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嘩然,都被玄七這一句話震驚了,要么說妖翻臉比翻書還快呢,鳶尾一步登天,與她交好的青松與花花也一下尊貴起來,盡都舔著臉靠近他們,想要巴結(jié)。
青松一下仿佛飛上了云端,整個妖都飄了起來,滿臉堆著笑。“小妹能被陛下看中是她的福分。”
花花到底是一個講義氣的妖,她愕然道:“你就這樣把你的伴生妖給賣了?”
“住嘴,你懂什么。”青松忙捂住她的嘴,對著玄七一個勁兒的傻笑,想著未來的妖生該是多么光明坦蕩。
玄七很滿意伴生妖青松的表現(xiàn),然后對鳶尾說道:“走吧,跟本座回青丘。”
鳶尾雖被他的美貌吸引,但聽到他要帶自己走,就嚇得縮回了手,青松曾說過,但凡有妖說帶你去什么什么地方,定然不懷好意,趕緊躲到青松后面,小聲問道:“他是不是不懷好意?”
聞言,玄七的修眉跳了跳,雖然自己確實對她不懷好意,可自己一介妖皇難道配不上她?
一幫妖在那里恨得直咬牙,妖皇怎就看上了這么愚笨的鳶尾呢,青松尷尬的笑了笑,把鳶尾拉到玄七面前。“以后陛下就是你的夫君了,你要聽他的話。”
“夫君?就是說我要嫁給他了?”鳶尾一想到和長得這樣好看的妖在一起就高興。
青松點頭,鳶尾歡喜起來,也不知道害羞什么的,拉了玄七的手就喊“夫君。”玄七也很受用,想保持妖皇的威嚴(yán)氣度,在心里偷著笑,嘴角卻忍著不翹起來。
鳶尾拉著玄七的手,又拉起青松和花花的手,說道:“以前是我們?nèi)齻€永遠(yuǎn)不分開,現(xiàn)在加我夫君一個。”
玄七的修眉又跳了跳,心道這鳶尾果然腦子不太靈光,一會兒懷疑自己這個妖皇對她不懷好意,一會兒又把自己當(dāng)成她一伙的妖,自己有點跟不上她跳脫的思想節(jié)奏,這以后要怎么相處呢?
先不管,成了親再說,玄七便宣布道:“三日后我與鳶尾在青丘大婚,歡迎眾位前來觀禮。”
若非鳶尾是他們學(xué)院的妖,這些妖哪有機(jī)會觀禮妖皇大婚,全都高興壞了,連連叩拜,亞伯不禁感嘆。“這鳶尾,也終于算是給學(xué)院長了一回臉。”
玄七迫不及待的帶著鳶尾回了青丘,他想要狐族知道,只要不放棄,堅持,狐族還是有希望的,自己不就真的找到了傳說中的鳶尾花妖了嗎!
一到青丘,狐妖們聽說玄七真的找來了一只活的鳶尾花妖,整個青丘都炸騰了,對玄七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同時也很欣慰。
玄七很得意,這狐族數(shù)代狐妖的愿望和期盼在自己身上實現(xiàn)了,哪有不高興的,就跟鳶尾介紹狐族的七大姑八大姨和各個長老及自己的妹妹,然鳶尾哪里記得,甚至因為離開了蒼嵐山學(xué)院,忽然見了這么多陌生的妖有些害怕。
玄七看了出來,就吩咐狐族去準(zhǔn)備婚禮事宜,要宴請妖界有頭有臉的妖前來參加,就打算領(lǐng)著鳶尾去共度良宵。
這時候,一個容貌艷麗的狐妖攔住玄七去路。“我說七哥,你不知道新婚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面的嗎?”正是玄七的親妹妹玄九,長得非常貌美,身形高挑婀娜有致,也是稀有的六尾狐資質(zhì),可或許玄七太過耀眼,不論傾城的容貌和九尾狐的天縱之才,即使同胞的妹妹與他相比,亦遜色不少。
“有這個說法?”玄七當(dāng)然知道,只不過他想要看好鳶尾,生怕鳶尾有個什么意外。
看他的樣子,玄九就知道他舍不得自己的媳婦,就拉過鳶尾,說道:“婚前新郎新娘見面不吉利,七哥,不就兩天的事么,你且忍忍,嫂子我?guī)湍阏疹欀!?/p>
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想著萬一要是不吉利就不好了,玄七還想和鳶尾好好過一生呢,就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玄九就歡喜的拉著鳶尾回去房間。“嫂子,這是我七哥特意為你準(zhǔn)備的屋子,你喜歡嗎?”
屋內(nèi)的一應(yīng)擺設(shè)都比蒼嵐山學(xué)院好太多了,就不是一個層次的,鳶尾自然喜歡,玄九見她喜歡,就拉她坐下。“嫂子,我想問你個事兒。”
鳶尾看她紅著個臉,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說什么,她對自己又熱情又好,也親切的稱她小九,道:“你說吧小九,要是我做不到,你別怪我。”
玄九咬著唇,臉越來越紅,低著頭說道:“嫂子,你有沒有什么兄弟呀?”
