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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黑小虎藍兔之君莫離

碧血真情

“這玉蟾宮也沒有傳說中那么難進。”清玄走在棧道上,擺弄著身側的荷花。

“恐怕是一眾玉蟾弟子都在忙著繡荷包罷”凌霄說完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拉著清玄隱進了一旁的荷叢之中,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弟子走了過來,凌霄豎起耳朵聽著她們的談話聲,等到兩人走遠后才不緊不慢地出來,若有所思道:“我剛還在納悶,這玉蟾宮往年乞巧節都會對外開放,讓宮外之人來賞美景度良辰,怎么今年倒把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原來是近幾日不太平啊。”

自冰火山回黑虎崖的途中,他二人總能聽到一些江湖風聲,魔教的七位神秘高手與七劍的玉蟾一戰,也是傳得沸沸揚揚,除了那個血洗了半個江湖的魔女,就連消失了近十年的魔教少主黑小虎,如今也在玉蟾宮內。那魔女雖是人人得而誅之,然玉蟾宮為七劍之一冰魄劍主掌管,無人敢輕舉妄動,但想必暗藏在附近等著手刃魔女的泛泛之輩,定是不會少的。

清玄本想著留下一只火螢,找到機會便讓它來解了黑虎崖僅剩下的三個死士體內的噬魂蠱,等蠱毒一解,憑著那三人的高強武功和對蠱毒王的仇恨,不消他親自動手犯險,也能將那蠱毒王碎尸萬段。卻不想一不留神裝著火螢的錦袋被凌霄給拿去了,本還擔心他會對自己不利,但聽他說要來玉蟾宮,清玄便也明白了,他是想先把玉蟾宮七人體內的蠱毒給解了,念及在黑虎崖行事定不會那么簡單,清玄覺得先從玉蟾宮的死士入手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至于凌霄的身份以及他為何要這么做,清玄并不感興趣,只是想著能和自己一同完事就好。

他不想在這聽凌霄廢話浪費時間,開口問道:“你可知那幾人現在何處?另外”清玄稍有遲疑:“你我都未見過那幾人的面目,如何認得?”凌霄聞言,心想著在魔教的時候死士雖一直蒙面示人,清玄不認得倒也不奇怪,但自己曾夜探迷魂臺見過那魔女,況且在這玉蟾宮內,他還有個師父,大不了將火螢交給師父讓他帶去給那些人解毒就好。念及于此,凌霄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卻也不答他的話,又開始裝傻:“右使你在說什么呢?我帶你來這可是來看玉蟾佳境螢火蟲的。”清玄雖氣他這一副漫不經心的德行,但見他一臉胸有成竹的表情便也只能無奈地選擇相信他,接下來就跟著他看他怎么行動了。走過棧道,周圍沒有了高大的荷葉阻礙視線,清玄便看到了他這一輩子頭一次看到了景象,玉蟾宮的迷人夜色,再加上眼前一片熒光之海,微弱,溫暖,奇妙,美得讓他恍神,原來這就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夏夜精靈,有幾只小小的光點飛到了清玄眼前,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卻被靈巧地一閃而過,清玄嘴角微微揚起,仰頭看著湖面上那片浮動的光海,不禁感嘆著世間竟有如此美妙的生靈,再看著前方凌霄的背影,心內倒是有些許感激。

“怎么,是不是特別感謝我帶你過來?”凌霄突然轉過身來了這么一句,讓清玄來不及收回自己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正直直地望向自己,身后便是星星點點的螢光,本只想隨口調侃一句的凌霄卻在這時愣了神,兩人趕緊回過神來,凌霄轉回身繼續往前走,清玄也有些氣惱地跟在他身后,隨口說了句:“只是在想那冰火山的火螢倒是來勢洶洶,不似這玉蟾宮的螢火蟲這般。。。”他一時想不出用什么來形容,凌霄也不甚在意,只是悶悶地回答了句:“哦”,之后兩人再不發一言。

沉默地走了一會兒后,兩人的腳步同時停了下來,視線所向之處,便是不遠處剛來到荷池邊的黑小虎如心二人。凌霄轉頭看了看清玄:“你可知你那少主身邊的女孩是何人?”清玄沉思一小會兒:“看著眼熟,似乎以前見過”“半年前黑小虎再次出現在黑虎崖問教主要人,要的可正是這小姑娘”經過他這么一說,清玄便也想起來了,自己正是從那時開始便一心盼著黑小虎重回魔教,凌霄盯著一臉驚喜的如心,面上揚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她體內也正有著我們教主煉出來的第十條噬魂蠱!”一念之差

“不好!我的傳家玉佩落在了那玉蟾宮!”行至半路,凌霄勒住韁繩,身下的駿馬一聲長嘶,前蹄在空中高高抬起,停了下來。凌霄掉轉了馬頭,往剛來的方向馳去,給清玄留下一句:“你先回黑虎崖吧!”便飛快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清玄知道他是有別的事要辦,傳家玉佩不過是個隨口找來的借口,但也只是舉起了韁繩,繼續回黑虎崖的路程。

他們兩個,心照不宣地不去過問彼此的事,不管各自處于什么樣的陣營,至少現在兩人都明白,蠱毒王才是他們共同的敵人。想了想凌霄曾被自己厭惡透了的那副狗奴才樣,清玄無奈地搖了搖頭,難怪蠱毒王會對他毫不懷疑啊。

也不知師父現在在哪里,這玉蟾宮這么大,要怎么找啊?自己還得告訴他火螢一事呢。

凌霄很小的時候被跳跳帶來玉蟾宮玩耍過幾天,憑著多年前的記憶找到了客房,卻被一玉蟾弟子發現,喉嚨處被抵上了一柄利劍:“你是何人?”

