你怎么知道我講自己的心事?”
“因為我都能聽到。”
“你能聽到?那我的全部秘密你都知道了?”阿螺又是吃驚又是害羞還有點惱怒。
“我知道你心里有了一個叫陳子安的男孩,雖然我當時…,但一點也不妨礙我想保護你的心,只要阿螺開心,小黑就開心,阿螺傷心,小黑就傷心。當年迦羅部落被滅族,你以為是陳子安害的,但是確實不是他的錯,他是想保護迦羅部落和你的,只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沒辦法阻止迦羅部落被滅族的命運,還讓你誤會了他。你落入湖中,我帶著傷心欲絕昏迷的你潛入湖中,一待就過去了千年;也許是你和陳子安的前緣未盡,才又在今生再次遇見。”
“再次遇見?陳子安是安予帆嗎?”
“他們就是一個人,前世和今生。”
“你怎么知道?”阿螺吃驚的問道。
“我是蛇呀,我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但是…”小黑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不再言語。阿螺聽到這一切,她的腦海里又開始混亂,她一想到陳子安就心如刀割,而她在幾千后又遇到今生的他,這一切都是天神命運的安排。
“我被箭射中跌入湖中,那我為什么沒有死去?”
“你還記得你的海螺嗎?”
“是這個嗎?我從小一直戴著的這個海螺?”阿螺看了看手里拿著的海螺。
“嗯,因為你是海螺珠幻化成的,雖然你元神因為傷心過度已碎,但是…。”小黑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能在二千年后復活,是小黑用自己的靈力一直護著她。
“陳子安被我殺死了?”阿螺傷心的哭泣了起來。
“雖然你誤會了上一世的陳子安,但是千年之后,你們的緣分還是又遇到了他…的轉世。”
還沒等小黑把話說完,阿螺就著急地問道:“那我要怎樣才能再見到陳子安,不對,是安予帆?”
“見不到了,你永遠見不到他了,他就快死了,其實他早就該死的,在他落入迦羅湖那刻,他就應該死去的。是你把自己的海螺珠的靈力給了他,他才能活了下來,但是…你自己的靈力本來也不夠…現在你自己也危在旦夕,如果還不回到湖里,讓我幫你療傷,你…很快就會灰飛煙滅!”
“他怎么了?”阿螺完全沒有注意小黑說自己會怎樣,她只聽到了安予帆就快死了。
“他是不是很久沒和你聯系?”
“是,他已經很久沒給我打電話了。”
“他躺在醫院里。”
“啊,怎么會這樣,小黑你能幫幫我們嗎?我不怕自己灰飛煙滅,我只想他平安。千年前是我誤會了他,還傷害了他!小黑,求求你,你一定知道什么方法可以讓我再見到他的。”阿螺聽到安予帆原來是住院了,非常擔心他的安危,聲淚俱下、可憐地祈求小黑。
又是一陣沉默,小黑無奈地搖著頭說道:“我也沒辦法…你需要在乎的是自己,你的命都是海螺珠護著,你還要管別人。”
“他不是別人,我不管他是陳子安還是安予帆,我都…愛他,你說他那天落入迦羅湖的時候就應該死去的,是我的海螺珠的靈力救了他,他才能活了下來,那我要用我的海螺珠去醫院救他。”
“不行,沒了海螺珠,你會沒命的。”
“我只希望這一世他能好好的活著!”
“不行,我不答應。”小黑大聲地拒絕道,生氣地拂袖而去。
但是阿螺心意已決,她要用自己的生命之珠換取安予帆的健康,沒有了他,她活著也沒任何意義,而且她早應該在二千多年前和迦羅一起沉入迦羅湖的。
幾天之后,小黑來看她,她還是堅決地告訴小黑自己的決定,小黑依然不同意,“沒了生命之珠,你馬上就會消失的。”
“二千年前我就應該消失的,我誤會了他,還親手殺死了他,沒有了他我活著沒有什么意義,這里早已不是我的迦羅。二千年前,他為了救迦羅,為了救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我,今生也愿意為了他,付出我的生命,愛一個人不就是付出和成全他的幸福嗎?