“有啊。”鳶尾毫不猶豫的說道,青松是她的伴生妖,不就是她的兄長么。
玄九一聽就樂了,沒想七哥有了鳶尾花妖的媳婦,自己也能得一個鳶尾花妖的夫君,當(dāng)下就道:“那嫂子把他介紹給我好不好?”
“好哇。”鳶尾話音剛落,就有敲門的聲音,玄九去開門,原來是青松和花花擔(dān)心鳶尾不習(xí)慣,特來陪鳶尾的,玄九把他們讓進(jìn)屋,鳶尾見到青松,就忙拉著青松介紹給玄九。“這就是我的哥哥,青松。”
青松知道玄九是玄七的小妹,能與妖皇的親妹妹套近乎當(dāng)然求之不得,于是笑著道:“我是鳶尾的哥哥青松,以后,我們就是一家妖了。”
玄九呆愣當(dāng)場,鳶尾的哥哥為何會是一只松柏樹妖?找一個鳶尾花妖夫君的希望破滅,只覺心都碎了,想發(fā)火又覺得是因為找夫君的問題不好發(fā)泄,會失了女妖的矜持,只氣得跺腳離開。
“她怎么走了?”青松奇怪。
“管她呢。”花花見她離開反倒自在,說道:“鳶尾,這都晚上了,你還不去土里吸收月華?”
“是了。”鳶尾跑到窗邊往外面看。“月亮都出來了,不要浪費時間。”
說著就翻出窗外,一頭扎進(jìn)土里。
花花也化出原形,從窗口跳出坐到鳶尾旁邊,尾巴輕掃她的枝葉。
青松對著窗外說道:“你們兩個晚上不睡覺我可要睡了,說話小聲點兒,別吵著我。”
第二天,玄九想了一晚,覺得鳶尾逗她玩呢,就覺沒了面子,不想再去看她這個嫂子,反正青丘陸續(xù)來了賓客,便去接待賓客了。
鳶尾因白日不用上課,就可勁兒的睡覺,晚上繼續(xù)到土里吸收月華,到了第三天,所宴請的妖都來了青丘,為這終于找到妖后的妖皇來道喜。
無妖不驚嘆,這妖界還真的挖出了一朵鳶尾花妖,這下,他們偉大的妖皇陛下如愿以償,這些妖民也就不擔(dān)心他們的陛下打光棍了。
玄七穿著新郎服飾,原本就美艷絕倫的他在紅色的襯托下更顯出塵,多少女妖看了暗自心傷,他沒娶妖后之前,這些女妖還可以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今日,她們的幻想徹底破滅,想著如此俊逸的玄七,要何等美麗的妖后才配得上。
在她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經(jīng)過精心打扮的鳶尾在喜娘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花妖的身姿向來婀娜,一襲紅衣在她身上勾勒出完好的線條,長長的新服拖在身后,美輪美奐的發(fā)冠上,步搖隨著她移動的腳步晃動,如果她沒有其它動作,沒有說話,確實看著很是漂亮,勉強能襯得上玄七的絕色。
玄七站在高臺,滿意看著自己的新娘朝自己走來,他伸出手,喜娘把鳶尾交到了他的手上。
鳶尾身上散發(fā)的淡淡幽香,引得玄七一陣迷恍,只覺自己太幸福了,緊握住她的手,不由道:“今日結(jié)為夫妻,一生一世永不相棄。”
這是玄七的心聲,鳶尾聽了,也很高興,說:“當(dāng)然當(dāng)然,在蒼嵐山不就說好了嗎,我們四個要永遠(yuǎn)在一起的。”
一些耳尖的妖聽了不覺詫異。
“什么?四個?”
“什么意思?”
“難道陛下有什么特殊癖好?”
雖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還跟不上鳶尾的思維模式,玄七的眼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給白離遞眼色,讓他快些開始主持婚儀。
白離會意,連忙大聲道:“一拜天地!......”