他不愿多做糾纏,只得示好:“在下是青光劍主跳跳的徒弟,有要事稟告我師父,卻不知他人現在何處,煩請姑娘。。。”

“我看你擅闖玉蟾宮,賊眉鼠眼不安好心,怎會是青光劍主的徒弟,看劍!”

“住手!”逗逗和如心帶著黑小虎正從湖邊趕回來,見這一幕趕緊出面制止。那玉蟾弟子見是雨花劍主,連忙收了手。

“逗逗!”凌霄收回了正欲出手反擊的招式,欣喜地望向他。逗逗肩上搭著黑小虎走了一路已是累得夠嗆,趕緊把他叫上前來:“還是這么沒大沒小的,也不知你那師父是怎么教的你”。凌霄從小就見自己師父喜歡和逗逗拌嘴,便也是一口一句逗逗,逗逗地叫,他接下逗逗遞過來的黑小虎的胳膊,搭在了自己肩上,看逗逗將那玉蟾弟子喚退下后,不禁發問:“他怎么傷得這么重啊,剛剛不好挺好的?”

“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多話,快點先把小虎哥哥送回房!”一個怒氣滿滿的聲音從黑小虎另一側傳過來,凌霄定睛一看,原來是方才那小姑娘,心想著竟然對我這么兇,恐怕你自己都還不知道我可是剛給你解了蠱毒的救命恩人呢,嘴上則連連答應著好好好。

逗逗接過搭在如心肩上的黑小虎的另一只胳膊,對她說道:“如心,你現在趕緊去通知藍兔過來,這里有我們兩個你不用擔心”

如心看著黑小虎依舊萬分痛苦的面容,猶豫道:“可是。。。”

“快去,藍兔能救他!”

聽聞這話,如心楞了一下,然后飛奔著趕緊找藍兔去了。

一路上逗逗都在皺著眉頭細細思索,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呢。

將黑小虎放到榻上后,凌霄開口道:“逗逗,你可知我師父在哪里?”

聽到這話逗逗收了原先的疑惑,對著凌霄的頭就是一下,打得他捂著腦袋直叫痛。“你這臭小子還好意思問你師父?他現在在可還傷著呢,都是因為你!”

聽到自己師父受傷,凌霄也顧不上自己腦袋上的那一下了,一臉焦急地問道:“他怎么了?”“放心好了,傷得不重,畢竟還有我神醫在。”看他這念師心切的樣子,逗逗心里想著這小子雖然不靠譜了點,但還是有些孝心的,便接著跟他解釋道:“你師父本來要找你問點事,結果你這臭小子什么時候出黑虎崖不好,偏偏要在這幾天出,你師父找不著你,又急著進黑虎崖,就被那機關傷了。”

聽到逗逗說自己師父沒事凌霄便也放心了,這才開始替自己辯解道:“什么時候出任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接著露出一臉神秘兮兮的笑:“而且,我這次可是立了大功”

逗逗可不關心他為魔教立了什么大功,見他倒是迫不及待要炫耀的樣子:“大毒蟲讓我和我一個。。。”他停下來想了想,逗逗并無興趣地聽著,心里想著藍兔你倒是快點來啊,黑小虎快要撐不住了。凌霄想了想繼續說道:“讓我和我一個兄弟,去冰火山捕火螢,大毒蟲想著把這些火螢一網打盡,讓你們再沒有能解噬魂蠱的法子,嘿嘿,偏偏我和我那兄弟還留了一只,方才才將它放了,想來現在正在那女孩體內吃著蠱蟲呢,我來找我師父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看有沒有什么法子把火螢給弄出來繼續給其他人解蠱毒。。。”

逗逗聽到火螢二字時,便猛地一怔,神色大變,再一聽面前這臭小子滔滔不絕地炫耀著他剛立的所謂大功,可算是明白了。他剛還奇怪這玉蟾宮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冰火山上的東西呢,這下全懂了,感情是這小子想幫忙,結果卻闖了大禍!

“是誰告訴你火螢能吃蠱蟲的?”逗逗盡量忍著自己的情緒。

“嘿嘿,我那兄弟說的”見逗逗終于肯理會自己了,凌霄傻笑道。

一開始并沒有人告訴凌霄關于火螢的任何作用,清玄在那冰火山之上也只對自己道是用作煉蠱,是他向蠱毒王復命之時注意到火螢對那幾個死士有激烈的反應,再加之一想清玄的各種異常舉動,便也猜到火螢是噬魂蠱的死敵,凌霄想的是讓火螢咬一口之類的,噬魂蠱便能解除,直到方才在回黑虎崖的途中,他裝模作樣地說了句:“今日殿上的火螢似乎對那幾個死士很感興趣,許是種了噬魂蠱的血比較可口罷”,見那清玄也裝模作樣地回了他一句:“又或許是對火螢來說,噬魂蠱比較可口”他腦子一轉便明白了。心道這定是那日清玄在殿頂之上偷聽到的信息,便找了個借口趕回來,總得跟師傅說一聲,讓他找個法子把火螢弄出來才能救更多的人。逗逗握緊了拳頭,破口大罵道:“你白當了這么多年臥底!誰都可以輕信的嗎?!”

