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反叛】
“張叔,怎么不見我小虎哥哥?”
“先生說是給你買禮物去了”
瞬間一驚,琢磨著今天原來是自己成人禮呢。
“哦,哦。。好的,謝謝張叔”。如心如名,心里有事就表現在面上,磕磕巴巴話都說不利索了,張叔還一臉懵逼,怎么今天這丫頭一反常態,竟然還會說謝謝這種話,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對如心來說,成人禮不是日子一天一天過過來的,而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
“小虎哥哥,我什么時候可以告訴喜歡的人,我喜歡他呢”
“等你成年后”
依舊是和以前一樣冷冰冰的語氣,但并不影響小如心的嘿嘿的傻笑,黑小虎卻垂下了眼眸。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沒對那個人說過喜歡,要是說出來的話,應該是很喜悅的一件事吧。想到這他狠狠搖了搖頭,怎么會很喜悅呢,那個人應該是會毫不留情地拒絕才對。藍啊,你就像你的劍一樣冷。又開口補充道:“成年后,就要對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了,才有資格說喜歡”那時候的自己,連對自己都負責不了,還要怎么對她負責。
看著傻笑的小如心,黑小虎不禁想起幾年前的她,拖著傷病的身體,在自己身邊少主哥哥少主哥哥地叫,還真把自己當救命恩人了。
“哦”這小丫頭好像懂了的樣子,又好像沒懂。管她呢
如心站在衣柜前有點兒苦惱,和黑小虎一起已經過了9年,在成人禮到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沒有一身女兒家的漂亮衣服,全都是黑小虎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男孩子的練功服。最后一件裙裝,還是9歲那年剛遇到黑小虎時候穿的苗族服裝。。。。。。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記錄時間的方式就變成“小虎哥哥紀年”,
九歲是遇到小虎哥哥的時候;十歲是小虎哥哥開始讓我和私塾里的男孩子一起念書的時候;十一歲是小虎哥哥發現我來例假的時候;十二歲是小虎哥哥教我彈琴下棋的時候。生命里生活里全都是小虎哥哥,是他把我管得太死了嗎?無所謂,我也不想逃開。真的不想嗎?
其實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特別是對于如心這種出門不過兩條街的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哦不,是被困在籠子里受折磨的小倉鼠來說,顯得格外誘人。不是她不想逃離,而是黑小虎給她的壓力太大,或者說她以黑小虎為由,潛意識里給自己施加的壓力。但是,十八歲嘛,總會有些反叛的荷爾蒙在作祟。
小虎哥哥,你說過十八歲就是能對自己對他人負責的年齡,所以,就算是回家后你罵我,罰我,我也可以擔。如心想著,這大概就是所謂長大了吧。
本來打算出來后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添置些好看的衣裳,至少要是姑娘家穿的衣裳結果一到繁華點兒的地方就找不著北了,先是被忽悠進酒樓胡吃海塞了一番,接著又被拉進窯子被姑娘們當成俊俏小青年親了個遍,身上的銀子都被摸光了哪還有閑錢買衣裳。看來外面的世界也不似第一眼看到的那樣好。還好還知道回家的路,沒被車水馬龍轉暈頭,回家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小虎哥哥給我買禮物回來了嗎”,老張看著那張唇印鮮明的臉,差點背過氣去。如心一大巴掌拍下來準備給他順順氣兒,差點沒把他老骨頭震碎。
“我哥哥在哪呢?”
“咳咳咳。。。大概在他自己房間里吧,哎喲大小姐你這樣不能去啊。。。你。。。哎”
黑小虎的房間布置很簡潔,床頭一塊淺藍色的手帕在黑木背景下很是扎眼,如心一思量,這莫不是給我買的禮物,興沖沖跑過去打開,一支精致的桃花簪躍然眼前,內心猛地涌起一股激烈的情緒,抬腿便往外跑,手里緊緊握著那支玉簪,一臉的幸福糾結以及豁出去了的表情。今天,她如心18歲生辰,成人的標志,她要說出那一句在心里放了九年的話,那句幾乎每一次都脫口而出卻又一次次壓抑在心底的話,在黑小虎把著她的手寫字,舞劍,彈琴的時候,在無數個感受著他難得的溫柔的時候,就在今天這個能為自己的話負起責任的時候,終于要說出來!
在這之前,她要先回自己房間洗把臉,剛剛在她小虎哥哥房間的鏡子里,她看到自己現在這幅尊容,嚇得差點把簪子掉地上。
把玉簪放到桌上正準備洗臉,卻看到桌上一個精美的木匣子,好奇地打開一看,是一支剔透的珠花簪,這是怎么回事?這如果才是哥哥的禮物的話,那自己頭上這支?還沒來得及思考,黑小虎推開虛掩的房門走了進來,剛從書房出來就看到如心蹦蹦跳跳進了房間,想逮著問問今天怎么不見人影,一進去看到的就是如心一臉錯愕地拿著打開的木匣子,眼神茫然似乎在想著什么事,而她的頭發上,插著那支在他胸口放了十年的桃花簪。一聲“小虎哥哥”都還沒喊出口,就被粗暴的動作掐滅在喉嚨里,他幾乎是橫沖直撞地過來,伸手到她腦后,輕輕拿著那朵桃花,順著他抽手的方向,盤起來的頭發旋轉著散開,旋渦一般卷走他的理智,還有她的滿心歡喜。同時在這粗暴的動作之下,他的手肘重重撞到了木匣子,水晶珠子跳了滿地,簪子斷成兩截,連同著那句馬上就要見到陽光的告白,變得亂七八糟。
她大腦當機了兩秒反應過來,原來,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