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渾身一僵,低頭看著胸前的兩根瑩白手指,指甲被修剪的圓潤光滑,指腹柔軟,兩根手指微微蜷起,隔著布料輕輕...捏了兩下。溫熱順著少女的指尖傳向胸膛。
沈卿玦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你干什么!”
以往冷冰冰的臉上竟也出現了一絲惱怒。
虞纓姵看向自己的指尖,放下心來:“還好,是軟的,手感還挺好。”
她收起手,抬頭看向沈卿玦,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哈哈哈,沈卿玦,你怎么一副便秘的表情,還有你耳朵怎么紅了,你害羞了?”
“虞纓姵!”沈卿玦惱羞成怒,轉過身就向高臺走去。
“好了,不逗你了。說正事,你找沒找到李云?”虞纓姵恢復神色,有些擔心的問沈卿玦。
“未曾,在甬道時我們就被礓人分開了,我殺死那礓人后,就聽到一聲巨響,然后就過來了。那聲巨響是怎么回事?”沈卿玦站在高臺邊觀察著上面的陣法
“我用符咒把那個礓人炸死了,不過這墓室竟然沒事。”虞纓姵很費解。
“這里沉淀時間悠久,而且這有一個護靈陣,棺材中的人魂魄聚在一起形成屏障,爆炸而已,確實傷害不到墓室。”沈卿玦淡淡答道,剛才的事一過,他又恢復了以往的神態。
“用人的魂魄做保護屏障,真夠喪心病狂的,人死了靈魂都不能入輪回。”虞纓姵皺眉,為這些人打抱不平。
“人的魂魄凝聚成的屏障防護法力更強,執念越深法力越強,這老皇帝,是個心狠的。”沈卿玦平靜的眼眸中閃過鋒芒。
說罷抬手一掌震碎了高臺上的陣法。
陣法消散的一瞬,狂風驟起,割裂空氣,咆哮著刮起石沙,霎時間眼前黃沙滿天,看不清事物。
虞纓姵被這突如其來的颶風打得措不及防,連忙抱住身側的石柱,在漫天塵土中喊道:“喂!沈卿玦,咳咳,你搞什么,快停下!”
灰塵沙礫彌漫,嗆得虞纓姵根本喘不過氣,好在沒一會颶風漸漸平息,沙石也重新歸于塵土,一切歸于平靜。
要不是虞纓姵被吹的亂蓬蓬的頭發和衣服上沾著的灰塵證明了剛才的一切,這里好像什么也沒發生。
沙塵退去后,沈卿玦立于高臺之上,背對著虞纓姵。他依舊身姿挺拔,頭發柔順的搭在肩后,寂秋劍在他身后靜默著。顯出幾分孤獨。
虞纓姵看不見他的面容,只是感覺他似乎有些不對勁。她松開石柱,試探的問:“剛剛是怎么回事?”
沈卿玦沉默了一會答道:“我毀了陣法。”
虞纓姵小聲“哦”了一聲,向他走去。
可剛一邁步,眼前的景象讓她陡然一驚。
石柱中的棺材蓋全部敞開,各種姿勢的陰森白骨裸露在外,虞纓姵掃過這些白骨,心情有些沉重。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小孩身體蜷著,胖嘟嘟的臉上眉毛擰在一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閉著,睡的很不安穩。
虞纓姵連忙沖上去,用鞭子纏住小孩的腰,把他拉下來,抱到了懷里。
虞纓姵輕輕拍了拍李云:“小云朵醒醒。”可這小孩一點要醒的意思都沒有。
這時沈卿玦走了過來,修長的手指伸到小孩的鼻子下探了下:“還活著。”
虞纓姵著急道:“你倒是用那個清醒咒把他叫醒啊。”
沈卿玦挑眉:“這么關心他?他現在靈魂離體,強行叫醒會導致元魂殘缺,你確定?”