見凌霄方才還一臉得意的表情變得有些疑惑,逗逗也知道這不能全怪他,料他是被算計了,搖頭嘆氣道:“火螢吃不了噬魂蠱,只會聞著血味兒鉆進人的傷口,啃食人的心脈。”自己在湖邊找到黑小虎的時候,正看到一只火螢往他傷口上飛,趕過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火螢已經鉆進皮肉了,還好他帶著藥箱,用金針制住了火螢的行動,現在火螢在黑小虎體內雖動彈不得,但也只能維持一時。

凌霄聞言大吃一驚,轉頭看向緊閉著雙眼冷汗直冒的黑小虎,再看看逗逗無奈的表情,拳頭握得越來越緊,最終咬牙切齒道:“我去問個明白!”而后匆匆離去,連師父都不顧了。

清玄!你騙了我!(這里實際上是蠱毒王知道清玄有異心。)火螢冰蝶

月色下的玉蟾宮別有一番風味,藍兔正坐在一棵枝葉繁茂的桃花樹下撫琴,從她秀麗的指尖流淌出的韻律時而細微悠長,時而松沉曠遠,時而清冷入仙,被夏夜涼風擾落的桃花瓣伴著她的琴聲紛紛起舞,月光中白衣男子手執長虹,在那桃花瓣的纏繞下舞出了一招浴火重生,而后輕巧地落在了藍兔身邊,空中的花瓣也因著琴聲的停止翩然灑落在兩人周圍。

“看樣子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藍兔掏出手帕給他擦了擦汗,卻被他輕輕握住手腕。

“藍兒,你會生我的氣嗎?”自藍兔把冰魄給如心送去后,便不見了蹤影,直到日暮時分虹貓才見著她回了房,剛欲開口說話,她卻出門找逗逗商量什么事去了。虹貓一整天都在為殿上之事耿耿于懷,又一直找不著機會跟她說,方才出門聽見她在這邊撫琴,不忍打斷,便和著她的琴聲舞了招長虹劍法,看她這樣子,又不像為自己在殿上說的話生氣。

藍兔倒是被他這認真勁給弄得哭笑不得,稍稍使力掙脫了他的手:“有什么好生氣的,不過是你我考慮不同罷了,我急著拿那圖紙去救跳跳,你也是擔心我們會落入圈套啊。”

“你就當真完全信任黑小虎?”藍兔聽出他這話里帶著些賭氣的意味,調皮地拿食指戳著他的眉間說道:“怎么什么問題一牽扯上黑小虎,你就變得這么小家子氣啦?”見虹貓正欲反駁,她將食指從他眉心滑到唇畔,堵住了他要出口的話,繼續說著:“可別不承認,你總視他為敵,還是帶著些私人恩怨在里頭吧。那我現在告訴你,今日我去給如心送劍時,便已跟他把話說清楚了,可能他還需要多一點的時間去想明白一些事,但我能保證,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如心,虹貓,他真的已經不是過往的那個黑小虎了,你不必再疑他有任何陰謀”

“你消失了半天就是和他在一起?”若是讓江湖人知道威震天下的七劍之首吃起醋來是這幅小孩模樣,必定是要笑掉大牙的。

見他如此抓不住重點,藍兔覺得好氣又好笑,無奈地解釋道:“我是幫逗逗到后山采藥去啦!”虹貓不禁有些疑惑:“玉蟾宮的藥材用完了嗎?”

“是研制定神丸要用到的不常見的藥材”藍兔正色道:“宮里還有六個死士體內的噬魂蠱隨時可能發作,冰魄又不在我手中,所以我托逗逗研制一種能讓人的身體和內力都沉睡的藥,讓那些死士帶在身上,若是發作,趁還能控制自己的意識之時將藥服下,便不至于再造成傷害。一般的瞌睡藥只能讓他們的身體沉睡,而那些人的內力無一不及其深厚,噬魂蠱的精神指令又那么強大,一旦發作,搞不好他們能在夢中殺人,所以我。。。”

“藍兔姐姐,你快去救小虎哥哥!”見如心神色慌張地飛奔了過來,藍兔關切地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小虎哥哥突然就流了很多血昏了過去,神醫哥哥說你能救他!”如心的話剛說完,藍兔便拉起她的手對虹貓道:“我們快過去看看。”

“嗯。”虹貓收了藍兔最愛的琴:“你們先過去,我待會就到”

“神醫哥哥,他怎么樣了?”

“逗逗,這是怎么回事?”

兩人進了屋同時問道。

“這些待會再說,藍兔你現在趕緊將冰魄內力沿著他身上的的金針注進去!”逗逗心道,藍兔可算是來了,再遲點自己的金針恐怕就要撐不住了。如心看著黑小虎的神情隨著冰魄內力的注入稍稍緩和了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他是不是沒事了?”逗逗緊鎖的眉頭沒有絲毫放松的跡象:“再等等”。

眼睛死死地盯著黑小虎的傷口,逗逗有些納悶為何那火螢還沒有被冰魄寒氣逼出來?

“如心,我看藍兔快要撐不住了,需要莎麗和大奔的內力支持,你快去叫他們過來。”逗逗開口說道,末了加上一句:“不然黑小虎就要撐不住了。”

聽聞這話,如心不敢有半點猶豫趕緊跑出房間。

運功中的藍兔慢慢開了口:“逗逗,你有意將如心支開是有什么話不能說給她聽?”