“愛一個人就是付出和成全她的幸福。”小黑心如刀割的重復著阿螺的話,他無法拒絕阿螺,他從衣袖里拿出了阿螺和陳子安當年那張紅紅的絹帛婚書看了看,一顆眼淚滴落在婚書上。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心,他把屬于阿螺的婚書丟給了阿螺。
三個月前,在北京的安予帆漸漸感覺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備受思念的折磨,但是他沒勇氣和信心,他害怕,害怕阿螺恢復記憶之后離他而去;害怕自己的身體狀況給不了阿螺一生的幸福。他以為用工作麻痹自己就又可以恢復以前那個對感情不在乎的心理狀態,工作中果斷的他可以不那么糾結,迷惘,但是陷入感情之中的他就無比的迷惘無助。
每一天的思念和高強度的工作都折磨著他脆弱的心臟,直到他再次暈倒在辦公室,被緊急送往醫院,醫生告訴大家,他的心臟已經無力負荷他的身體,透支的太嚴重,醫生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但卻已經無力回天。病床上的他知道自己已經時日不多了,他回憶著和阿螺在這個春天的遇見,給他灰暗的生活帶來了光,多希望能在南湖永遠守護著阿螺,他喜歡她明媚的笑臉,不愿看到阿螺悲傷的眼神,更不愿讓阿螺看到躺在病床上憔悴不堪的樣子。
那一刻,他的眼中,已經看到了自己生命的盡頭。
GMA管理層暫時封鎖了安予帆病重住院的這個消息。安娜每天都來醫院看望躺在ICU病房里奄奄一息的安予帆,想著他們曾經錯過的青春歲月,那也是她一直深埋心底最美好的回憶,她不想安予帆年紀輕輕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
安娜每天祈禱著。她回到公司,打開安予帆辦公室的門,看著這間空空的辦公室似乎還留有他的氣息,她難過的鼻子發酸,眼淚也在眼睛里打著轉,她不想再次錯過他,可是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就在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安娜低頭尋著聲音找去,看到桌子里還在充電的安予帆手機一直在執著的響著,她拿起一看,無數的未接來電和微信語音。安娜在電話里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打電話來的阿螺。
幾天之后,安娜收到了一封來自云南的信,那是阿螺寫給她的信,拜托她今生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安予帆,祝愿她和安予帆能夠幸福美滿,白頭偕老。
就在安娜感到奇怪的時候,醫院里,安予帆竟然奇跡般的蘇醒了。
“阿螺,阿螺!”安予帆夢里仿佛感覺到阿螺溫暖的吻,耳畔聽到了阿螺和他說話的聲音。
“你要好好的愛自己,為我而活著!”
“阿螺,不要走!”
“我會變成南湖的風、南湖的云陪伴著你。”
“阿螺,不要離開我!”
安予帆大哭著突然驚醒過來,護士、醫生們聞聲趕來,看到蘇醒過來的安予帆,急忙給他做各種檢查,檢查結果都表明他的心臟功能已經完全恢復,醫生們不明所以,只能驚呼這是醫學奇跡。
這次和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歷,讓安予帆終于明白了自己最愛最牽掛的那個人就是阿螺,知道了自己應該做的正確選擇。“宇宙無窮,人生有限,他要在有限的人生中選擇不放棄,不逃避,他不想失去阿螺。”安予帆腦海里只有阿螺,那讓他感到溫暖的笑容,她深情的眼睛就是安予帆全部的世界,他已經決定拋開一切在以后的日子和阿螺看南湖的云卷云舒、落日繁星。
出院后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立刻回到了南湖,那里有一個女孩在等待著他。
可是當安予帆滿心期待的回到那幢充滿了兩個人生活記憶的小屋時,房子里面空蕩蕩的,只剩下曾經的回憶。他在房前屋后都沒有找到阿螺的身影,看著花園里凋零的花朵,安予帆似乎知道了什么;之后趕來的夏意和周周、安娜告訴了他昏迷期間發生的所有事。
阿螺像她沒有預知突然的到來又突然的消失了一樣,安予帆在南湖找遍兩人曾經去過的每一個地方,依然找不到阿螺的任何信息。
這個世界仿佛阿螺從來沒有來過一般,安予帆此時才發現兩個人竟然沒有一張合影,唯一的照片就是那張沙灘手印照和阿螺在電腦上記錄這段日子的日記,在日記筆記里阿螺記錄了這段時間里兩個人生活的點點滴滴和她的心情。
無盡的思念折磨著安予帆,他開始不停的喝酒,希望酒精能夠麻痹自己那顆不受控制、無時無刻不思念著阿螺的心,夏意和周周前來相勸他少喝點酒,安予帆什么也聽不進,大家只能搖著頭失望地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