虞纓姵一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懇求道:“那怎么辦,人是我帶進來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像他我師兄交代。沈卿玦你有沒有辦法,救救他好不好,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沈卿玦看著少女清淺的眼眸中的急躁和不安,還有滿身狼狽,妥協了。
抬手在額間一點,一抹熒光從額間抽出,隨即那抹熒光化作一縷光絲鉆入李云的額心。
沈卿玦轉身,沒什么感情道:“看好他,等他凝完魂就沒事了。”
*
墓室中所過之處的聚魂陣法都被沈卿玦暴力毀壞了,虞纓姵抱著李云緊跟在他身后。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沈卿玦看到那陣法后,周身就彌漫著陰鷙。
遇到任何陣法都是直接破除,不留余地。
這與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大相徑庭,虞纓姵暗暗吐槽:“這人真是人前溫和,人后暴戾。”
他們一路向墓室深處走著,越往深處走周身寒氣越逼人。
虞纓姵發現呼出的氣體已經凝成了白霧,她漸漸不說話了,抱緊懷中的李云,向前走著。冰冷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渾身戰栗。
走過一段狹長昏暗還伴隨著腥臭味的甬道后,終于來到了一扇龐大沉重的石門前,這就是整個陵墓的主墓室。
這石門花紋繁瑣,溝壑間長出了青苔,處處透著詭異。
虞纓姵已經被凍的快要失去知覺了,長睫和眉毛上都爬上一層冰霜。懷中的李云也緊緊的抱住自己,蜷縮在她懷中,可還是沒有醒的跡象。
一路沉默只顧著破陣的沈卿玦,終于意識到他的盟友好像要不行了。回頭看了看意識模糊二人,拿出兩枚丹藥塞到了她們口中。
丹藥入口,虞纓姵立刻感到周身寒氣退散,體內的靈力運轉起來,溫暖遍布全身。
“這是什么丹藥?”虞纓姵含糊不清道。
“含著,別說話。”沈卿玦見她們無事,繼續打量面前的這道門。他這次沒有暴力破門,轉而研究起來。
虞纓姵只好乖乖閉嘴,畢竟命在別人手里。
沈卿玦的目光在一處凹槽處停留,思索一會,他劃開自己指尖,一滴血從白皙的指尖流出,滴落在那凹槽處。
隨即,面前沉重的大門緩慢的向兩側打開,里面的景象呈現在眼前。
看著眼前這一幕,虞纓姵隱隱知道了什么。
大門已完全打開,這與之前他們破過陣法的小墓室截然不同。兩口巨大的玄冰棺槨擺在墓室正中央,隱隱能看見里面的尸體。
周圍的石壁上結滿冰晶,巨大鋒利的冰凌倒掛在頂部,角落中幾棵剔透雪白的花被帶來的風吹的搖擺。金銀珠寶散落滿地,都被冰封著。
饒是虞纓姵有靈丹護體,門打開那一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沈卿玦緩步走進去,站在其中一口棺槨前,默默看著里面的人。幽暗沉冷的眼眸中罕見的浮現出迷茫。
虞纓姵小心的跟了上來,看到棺中人后,也不免一驚。
棺槨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靜靜的躺著,身穿一身銀色的鎧甲,雖緊閉著雙眸但不難看出生前是何等的威嚴尊貴。
另一口棺槨中一位身著華服,頭戴鳳冠的美婦人也同樣緊閉著眼眸。姿態安詳。
虞纓姵按下心中的驚嘆,小聲提醒道:“先找找泠竹吧。”
沈卿玦回過神來,隨手一揮,一只冰蝶飛出,冰蝶振翅,發出清脆的聲響,在沈卿玦手中轉了一會,便徑直飛向一處。
虞纓姵眼神緊緊追隨著它,小冰蝶飛得不快,最終緩緩停在了棺槨之間的一處燭臺上。
若是從遠處看,這并非一個普通的冰燭臺,而是一個巨大的,連同兩口玄冰棺材在內的寒冰祭壇,被一圈繁雜的符文圍繞著。
沈卿玦走過去,手掌覆在燭臺上,磅礴靈力從手中溢出,向燭臺中蔓延。
虞纓姵見沈卿玦慢慢合上眼,一副不愿被打擾,專心致志破封印的模樣。暗自松了口氣。
心情頗好的準備找找蕓泠,“唰唰”幾聲衣料摩擦的聲音響起。
虞纓姵心頭倍感不妙,緩慢回頭。
兩張微笑著沒有瞳仁的詭異臉龐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