逗逗憂慮道:“藍兔,你收了內力罷,看來這火螢單靠冰魄寒氣是逼不出來了,好在你的內力能夠較長時間地壓制住它,比我的金針管用。”

藍兔微微皺眉,閉眼調整了氣息,收了內力,沉默了一會兒后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逗逗的表情似在糾結些什么東西,最終開口道:“火螢來自冰火山的地底熔巖,唯有以極寒之力將其逼出,連你的冰魄內力都無濟于事,我想這世上只有一種東西有可能做得到。據我這濟世醫典記載,世上寒氣最重之物便是地底寒泉里孵化出來的冰蝶!只有用我的金針將冰蝶翅膀上的璘粉帶進黑小虎體內,再加以你的冰魄寒氣催動,方有可能逼出火螢”

“地底寒泉?那不是達達的住處附近么?我傳書讓他送來便是!”藍兔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好看的眸子里閃著星光。

說到這里,逗逗仿佛在回憶著什么痛苦的往事一般,低聲說道:“若是那么簡單就好了,這冰蝶現在還只是蛹的形態,需借助碧血真情七葉花的香味催化才能破繭而出啊。”

“什么?碧血真情七葉花?!”藍兔驚呼一句,而后神情瞬間暗淡下去,喃喃道:“這七葉花數百年才開一次花,十年前的那朵,當年為了救莎麗時已經被我采去了啊!”“若真是那樣也就罷了,只能說明他黑小虎命該絕于此。”逗逗沉重地把手背到身后,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結伴玩耍的靈鴿,緩緩開口:“當初虹貓在寒冰洞戒血癮的時候,我去過地底寒泉一趟,心想著這百草谷平日里難得一進,地底寒泉更是生長著一些及其珍貴的草藥,好不容易進來一回我想采點回去,偏偏卻叫我發現了一件事,藍兔你之前摘來給莎麗治病的那朵七葉花,竟是花開并蒂。。。它的另一個花苞還未綻放。”逗逗長嘆一口氣,想著之后兜兜轉轉發生那么多事,連這濟世醫典都未記載過的奇跡,便被自己拋在了腦后,而再次想起之時,竟是為了要救黑小虎一命,也許,真是他命不該絕吧。

可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讓如心知道這事,依他看來,如心與黑小虎之間的感情已遠遠超過了師徒的情分,若是讓如心知道此事,定會不顧一切地要救黑小虎。只是當初藍兔摘花已經讓他經歷過一次差點失去朋友的至痛,況且藍兔當初救莎麗那性質不一樣,特殊時期,為了并肩戰斗的伙伴,拼了命也得硬闖,而對于黑小虎,他們是沒有太多感情甚至是對過往依舊還心懷芥蒂的,如今又怎愿意為了救他,讓如心以身去犯險?

聽聞這花開并蒂一事,藍兔不禁打了個寒顫,當初那種全身的血液幾乎流盡瀕臨死亡的恐懼感再一次席卷而來,她幾乎是在逗逗說出那些話的同一時間,低呼一聲:“不能讓如心知道這事!”

“如心,你怎么不進屋去?黑小虎怎么樣了?”虹貓將藍兔的愛琴送回房后便趕來了這邊,卻見如心站在門外滿臉驚詫欣喜的神情。屋內逗逗藍兔聽到虹貓的聲音驚異地看向進屋來的兩人,而后無奈地對望了一眼。

如心剛出門就覺得不對勁,明明黑小虎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為何逗逗卻說他快撐不住了?真當自己那么好糊弄?在門外聽他們談及冰魄寒氣都對救不了黑小虎的時候,她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而在聽完逗逗說的那些話后,如心重新看到了希望,她不知道為何兩人要瞞著自己,但這冰蝶的璘粉,她是非取不可!

如心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地底寒泉在哪里?”聲音里滿是焦急和欣喜,卻讓藍兔一陣發顫:“如心,你不必再想這事,我不會讓你去的”如心不懂為何藍兔一再阻擾,加之擔心黑小虎的傷勢,情緒開始變得有些激動:“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我會救他的!”藍兔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冰冷得不近人情,她不想給如心軟磨硬泡的機會,她怕自己會心軟。見藍兔如此決絕,如心只好將哀求的目光放到其他兩人身上,但虹貓是一臉狀況外的表情,逗逗也轉過頭去不看她。她握著拳頭轉身就往門外跑,卻聽見身后一聲:“虹貓,你去通知其他人,不能給她透露任何事”。虹貓也不多問,只是越過怔在原地的如心,看了一眼藍兔落寞哀傷的神情,出門去通知大家藍兔交代的事情。虹貓知道藍兔這么做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只是他能感受到,藍兔此刻的冰冷堅決之下,是一顆脆弱顫抖的心。

“如心,你出去罷,我會繼續以冰魄內力為他驅出火螢的。”逗逗一聽藍兔這么說,也瞬間明白了她這是不想要如心以身犯險,所以干脆由自己來放手一搏啊。逗逗心里清楚,哪怕是她灌注再多的內力進黑小虎體內,結果也是一樣的,沒有冰蝶的璘粉,任何付出都是徒勞無功的,可是眼下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藍兔姐姐,我求你了。。。”如心撲通一聲跪在了榻前,眼眶已是開始泛紅,讓藍兔的心狠狠一痛,卻也只是閉眼不管她。逗逗萬般無奈,只得上前將她扶起來,哪知她卻是紋絲不動,淚光閃爍的眼神里透著一股不問出地底寒泉在何處便決不罷休的倔強。

