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秋獵,眾武官均可參與,文官可選擇同賽,也可在此吟詩暢飲,三柱香后,得獵最多者,大賞!”
皇上身邊的宦官扯著嗓子宣讀秋獵圣旨。
秋獵于五日后如期舉行,皇宮上下幾萬人,浩浩蕩蕩的往鐘堰山而去。
皇上似乎心情很好,跨上馬,對身后的一眾文官言道:“今日,若是文官參與捕獵,不管獵數如何,朕通通有賞!”
一眾文官聽言,個個躍躍欲試,但皇上兩旁的林簫動和蒂江卻不為所動。
皇上瞥見他二人無動于衷,便低頭問道:“林愛卿,蒂愛卿,兩位是要深藏不露了嗎?”
聽言,林簫動堪堪作揖回道:“臣愿去。”
另一側的蒂江聽到林簫動的回答,眉頭一皺,他本來連推脫的話語都想好了,沒想到林簫動竟然答應了?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蒂江,問道:“蒂愛卿呢?”
蒂江低下頭,也別無他法,只能回道:“臣也愿去。”
蒂江不想林簫動參與這類活動,圍獵實在太危險了。
即使林簫動會些武藝,但這里面的變數太多了,他怎么能讓林簫動去冒這種險呢。
------
“你要跟我到何時?”
林簫動沒有騎馬,他站住腳,架起弓,從背后抽出一支箭放在弓上,微微側頭,半瞇著眼,箭以破竹之勢射出,正中一只野兔。
蒂江雖也背著箭袋,手拿弓弩,但他并不會用使用。
他的雙手能寫出色的文章,彈天籟的琴聲,但卻不會舞刀,也不會弄槍,更不會射箭。
蒂江沒有回答林簫動的問題,一直與林簫動保持距離,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林簫動拾起那只野兔,放進獵袋里。
然后轉身,面對著蒂江,蒂江無處可躲,有點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你我已不是師生,你不必像從前那般盯住我。”林簫動語氣有些涼薄的言道。
很多時候,他并不想與蒂江針鋒相對的,但每當想起那日的情景,一開口,卻是另一番帶刺的話。
“……我沒有。”蒂江聲音低弱的回道。
聞言,林簫動皺著眉看著他。
蒂江每次都是這樣,不管林簫動如何出口傷他,諷刺他,挖苦他,他都是這副軟弱謙讓,沒有怒氣起伏的模樣。
仿佛無論林簫動做什么,說什么,蒂江都不會對他動一絲的怒氣,可蒂江越是這樣,林簫動就越想惹他動怒。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副模樣很像宮門外的狗。”
林簫動冷冷的看著蒂江,這張薄唇說出的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你是我爹請回來跟著我屁股后的嗎?”
“你……”蒂江蹙起眉頭,沒想到林簫動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林簫動冷笑了一聲,打斷道:“我怎么了?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林簫動說完這句話,蒂江突然丟下手中的弓,沖向林簫動。
“簫動!”
林簫動不明所以,轉頭看向身后,卻見到一只龐大的異獸正要撲向他。
那是林簫動第一次見到那么大的異獸。
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異獸化的蒂江,沒有五官的蒂江…
蒂江將林簫動護在懷里,硬生生接下了那只異獸的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隨即,蒂江將林簫動放在樹后,轉身與那只異獸撕打了起來。
“蒂江!不要打了。”林簫動看蒂江根本不是那只異獸的對手,再打下去,蒂江會沒命的。
但蒂江根本聽不見林簫動的話,他一心本能的想要保護林簫動。
林簫動見蒂江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拿起箭,瞄準那些異獸的眼睛,直直射出,正中那只異獸的眼睛。
那只異獸眼睛受傷,痛苦的在地下打滾。
他伸爪想要抓住林簫動,但蒂江怎么可能讓它得逞,以身為墻,擋住了那只異獸對林簫動的攻擊,結果蒂江的后背落下一爪的傷痕。
“蒂江,不要啊,不要……”林簫動眼淚直落,看見蒂江渾身都是傷口,還要護著他,可他剛剛還出口傷他。
這時,樹林風葉忽然獵獵作響。
兩位著裝干練身披玄黑蓮蓬衣的人懸在那異獸身后。
兩人武功極高,且靈力居然可在人間隨意使用,不過兩招,便把那異獸制伏。
見那只異獸不再動,沒有傷害林簫動的能力后,蒂江便脫力的坐在一側,漸漸化作人形。
蒂江有點坐不住的往地上倒,林簫動見之趕緊伸手扶住蒂江。
蒂江穩住身形后,抬頭看見那兩位來者,淡笑道:“你二人怎么來了?”
聞言,兩位來者緩緩落地,抬走到蒂江面前。
其中一位男黑金衣袍者撫下披在身旁的黑色蓮蓬衣帽,露出面容,蹙眉不解道:“帝江,你怎變得如此弱了?”
不等蒂江回話,另一位同樣身披黑色蓮蓬衣的女白衣袍者跟在他身后。
幫忙解釋道:“堂主,他已離開山海卷林多年未回去過了,離開扶桑的庇護本就會漸漸失去靈力,況且人間本就限制靈力使用。”
聞言,那男黑金衣袍者嘆了口氣,道:“我早就勸你進淵府了,怎么都比被一只普通異獸打到如此狼狽的要好吧,畢竟攝音館館主到現在都那么極力招攬你,看重你。”
“就是嘛,帝江,你到底在猶豫什么,為何不愿進淵府呢?”女白衣袍者也勸道。
林簫動在一旁完全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么,什么淵府,什么攝音館的......
盡管那二人如此真誠的勸說,但帝江卻不為所動,言道:“長乘大人,鬿雀,你們莫要再相勸了,山海卷林淵府也不缺我一位能人,我喜歡人間,煩請你們也轉告夔,讓他莫再費神于我身上了。”
“哎,好吧,我都說了勸說無用了,直接綁回去最好了。”鬿雀嘆了一口氣,如此言道。
一句玩笑話,林簫動聽見后,竟緊張道:“不可,蒂江是我的夫子,你們不可以帶走他。”
聞言,長乘挑了挑眉,看向林簫動,道:“帝江,你居然收了個徒弟?”
“簫動,她說的只是玩笑話。”安慰了林簫動后,蒂江回長乘的話,“不是徒弟,我只授他以詩書罷。”
“如此啊。”聽蒂江這樣說,長乘也沒有了興趣,道:“你不愿,我們也不會強求,你身子無大礙吧,需要喚青耕為你治療嗎?”
蒂江輕輕搖搖頭,道:“無大礙。”
“行,那我們先行告退了。”
長乘手中隨即幻出一金圈,籠罩在那只異獸上方,瞬間將其收入金圈其中。
長乘手握金圈,鬿雀緊跟其后,二人眨眼間便離開了蒂江和林簫動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