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送給蝰蛇族的東西,自然不會太好,終歸蝰蛇族沒有血誓萬妖令,送太好的東西來,有籠絡的嫌疑,在妖皇之位千年時間,何至于去籠絡蝰蛇族?玄七還是要面子的,能送東西來,都是為了玄九這丫頭,當然了,鳶尾也是至關重要的原因,千殤林要啥沒啥,總不能讓鳶尾在千殤林受苦吧,若不是張柱的事情屬實棘手,玄七實在需要騰出些時間和精力來處理,才不舍得把鳶尾送去千殤林。
因而,送來的東西就是吃食和被褥等生活用品了,蝰蛇族人把東西分配妥當,每家都得了些許,盡都十分高興,傍晚,大家齊聚在分享。
“這是鹿肉?”
“應該是吧?”
“那,這是什么?”
“是……冬瓜?”
“是西瓜。”莫林走過去,與族人們在一塊兒,這時候的莫林心頭又涌上了悲涼之感,玄七送來的這些吃食,好些他們見都沒有見過。
玄九也懂蝰蛇族的辛酸,拿起一個西瓜,當著蝰蛇族人的面切成塊,鮮紅的瓜肉委實令妖垂涎。
鳶尾不懂禮節,這西瓜才剛切了兩塊出來,趕忙抓在手上,遞了一塊給紫靈兒。“快吃,甜的。”
將才紫靈兒一直在陪鳶尾玩,早就口渴了,卻因從來沒有見過西瓜,有些好奇,先是湊近鼻子聞了聞,覺得光是聞聞就很清香,口齒生津,抬頭再見鳶尾大口大口吃得汁液都流出嘴角了,便也一口咬下去,甜甜的味道溢滿嘴里,當下忍不住贊嘆。“太,太好吃了!”
蝰蛇族人的眼睛都落在了西瓜上。“真的這么好吃?”
“嗯嗯,好吃,好甜好甜。”紫靈兒連連點頭,適時,玄九也把西瓜切好了。“大家先吃著,我再切。”
族人們一窩蜂涌上來,這一個西瓜根本就不夠,何況旁邊還有個吵著還要吃的鳶尾,玄九一連切了幾十個西瓜,才勉強讓每個蝰蛇族都嘗上了一口。
看著為族人們切西瓜的玄九,她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是說明她很樂意為族人們做這些事么?其實,只要蝰蛇族肯低頭,有玄七這個靠山,蝰蛇族以后會過得很好。
思及此,莫林不自覺的笑了,然而嘴角將將牽起又凝固了,這是自己懦弱么?還是說,自己想跟玄九過安逸的日子,就把蝰蛇族萬年來的掙扎忘得干凈?然蝰蛇族從至高之位跌落泥潭的屈辱,怎能低頭?蝰蛇族居于千殤林,不是為了避世求安,而是為了有朝一日重回榮光。
十日后,玄七如約來接鳶尾,見到的就是鳶尾和一群蝰蛇小妖玩得其樂融融,根本就沒瞧見自己。
他身旁的莫林見玄七望著鳶尾,開口道:“陛下,您也看見了,鳶尾在我這里過得很自在,您應該放心了吧?”
言下之意,讓鳶尾繼續留在千殤林自己也不必擔心,可長時間讓鳶尾待在外面又如何放心得了?鳶尾又不像玄九那樣有自保的能力,再說了,自己和鳶尾分別太久,可不利于自己和鳶尾培養感情,可不利于將自己裝滿鳶尾那顆正在成長的心。
“有勞莫林族長這段時間對鳶尾的照顧了。”玄七微微頷首,以表現出自己的滿意和認可,接著說:“不過,本尊還是想親自照顧她,就更放心了。”
旁邊的玄九不樂意了,雖然不樂意讓鳶尾打擾了自己和莫林,可更不樂意讓莫林受了委屈,自己哥哥說的話就像是在說莫林沒有盡力一樣。“七哥,你這話說的,難不成我和莫林還能讓嫂子受苦嗎?”
玄七只環眼掃視了一圈,其意不言而喻,所見即是貧瘠,就算盡力了也難讓鳶尾過得好,玄九抿嘴,無言以對。
玄七這才朝著鳶尾喚了一聲。“鳶尾。”
遠遠聽見了玄七的聲音,鳶尾驀地回頭,在眼睛落到玄七身上時,臉上立即綻放出絢爛笑容,然后小跑著朝玄七奔來。
玄七也立即張開雙臂,等待鳶尾的投懷送抱,下一刻,嬌軟的身軀就撲進了玄七懷里。“玄七,我想你了。”
這幾個字足夠讓玄七歡欣雀躍,她算是慢慢體會到了思念這種情緒,以后,她還能學會,體會更多的情緒,托著她的后腰,讓她正視自己,玄七溫柔的問:“那想不想跟我回招搖山?”
“想。”鳶尾仰著頭說:“這些天沒有你抱著我睡覺我都睡不好了,我要你抱著我睡。”
饒是知道鳶尾腦子不好,可這么私密的話說出來還是讓玄七老臉一熱,輕咳兩聲,回眼看了看莫林和玄九的反應,幸而兩妖也只是笑了笑,表情沒有什么怪異的地方,想來也是見怪不怪了,玄七也就沒那么尷尬了,壓低聲音湊近鳶尾耳邊。“好,回去抱著你睡。”然后才問玄九。“你是跟我一起回去,還是繼續留在千殤林?”