“如心。。。聽話,快出去”黑小虎在藍兔為他輸入內力之時便已稍稍清醒了些,耳中斷斷續續聽著幾人的談話,當逗逗提到碧血真情七葉花之時,一股血紅色的記憶猝不及防在他眼前鋪展開來,冰冷刺骨的地底寒泉,一下又一下劃開自己血脈的佳人,噴薄而出的鮮紅血液,清冷絕塵的七葉花,還有一個目瞪口呆內心慌亂的自己,那是他和藍兔之間所有糾纏的開始。

黑小虎微弱的聲音讓如心抖了抖身子,慌忙看向榻上的他:“小虎哥哥,你現在感覺怎么樣了?”見黑小虎無力地抬起手向自己伸過來,如心趕緊起身迎過去抓住他,黑小虎見她這欲泫欲泣的模樣,也是心疼得緊:“我沒事”,他狠了狠心接著說道:“你先出去”

如心拼命搖頭:“不行,我要救你!”

“如心,讓藍兔再試試,說不定能成功”逗逗這話,其實是沒多大底氣的,此刻說出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心此時也不知該堅持些什么了,她見每個人都攔著自己,不讓自己去那地底寒泉,想必是有什么危險,但為了黑小虎,她定是什么都不會怕的。她不想讓黑小虎有事,也不愿看到七劍因為擔心自己而有什么危險,可眼下看這樣子,他們是鐵了心不告訴自己那地底寒泉的位置,藍兔說要再試一試,自己也只能再等一等了,最終她無奈地選擇了妥協。陰謀迭起

借著漫天的星光,凌霄駕馬飛馳在回黑虎崖的路上,兩側黑漆漆的樹林不斷被甩在了身后。他弄不清現在自己心里頭是什么感受,是憤怒還是難過。黑小虎怎么樣他并不關心,就是死了他也不會自責半分,只是清玄怎么能夠騙自己呢?自從察覺到清玄有意和蠱毒王作對,凌霄就一直暗中助他,甚至是冒著自己被發現的危險,冰火山一行后,便更是沒由來地對他放下了防備,在自己跟逗逗提及他時,竟也下意識地將他當成了兄弟,他以為清玄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只是凌霄怎么也想不明白,火螢一事為何會發生至如此地步。想到江湖中那些“玉蟾一戰,七劍也均是身負重傷”的傳言,凌霄心下一驚道,莫不是他的目標不光有蠱毒王,還有七劍?

清玄此刻已回到了黑虎崖,他翻身上了自己屋旁的一顆古榕樹,躺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仰頭看著天邊的銀河,玉蟾宮內熠熠光海輕盈浮動的畫面在腦中揮之不去,甚至鼻尖還能嗅到淡淡荷香。自他進魔教以來,每年七夕,他便會在這大榕樹上掛一根紅綢,至此已經有十根了,他看著在夜風中輕輕擺動的那些緞帶,眼前一陣恍然,也不知心內在想些什么。就這樣躺了不知有多久,清玄被一陣激烈的聲響拉回了思緒,往下一看,竟是凌霄一臉怒氣地踹開了他房間的門,似是有事要找他說明,清玄皺了皺眉,心想這人就是有再急的事也不至于此吧,思量間凌霄已從房內出來,沒在里頭尋著人,讓他更加氣急敗壞,帶著怒意四處張望之時見到了樹上的人正望向自己,臉上看不清是何種神情,凌霄咬牙心想道,想必你現在肯定很得意吧,欲借我之手除七劍,定是不想倒將你那少主送到了鬼門關。腳尖用力地點了下地面,凌霄瞬間就跳上了清玄所在的那根枝丫,對著他猛地送去一掌,清玄見凌霄這幅來勢洶洶的模樣,雖不解為何如此,心內卻也多了份防備,見他一掌劈過來,側過身去伸手就是一擋,將兩人隔開好一段距離。

“把話說清楚,”清玄冷冷道:“別一上來就不清不楚地打!”

凌霄瞪著他,咬牙道:“該把話說清楚的人是你,那火螢分明不是以噬魂蠱為食,就是在你的目的達成后,你也還在騙我!”想到清玄在馬背上的那句“又或許是對火螢來說,噬魂蠱比較可口”,當時的自己竟還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凌霄就覺得火在心頭直竄。

清玄聞言也是大驚失色,那話是他親耳聽到蠱司長老說出口的,自己不疑有假,反倒是眼前這人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對自己出手,讓清玄更為不滿:“當初將那錦袋從我身上偷走的是你,要去玉蟾宮的是你,將那火螢放出來的也是你,怎么現在倒怪起我來了”凌霄聞言盛怒:“你想借那火螢加害七劍,我本有意助你,將那危身之物放到自己身上,怎想你將計就計,欲借我之手送七劍上黃泉”說到這里,凌霄冷笑一聲:“不過沒想到吧,現在正往黃泉路上趕的,是你那忠心不二的少主!”

