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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克洛斯的賭約

收債的克洛斯

普利瓦小鎮與斯爾普森林僅隔著一條小河,過于明媚的陽光穿過稀薄的云層,照射在普利瓦小鎮上,一輛馬車從小鎮的大路上駛來,車里坐著一位穿著黑色正裝,褐色頭發的年輕男人,車輪在有節奏的馬蹄聲里揚起一陣塵土。

克洛斯從馬車灰蒙蒙的車窗向外看,打量著小鎮的街道,破敗的教堂,亂糟糟的酒館,商店門口聚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

馬車嘎吱一聲停在酒館門口,年邁的車夫扭頭向乘客討要車費,卻發現后座上早已空了,車夫搖頭嘆了口氣,似是不相信裝著如此體面的先生會做這種事。

離克洛斯要去的地方還有一段路,或許覺得坐馬車的感覺不過如此,他離開馬車,一會兒變成烏鴉,一會兒散成黑色的霧霾,盤踞在小鎮上空,最后落地摔成一灘冒著泡的死水,悄無聲息地流入了下水管道。

而目睹這一景象的修女珀拉,恐懼地捂住嘴,睜大了眼睛:"吾主……吾主將降臨圣地,愿主庇佑……"

克洛斯流進沃夫酒館的洗碗糟中,正在洗杯子的女工被水龍頭里突如其來的黑色污水嚇了一大跳,克洛斯趁她發出尖叫之前,猛地鉆入女人的口中,女工倒地掙扎了幾下,打了個滾,便不再動彈,突然她站起來,原本清澈的眼睛變得灰蒙蒙的,藍色的瞳眸變成黑灰色。

現在,她已是一具行尺走肉,是貪婪的惡鬼,是圣約里記錄的七原罪的郡主克洛斯臨時的軀體。

克洛斯歪歪頭,倒出耳中多余的污水,走到破鏡子前面,打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樣子,然后扯著僵硬嘴角擠出一個惡狠狠的笑容。他現在要去收賭債了。

夜色將至,辦公室的鐘表滴滴答答地響著,普利瓦的鎮長福里科已經很久沒睡好了,"混蛋……不夠……根本不夠……克洛斯這惡魔……時間根本不夠!"福里科雙目赤紅,雙手插進頭發中,用力揪著,用力瞪著辦公桌上的印著貪焚惡魔面相的金幣。

克洛斯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僥有興趣地觀望著路邊餓死的流浪漢,站街的妓女,凍得瑟縮的老人孩子,不由想起福里科當選鎮長前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要讓小鎮重振昔日輝煌的激昂演說,想到這兒,克洛斯傲慢地揚起下巴,心里呲笑道:"拉斐爾,這就是你的子民的管理者嗎,虛偽的樣子倒像我們地獄的副官。"

時鐘敲響,午夜降臨。

福里科腦門上流下汗滴,他顫抖地拿起金幣,心里暗暗期待:"或許克洛斯不會來了,也許一切都是假的……"他這么想著,不由的自言自語起來:假的……是假的,是夢罷了。"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福里科嚇了一跳,他努力鎮定下來,接通了電話,電話里傳來樓下侍從的聲音:"福里科大人,有一位姓布拉奇的女士找您。"

"什么布拉奇!"福里科喘著大氣:"從未聽說過,她是做什么的?"

門口保安室的侍從窗前瞇著雙眼打量了一下克洛斯,感覺這位"姑娘"并不是什么貴客,于是對電話說:"大概是位女工,先生。看樣子是從事餐飲服務的。"

福里科怒氣沖沖地說:"什么東西現在都敢來打擾我!告訴她,我今天很忙,改日拜訪吧。"

侍衛掛掉電話,朝克洛斯聳聳肩:"抱歉,寶貝兒,鎮長今晚很忙。"克洛斯輕笑一下,貼近保安室的窗口,隔著玻璃低聲向侍衛道:"好吧,親愛的,告訴你的福里科大人,讓他準備好賭錢。"侍衛皺眉打量了他一下,覺得這個姑娘腦子似乎壞掉了,但一想頗有幾分姿色,于是發出了邀請:"小姐,或許你愿意陪我一晚嗎?"克里斯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一邊往回走,一邊嘟囔:"有意思,上一個這么邀我的還是圣塞巴斯蒂安那個老同性戀。"

福里科走向窗簾,自言自語道:"已經二十四時三刻鐘了,那個混蛋肯定不會再來了。"他說著猛地拉開窗簾,下一秒,他就跌坐到地上,猛烈的喘氣。。

窗外是倒掛的青年洛克斯,他已經卸下了女工的偽裝:"好久不見,福里科,我的伙計,你還好嗎?"

福里科驚訝地望著他,一瞬間恐懼和絕望涌上心頭,過于緊張的狀態讓他嗓子里像塞了小哨似的發出一聲沙啞絕望的哭嚎。

克洛斯抬腳踢開擋在兩人之間的櫈子,微微俯下身興奮地盯著福思科褐綠的眼睛:"親愛的福里科,我們有段時間沒見了吧?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我想想,五年前?"見福里科喪犬一樣顫巍巍地試圖往辦公桌底下鉆,克洛斯最后一點耐心也耗盡了。

克洛斯指向福里科,無數條黑漆漆的黏膩觸手從福里科身后的陰影里伸出來,卒不及防將福里科纏住然后狠狠摔在墻上。"現在是收債時間。"克洛斯說:"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是什么嗎?哦,看來你不想說,那我來說吧,五年前我用惡魔之力滿足你的欲望.讓你當選鎮長,向拉斐爾證明你有能力成為圣人造福一方。然后我們打賭,如果五年之后普利瓦鎮能變得更加繁榮,居民更加幸福,就算你贏了這次賭局。"

福里科想發抖,但奈何身子被觸手緊緊捆著,動彈不得。"不過很可惜,那個致力發展小鎮的年輕人已經變成一個官場流氓了,對吧,福里科?"洛克斯笑瞇瞇地看著他。

福里科一邊奮力掙扎,一邊結結巴巴地解釋:"收……今年收成不好,發展……什么都需要錢……可是行業衰弱……"

克洛斯冷漠地看著這個求饒的人,抬手理了理被風吹得有點兒亂的碎發:"你的心臟看上去很肥美,是你自己掏,還是我來挖?"

一聲凄利的慘叫劃破黑夜,當侍衛趕上來的時候,窗戶大開,整個房間凌亂不堪,桌倚倒地,文件散落一地,只有鎮長福里科一人,而他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小梁的奇亞籽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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