玄七便引著鳶尾叩拜天地,然后對著狐族的長老們拜了拜,再就是夫妻對拜了。
因晚上不睡覺,白天又折騰了一整天,到了黃昏鳶尾就沒什么精神,困得慌,又因剛剛有了拜天地和拜高堂的經(jīng)驗,到了夫妻對拜的時候,鳶尾就率先跪了下來,對著玄七就是一拜,玄七剛剛彎下腰,見她速度太快,只好忙跪了下來,沒想鳶尾拜得快,抬頭也快,她頭上重重的發(fā)冠一下撞到正行拜禮的玄七。
尖利的冠飾劃破玄七的下顎,玄七吃痛,下意識捂著下巴,白離見流血了,怕不吉利,也怕玄七丟了面子,忙宣布送新娘入洞房。
玄七也趁機(jī)側(cè)過身去,擦去了下顎血跡,再回過頭來面向賓客。
鳶尾不知道自己的發(fā)冠撞傷了玄七,只想著快些回去躺在床上睡覺,就在喜娘的攙扶下離開了。
婚禮上見了血光,玄七也擔(dān)心不吉利,又怕剛才自己被鳶尾撞到下顎沒臉面,在面對賓客時只能強顏歡笑,好在,他發(fā)現(xiàn)并未有妖有什么異樣的眼光。
在高臺上行禮誰看不見?只不過這些妖都怕得罪玄七,在驚異的同時,看見了也當(dāng)做沒看見而已。
本來學(xué)院出了個妖后是多么榮幸的事情,可蒼嵐山的一眾妖只埋著頭吃東西,從剛才簡單的行禮就能出意外來看,徹底打消了他們想借鳶尾為學(xué)院造勢的心思。
眾妖心照不宣,只恭賀玄七大婚,吃吃喝喝,可有一個狐族的小妖心性單純,指著玄七的下顎說道:“陛下,您的下巴流血了。”他的狐妖娘忙捂了他的嘴。“陛下,小孩子眼拙,沒看清呢。”
原以為大家沒有看見自己被鳶尾撞破下顎,現(xiàn)在被這個小狐妖說出來,就明白大家不是沒看見,只是裝沒看見,玄七欲哭無淚。
白離知道他已是在忍著怒氣,就忙過來打哈哈。“青丘的酒最是甘冽,后勁兒大,大伙兒多喝幾杯,不醉不歸啊。”
賓客們便裝作盡情吃喝的樣子,玄七悄拉了白離問道:“本座的英名,是不是在今天盡毀了?”
他向來注意形象,今日行個禮就那么一會兒的時間就出了狀況,往大了說,堂堂妖界主宰連自己的婚禮都操辦不好,實是荒唐,往小了說,婚禮上見血也不吉利,白離干笑。“陛下,妖界臣民誰不愛戴您,怎會因這點兒小事?lián)p毀您的英明呢。”
玄七環(huán)顧四周,那些看他的妖馬上低下頭該吃吃該喝喝,現(xiàn)在,玄七看任何妖仿佛都覺得他們帶著別樣的眼光。“怎么不可能,你沒看見嗎?他們都在悄悄看本座呢,肯定在議論本座,私底下有什么特殊癖好,或是說本座與鳶尾沒有緣分,所以才會有血光之災(zāi)。”
“陛下,您想多了。”白離勸解道:“他們之所以看您呢,是對您的崇拜,關(guān)于行拜禮時發(fā)生的狀況,他們知道跟您無關(guān)。”
“是本座成親,怎會跟本座無關(guān),你少誆本座。”玄七白他一眼。
“臣怎敢欺瞞陛下呢。”白離急于解釋。“大家也不是傻子,說四個永遠(yuǎn)在一起的是夫人,撞破您下巴的也是夫人。”
玄七的眼睛慢慢睨向他。“你的意思是鳶尾錯了?”
“不不不。”神色威脅,白離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好胡亂編扯打消他的怒意。“是,是因為您跟夫人確實才剛認(rèn)識就成親,都沒有好好了解了解彼此,出現(xiàn)一些狀況也是難免的,以后,只要你們互相了解了彼此,這樣的狀況就不會發(fā)生了,況且,臣之前就跟您說過,夫人的腦子不太好使,所以,發(fā)生這樣的事也算不得什么過失。”
他說得委婉,但玄七聽得明白,就是鳶尾腦子笨的原因,可自己等了幾千年才等來的姻緣,自己怎會因為她腦子笨就放棄呢?玄七相信,不管她有多笨,只要經(jīng)過自己的調(diào)教,也一定會變得聰慧,冷冷看了一眼白離。“你要是敢背后議論鳶尾,本座饒不了你。”
不想還是沒說到他心里去,白離強扯出笑臉。“臣哪里敢。”
諒他也不敢,玄七想,萬一以后鳶尾真要有了什么事情他卻不敢向自己如實稟報也不行,便又說道:“不過,日后鳶尾要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能瞞本座,否則,本座還是饒不了你。”
這還矛盾上了,說也不成,不說也不成,做為下屬當(dāng)真為難,白離也只得應(yīng)下。“是,臣哪敢欺瞞陛下呢。”
玄七頷首,想著這些妖心里恐怕都在笑話自己,就不想留下了,吩咐白離。“招待好賓客,本座要去休息了。”
不管鳶尾腦子笨或是資質(zhì)差,在玄七看來,只要她是鳶尾花妖,什么問題都不是問題,什么也都能接受,路上,想到馬上就可以跟鳶尾同榻而眠就止不住內(nèi)心激動,加快了回新房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