“你究竟什么意思?!”清玄聞此顧不得其他,上前抓住了凌霄的衣襟,卻被他逮著機會,胸口正中一掌,從榕樹上直直落了下來。凌霄這一掌下去用了極大的力道,自己的手心也被震得發麻,怒氣因此發泄了大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的清玄,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絲不忍,冷哼一句后轉身離開了此處,好在黑虎崖大部分士兵都下山m去享受難得的自由了,否則教主座下的左右使打起來一事,定是會傳到蠱毒王耳朵里惹得他生疑。

待他走遠后,清玄拖著重傷的身子爬到榕樹下,撐著樹干坐起來盤膝運氣替自己療傷,氣息運轉間腦內細細地想著凌霄剛說的話,為何他指控自己欲加害七劍,又為何說自己騙他,若真如他所說火螢并不是以蠱蟲為食,那他當日在殿頂聽到的話難道是個圈套?腦中突然回想起在冰火山之上火螢聞著血味兒瘋狂朝自己撲來的景象,清玄心下一驚,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但也因為這一下,清玄氣息大亂,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無力地靠在了樹干之上,失去意識之際,滿眼都是飄舞的紅綢。

凌霄回屋之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那一掌之前,自己滿心都讓被背叛的怒氣占領,完全顧不得其他,無非是因為剛確定了自己對他的信任卻獲得了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便不顧一切地認定了他就是騙了自己,而現下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若沒有他在馬背上說的那句話,自己不也是從看到火螢對那三死士的劇烈反應開始就認定火螢能夠克制噬魂蠱嗎?就如清玄所說的,要去玉蟾宮的是他,放出了火螢的也是他,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再想想方才清玄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火螢會侵入傷口一般,想到這里凌霄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難不成清玄也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他一個足尖點地上了屋頂,正要去清玄那處問個明白,轉念一想,便換了個方向前去探查。

想來那日殿上蠱司長老定是與蠱毒王說了些什么讓清玄聽到了,才讓他以為火螢是噬魂蠱之大敵,看來,這老毒蟲必定也是知道些內情的。況且今日他復完命正準備退下之際,便見蠱毒王急急忙忙地差人將捕回的火螢往老毒蟲那里送,當時想來以為是怕那火螢留在養心殿對他身邊的死士有威脅,但眼下看來此舉背后恐怕又有什么陰謀。

他便要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一切弄清楚。”長老,門外左使凌霄求見。”

“這么晚了,不見”蠱司長老正準備寬衣就寢,心中頗有不快。

“左使說是教主差他有要事前來稟告”門童怯怯地答道。

他心下一念,開口道:“讓他進來。”

凌霄恭敬地半跪抱拳道:“左使凌霄參見長老”

“你有何事稟告?”

“教主派屬下前來將火螢帶回養心殿”他心道自己深受蠱毒王信任這事老毒蟲是知道的,以此為借口來套那老毒蟲的話定是行得通。搞清楚情況之后再將他滅了口便是,他反正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果不其然,蠱司長老若有所思道:“教主幾個時辰前才將這火螢送過來,與我作煉蠱之用,怎生現下又要取回去?”

煉蠱?這火螢當真如大毒蟲跟清玄交代的一樣真是用作煉蠱?

“因教主懷疑那右使清玄藏有禍心,而長老此處防范疏松,故以為將火螢帶回養心殿讓死士看守更為妥當”

“原來如此”蠱司長老起身對凌霄道:“你隨我來”

原來這房中還有個密室啊,凌霄看著眼前這人緩緩轉動一個花瓶,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知長老最近在煉何種蠱”掌心已聚起一團內力,想著一旦拿到火螢便結果了他。

蠱司長老花白的胡子之下,似揚起一抹陰險的笑意,眼前的密室門已打開,他飛快地閃身進了密室然后按下一個機關,看著密室門后面露驚慌的凌霄,一字一句道:“噬魂蠱”,而凌霄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面前的門便已經關上了,門后只傳來一句帶著些許陰謀般的話語:“不消左使費心帶火螢給死士看管,他們這不是已經來了嗎”凌霄聞言回過頭望向門口,心內大呼一句不好!這整日留守在養心殿內的死士怎么一下來了兩個?自己并未過早暴露什么,又有誰人去通知他們的?竟來得如此之快!凌霄隱隱預感這之后必定有一個大陰謀,此刻他只能拼死一搏了。此時密室內又傳來一個聲音讓他瞬間落了個目瞪口呆,竟是蠱毒王!

“身手如此不凡之人,死了可惜”

這句話讓他頓時想到了方才老毒蟲的那句:“噬魂蠱”,凌霄握緊了拳頭,心想著無論如何我都得逃出去。花引蝶來

“虹貓,如心還在門外跪著?”藍兔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窗外大亮的天光,不禁喟嘆。

見藍兔強撐著一口氣欲下床,虹貓趕緊放下剛給她擦完臉的帕子,上前將她扶住:“有什么話我去跟她說,你別亂動”。藍兔將臉深深埋進了他懷中,似是在輕聲嗚咽:“我該讓她去嗎?”

如心已經在藍兔門外跪了一宿。

昨晚她正揪著心默默祈禱藍兔可以成功將那只不知何時鉆進黑小虎體內的蟲子逼出來,卻在聽到屋內傳來一聲擔憂的低呼“藍兔!”之時,整個人瞬間就焉下去了,果然,藍兔用盡了全力也沒能成功。虹貓將體力耗盡的她抱回了房,如心飛快地奔到床邊,只見黑小虎氣息均勻地安睡著,逗逗則在一旁低著頭不發一言。

如心再次跪在了逗逗面前:“神醫哥哥,我求你告訴我好嗎?”

