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日，解花語就以家中事務為由，告假歸去。解花語離開后，鳳云羲感覺心情起伏最大的就是范亭，每天都是一副誰都別惹我的臭臉，奇怪的是，范亭這樣，連沈濯也是這樣，每次鳳云羲遇見沈濯，沈濯都是一副不搭不理的面無表情的模樣，就連云清提醒了，沈濯也無動于衷。

這天是撞邪了嗎？一個一個怎么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在蒼雪營，沒有人同鳳云羲這個新來的解悶，白玄有休息的時間，不是在樹上睡覺，就是去釣魚，鳳云羲很難找到他人。今日，有半天的課休，鳳云羲兜著轉來到白鷹角，盛九和白愉看到她回來，熱情不減當初。盛九興奮地說：“趙師父準我們今日下山，卿城，你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

鳳云羲眼睛震驚地看著他倆：“趙師父準你們下山，我沒聽錯吧！”

盛九嘿嘿一笑：“我們有我們的辦法，你跟著我們去就是了。”鳳云羲正是心情郁悶，得了一個下山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他們來到富有的天池鎮，這里的人個個富有，每家店的生意都不錯，不缺顧客。鳳云羲相中一家店，卻被盛九拽到另外一家。

“喲，兩位公子，好久不見了。”老板娘招呼過來。

眼前的女人身段妖嬈，脂粉撲面，氣色紅潤，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個美人。好家伙，鳳云羲瞥了身邊兩人，一眼看出他們的花花腸子。

“老板娘，見不到你的日子，我可想你了。老板娘，這才幾天沒見，我怎么感覺，你比以前更美了。”盛九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老板娘一聽這話，就抿著嘴笑道：“就你嘴甜，但這次嘴甜也沒用了，該給的酒錢還是得給。”

“上次是特殊情況嘛，這次，我可是把上次的酒錢一塊帶來了。”盛九拍拍自己的錢袋子，看著挺鼓的。

“喲喲喲，上次的都說了不算你的，你這次帶來了，我也不收，我們天池鎮的人做生意是講誠信的，你可別壞了我這里的規矩。”老板娘比較嚴肅地說著這個事，倒不像是推就著開玩笑，盛九看到老板娘的表情，知道事情得從別人的意思辦，他立刻賠著笑道：“是是是，都聽姐姐的。”

“誰是你姐姐。”老板娘嬌嗔地看了盛九一眼，目光轉到新面孔鳳云羲身上，“這位小公子以前沒見過啊？”

“哦，他叫左卿城，新來的。”盛九道。

“這名字聽著有意思，行了，老位置空著，你們去坐吧。”老板娘微笑地掃過三人，然后喚了一個店小二過來招待。店小二領著他們走到臺階上靠左窗的一個位置，這個位置視野好，陽光也好。盛九擺開三個酒杯，大有要喝一場的意思。白愉護住自己的杯子說：“我這次不陪你喝了，你讓卿城跟你喝。”盛九的酒量略勝一籌，白愉屢次被他喝倒，上一次被盛九忽悠著進了杜莫師姐的房間，差點命喪當場。

“老白，出來不喝酒，那有什么意思？”盛九根本沒覺得自己上回錯了，從盛九的視角看，白愉喜歡杜莫師姐許久，卻畏縮不敢表明心意，他幫他直接踏入美人閨，有何不可？是個男人，就應該大膽一點。然而，白愉卻不這么想，他態度堅定地拒絕道：“我不管，就因為你，杜莫師姐已經一個月不跟我說話了。”

“他不跟你說話，你就不會跟她說話嗎？”盛九白癡一樣地看著白愉。

“我跟她說了呀，她還是不理我。”白愉很是無奈地說，看到白愉這個樣子，鳳云羲心頭很是觸動，白愉的心情何嘗不也是她的，自從左司尹來過后，沈濯也對她不理不睬好多天了，就連以后不讓她去無心殿做飯的命令都是讓云清傳達過來的。

“白愉，作為一個男人，你就……”

“盛九，別為難老白了，這次我陪你喝吧。”鳳云羲打斷盛九的話，恰好這時，店小二拎著一壺剛打好的酒壺過來：“三位客官，你們的酒來嘍！”盛九看到酒，心情突然一下子變好了，他不再勉強白愉，給鳳云羲的杯子里倒滿了酒：“來來來，卿城我們兩喝。”盛九算的上是喝酒的老手，酒話一句接著一句，鳳云羲這邊剛吃上幾口肉，盛九那邊酒就給滿上了。鳳云羲拿起酒杯的時候，想起左司尹跟她說的話，她忽然想到這里，情緒不受控制地問道：“盛九，老白，我問你們一個問題。”鳳云羲的臉突然變得嚴肅又悲傷，盛九和白愉互相看了一眼問：“啥事？”

“你們知道，在巫山殿，最忌諱的名字是什么嗎？”

盛九表情微怔：“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別人跟我提的，只是那人不肯說出名字，他還說，這個忌諱的名字和天尊有關。”鳳云羲看著二人怪異的表情，就知道他們知道這件事。

反正是在山下，盛九也沒太多顧慮地說了：“其實我和老白聽說的也不多，我們只知道，以前，天尊有個座下弟子，叫做沈言，聽說那人天賦極高，深得天尊喜歡，只是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事，那個叫沈言的，和天尊關系鬧得很僵，最后甚至天尊被逐出師門。”盛九欲言又止，鳳云羲追問說：“后來呢？”

“后來，沈言死了。”

“怎么死的？”

“被滅塵劍一劍刺穿命門。”

鳳云羲震驚地手抖了一下，滅塵劍，如此說來，真的是沈濯殺了沈言。如果左司尹說的是真的，那沈言喜歡沈濯，沈濯對喜歡自己的人都能下得去如此重手嗎？

“卿城，你怎么了？”細心的白愉看出鳳云羲的不對勁，鳳云羲低聲說：“我沒事，只是覺得逝者可憐罷了。”

“有啥可憐的，死在滅塵劍下的人，哪個不是死有余辜。”盛九說完，鳳云羲和白愉的表情都發生輕微的變化。這時，店小二端著熱乎乎的飯菜上來，菜香味沖淡剛才的談話，盛九更是毫不客氣地動起了筷子。

“愣著干啥，吃啊！”盛九招呼著。

鳳云羲拿起筷子，心里已經對沈言充滿了好奇，她是怎樣一個人，為什么沈濯會收她做徒弟，而她對沈濯的喜歡又是怎樣的喜歡？吃完了飯，盛九又拉著他們倆去局場子逛了逛，輸了幾十兩銀子后，看到天色不早了，趕緊去鎮口的酒家買了一壺酒回去。要說趙師父為什么會同意他們下山，還不是也惦念著這一口酒。盛九想的周到，每次下山，回去必給趙師父帶一壺酒回去，而且，還不當著面給，總是從窗戶里悄悄地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