“知道為何藍兔執意不讓你去嗎?”逗逗抬眼望著她顫抖的肩膀,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開了口,“因為那碧血真情七葉花需以女子純潔的鮮血澆灌才能開花,而藍兔曾為了讓它開花,差點丟了性命”

“什么!”如心瞪大了雙眼看向逗逗一臉痛苦糾結的神情,心下頓時明白了。七劍個個寵著自己,容不得自己受半點傷害,藍兔更是對自己關愛有加。在這之前她只是想著憑自己如今的實力,即便那地底寒泉危險重重,她也能輕松拿下,可七劍卻總對自己放心不下,這讓她無奈至極。直到此時她才明白藍兔的用心良苦,正因為她經歷過那樣的劫難,所以才更加不愿讓自己去再經歷一遭,所以即便是耗盡了體力也要賭上一次能不能救醒黑小虎。

“藍兔姐姐,你怎么這么傻”如心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喃喃道。

“所以你明白了嗎?眼下藍兔承受的痛苦和壓力,并不比你小啊”逗逗看著她這一副失了魂般的模樣,無奈地嘆息道:“答不答應讓你去地底寒泉,這件事藍兔最有決定權,若是她不答應,我們幾人都不會松口的,至于黑小虎,他體內的冰魄寒氣還能多撐一陣。”

“藍兒,她已經長大了,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了”虹貓捧起她的臉,心疼地看著她微紅的眼睛說道:“你已經盡全力給她最大的保護了”

藍兔垂下眼簾,無奈又哀傷的聲音已是細不可聞:“不能永遠讓她活在我們的保護下是嗎?”

“嗯”虹貓見她即將讓步,輕聲安慰道:“總得讓她去保護她所珍惜的。”

“虹貓,讓她進來吧。。。”

門輕輕地開了,如心聞聲驚喜地抬起頭,只覺一陣暈眩,虹貓彎腰及時扶住了要倒下的她。只見她對自己一宿未眠有些氣虛的身體毫不在意,只是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自己,蒼白的面容也掩蓋不住語氣之中的興奮:“藍兔姐姐答應了?”虹貓看著她這副模樣不免有些擔憂:“先進來休息下吧”。在門外跪了一宿,如心的雙腿已是又軟又麻,只得在虹貓的攙扶下進了屋。藍兔一看她這樣子,忍不住心疼得嗔了一句:“怎么這么倔呢?”如心坐在藍兔床邊,拉著她的手關切地問道:“藍兔姐姐你好些了嗎?”藍兔伸手撫上她蒼白的面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虛弱:“我沒事,倒是你,要一路小心”

“嗯!”聽到她親口說這話,如心終于松了一口氣:“神醫哥哥已經跟我說了讓七葉花開的方法,只等你同意告訴我地底寒泉的位置了。”

“你知道如何去十里畫廊嗎?”

“十里畫廊?”如心只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思索一小會兒后才想起來自己曾去過那附近殺過一個武功上乘之人,念及于此,她只得有些羞愧地點了點頭。

藍兔未察覺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異樣,繼續說道:“十里畫廊有個百草谷,寒冰洞就在那百草谷之中,我待會讓靈鴿傳書給達達,讓他帶你過去”

“謝謝你藍兔姐姐。”這句謝謝,不只是因為藍兔告知如心地底寒泉在何處,還包含了很多很多。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如心趕緊將腰上的冰魄解了下來遞了過去,本該早就還給藍兔的,結果一下發生這么多事都給忘了。

藍兔按住了她的手:“地底寒泉冰冷刺骨,我這冰魄能助你抵御寒氣。”確實如此,但這不是最主要的理由,如心想了想,還是將劍收了回來。

在藍兔這兒吃了些茶點,如心感覺自己沒有剛起身的時候那般虛弱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出發。”

“如心!”藍兔叫住了她,看著她轉過身來疑惑地望向自己,出口的聲音有絲顫抖:“別割動脈”

聽到這話如心愣了一下,沒有回應,只是回過身去繼續往外走。

莎麗經過藍兔房間的時候,只見如心跪在門前,欲上前詢問之時便見虹貓將她帶進去了,正疑惑著的時候碰到了逗逗,便跟他說了這事,逗逗將事情原委給她解釋了一道,末了加了句:“看來藍兔是想明白了。”

“她想明白了我可還沒想明白!”莎麗聽了他這句話轉身就走,正好碰上剛要出門的如心便一把將她攔下。

“莎麗姐姐。。。”如心有些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讓藍兔同意,這下又半路殺出來個莎麗。

“廢話不必多說,我就直入正題好了”莎麗的話語間沒有絲毫情面,那副機關圖足以讓他對黑小虎產生信任,卻遠遠不夠讓她默許如心為了他這般拼命,當初藍兔是為了救自己才放血催花的,看著她雙手顫抖著捧著七葉花交給逗逗,隨后就因失血過多倒在自己面前,那份心痛莎麗至今都還記得。“我知道他曾耗盡了內力救過你一命,所以如果你因念就他為你所做的一切而為此以身犯險的話,我不同意!別忘了你也救過他一命,如心,你并不虧欠他什么。”

藍兔聽聞莎麗這一番話,苦笑道原來她還只是以為如心和黑小虎是簡單的補償關系,不禁開口道:“莎麗,若此時身中火螢命懸一線的是大奔,我們這里又有誰能攔得住你呢?”

此話一出,莎麗怔住了,原來如心對黑小虎的感情,已經不只是她認為的那樣了,若是那樣的話,自己便不再有立場阻攔了罷。

如心見攔在自己身前的手最終無力地放下,走上前去將雙手搭在莎麗的肩膀上,目光堅定地望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會平安無事地回來的,莎麗姐姐,相信我”

“只消再等一日,青光劍主的傷一好,冰魄劍主的身體恢復,我們便進攻黑虎崖,拿那蠱毒王的項上人頭來給江湖武林謝罪,現下請諸位將這安神丸隨身攜帶,避免蠱毒再次發作傷了玉蟾宮諸弟子”如心策馬離開玉蟾宮后,逗逗立即將昨日研制好的定神丸分發給了暫時留在玉蟾宮的死士,再一看瓶里,怎么剩下來了一顆,一拍大腿忍不住罵道:“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所有人都在配合七劍的行動,唯有留影是個例外。

我只是想盡我的全力再保護你一次,像以前那樣。

如心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百草谷,達達已收到傳書在谷口迎接。

“達達哥哥!”如心在離谷口還有十來丈遠的時候便看到那個熟悉的清雅居士身影。小的時候她總覺得達達最神秘,永遠都是一副遺世獨立的樣子,直到有一次被自己撞見他偷偷抹眼淚,一問才知道是掛念家里的妻兒了,不禁感慨原來他竟是個如此性情中人。后來如心總是以要將此事告訴其他人為要挾,讓他給自己講他那可愛的兒子歡歡的趣事兒,而他每次都不情不愿地開口,之后講著講著就滔滔不絕了。如心翻身下馬來,正欲上前問候,卻發現藏在他身后一個小小的身影探出了頭來,對著自己燦爛一笑。

如心盯著那個小腦袋說道:“達達哥哥,你把歡歡也帶來了呀!”小腦袋見她老盯著自己,便對她做了個鬼臉,逗得她忍不住笑。

達達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他非要跟過來”,正要帶著如心入谷,達達忽然身形一頓,然后淺笑著對如心說道:“我還得接待個客人,讓歡歡帶你先過去吧。”如心只想著趕緊找璘粉,也沒注意他話里的意思,連連點頭答應了

達達轉而低身對那小肉球說道:“你帶如心姐姐去地底寒泉,然后立刻回家知道嗎?”

“知道了。”軟軟糯糯的聲音聽得如心心得心肝兒都要化了,看到他像個小男子漢似的向自己伸出手,如心便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任歡歡拉著自己往谷內深處走去。

達達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轉身便收了笑意,冷聲道:“來著何人?不知道擅闖我這百草谷者死嗎?”

一路上跟歡歡聊著天,如心只覺得他可愛極了,難怪達達會思念到落淚,達達儒雅俊秀,歡歡長得也是這般乖巧喜人,想必達夫人也定是個有著傾城之姿的美人。如心看著身側的歡歡,心想著若是以后自己和小虎哥哥也能擁有自己的小孩,也會是這般可愛的吧,想到這里,如心的神色便有些暗淡了下去。

在兩人的談笑之間,寒冰洞很快就到了。

“姐姐,里面太冷了我就不進去了,你進去后往下走就是地底寒泉。”,歡歡還記得自己曾偷偷溜進這寒冰洞玩耍,結果被凍得感冒了三天才好,之后便再不敢進去了。

如心摸了摸他的頭:“歡歡,你先回家去吧。”

即使有冰魄護體,如心在這洞口也被凍得直打哆嗦,但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了進去,進到地底寒泉后,寒意加重,就她幾乎都要被凍得站不住了的時候,終于看到了寒泉中央的那朵花苞,晶瑩剔透,還未開放便美得讓她移不開視線。如心走到那花苞跟前,四處張望了一番,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頭頂的冰壁之上,在那里附著有大大小小幾百個冰蛹,混在倒掛的冰柱當中,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想著盡快能拿到璘粉回去救小虎哥哥,如心趕緊抽出冰魄劍,往自己手上劃了一道,暗紅色的血液緩緩流出,便立即被七葉花的根系吸收,如心滿眼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血液在那透明的莖干內緩緩上升,覺得無比神奇,而在看到血柱在葉子的著生處停了下來的時候,如心期待的表情變得有些焦急,隨后眼前便是一陣暈眩,讓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穩住身子。傷口處的血流漸漸慢了下來,可莖干內的血柱卻有下降的趨勢,如心慌張地往自己手臂上再劃了一道,雙腿已經軟得沒有力氣了,她干脆就坐在冰面上,看著重新流淌的暗紅色再次被根系吸收,卻再一次在更高的葉節處停了下來。

不夠,還不夠,為什么還不夠?為什么還不開花?明明就只差一點了啊!

“如心!別割動脈!”

如心一個激靈,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當初藍兔姐姐一定是割了動脈才讓七葉花開的!

鮮紅的血液終于噴涌而出,冰魄劍哐當一聲掉在了冰面上。

七葉花終于緩緩盛開,由透明緩緩變為粉白色的花瓣,再次見證著十年前它被摘下的那朵并蒂雙生花曾見證過的場景,卻也只是孤傲地立在那里,無悲也無喜地面對塵世中每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

如心聞到了沁人心脾的幽香,那香味讓她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起來,隨即聽到了冰蛹破裂的聲音。她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倒在了冰面上,手腕處的鮮血還在繼續往外涌。閉上眼睛之前,如心看到一大群冰蝶朝自己撲了過來。

我不能死。這是此刻她腦中唯一的念頭。

她不能死,因為她的小虎哥哥還在等著她。

劍星淏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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