見哥哥問自己回不回去,玄九本能的往莫林身后縮了縮。“那個七哥,你跟嫂子先回去,我還想在這兒待一陣子。”
玄七便不再跟玄九說什么了,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莫林。
莫林明白玄七這眼神表達了什么,主要是想告誡自己玄九留在千殤林可得照看好了,否則出了什么問題,就拿自己開刀,誠然,鳶尾留在千殤林才方便自己動手,可現在的局勢還沒亂起來,就算把鳶尾鉗制住用來威脅玄七,也不一定能斗過玄七,但只要有玄九在,就不愁沒機會接近鳶尾,那自己還有什么可考慮的呢?朝玄七抱拳。“陛下放心,我自會照顧好小九的。”
玄七便不愿再多做停留。“如此,本尊和鳶尾就回招搖山了。”
小別勝新婚,回到招搖山的洞府,玄七就忍不住把鳶尾抱到腿上,然后指著自己的臉說:“既然想我了,就快親親我。”
鳶尾也不帶扭捏的,吧唧一口就親了上去,玄七很高興,又指著自己的嘴。“還有這兒。”
自然,鳶尾又是毫不猶豫的親了上去,而從上次跟鳶尾親吻過后就一直忍著沒碰鳶尾的玄七,這淺嘗即止的親吻可滿足不了,于是在鳶尾親上來的時候就緊緊摟住了鳶尾,加深了這個親吻。
唇齒交融的感官讓鳶尾很是喜歡,可玄七卻后悔了,雖滿足了跟鳶尾親吻的欲望,卻又升騰起了目前還不方便實現的欲望,便就強壓下浴火輕輕將鳶尾推開。“好了好了,快去沐浴,我們也好早點兒睡覺。”
都說鳶尾感知不到情感是因為沒有心,但感官是正常的,在玄七推開鳶尾的時候,鳶尾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玄七,我還要。”
鳶尾哪里知道自己說這話的聲音有多么軟綿,多么誘惑,玄七需要用極大的意志力來克制自己,一遍遍跟自己說:不行不行,鳶尾現在連什么是感情都不懂,如果自己就這樣占有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做妖了。
便耐心的跟她說:“乖,快去沐浴,沐浴完我抱著你睡。”
“可是……可是我還想要,不然,不然好不舒服,好難受。”鳶尾不知道自己微紅的臉和說出的話完全就是勾引。
玄七聽得喉頭一滾,心里的底線慢慢放寬。“那,就再一下。”
這一下就一下了很久,鳶尾怕玄七松開自己,甚至本能的緊緊抱住玄七的脖子不放,直至彼此都呼吸不暢了才緩緩松開。
玄七長呼了幾口氣,覺得這折磨終于可以停止了,誰知又聽鳶尾說:“玄七,我想你,想你……”玄七疑惑自己不就在她身邊么,她就是腦子再不好,也不會說出想自己的話來呀,很快,玄七就明白了鳶尾這句想你不是真的想自己,而是她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她想敘說的意思。
鳶尾扒拉住玄七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身上,覺得這樣依然不能緩解自己的難受,索性把玄七的手又挪了挪,放進了自己的衣襟里。
溫軟的觸感令玄七整個人都燒起來了,這還不止,鳶尾還抓著自己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玄七也才曉得,她剛剛說的想你,是想說想讓自己摸摸她,這下還得了?縱使玄七再力求身心合一,也經不住這樣的誘惑呀。
再說了,鳶尾在親吻之下有了女妖該有的反應,如同玄七的反應,只不過女妖同男妖有所不同而已。
作為花妖,鳶尾身上一直都自帶淡雅幽香,可這時候鳶尾身上所溢瀉出來的香味芬芳濃郁,這正是能治愈玄七身上隱疾,也是整個狐族都夢寐以求的良藥。
這還讓玄七怎么忍?即使玄七有再好的自制力也會深陷這種香味里無法自拔的,這香味不僅是勾動自己欲望的火,更是自己的藥。
不管了!自己現在就要得到她!
驀地,玄七就把鳶尾壓在了石床上。“如果你覺得疼,就跟我說。”玄七只來得及說這一句,就再也沒有抵抗力了,然后,鳶尾就被扒了個精光,再然后……
“嗚嗚嗚。”鳶尾哭著控訴。“你說了我覺得疼就跟你說的,可你一直堵著我的嘴,不讓我說話。”
玄七以為自己心疼鳶尾,是肯定舍不得讓鳶尾吃苦頭的,但真當自己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玄七才明白為什么會有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句話了,因為自己在那時候,也把什么都拋到了腦后,哪里還記得自己說過什么。
不是說自己不顧及鳶尾的感受,是根本就沒辦法顧及,腦子里空空如也,只有身體的愉悅驅使著自己的身體。
所以,事后的玄七也是很后悔的,看到鳶尾哭得嚶嚶嗚嗚,更是自責內疚,把鳶尾輕輕摟在自己臂彎,溫聲細語的安慰。“都是我的錯,鳶尾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就別哭了,好嗎?”
鳶尾笨歸笨,但有些事情還是理得清的。“你修為那么高,而我的修為那么低,我打你你也打不疼,嗚嗚……”背過身去。“我以后再也不親你了,不然,你再拿棍子抽我怎么辦。”
自己果然一語成讖,這不就來了,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釋了,而且,就算解釋她也不明白呀,玄七撫額,只得繼續哄她。“乖,不哭了啊,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這樣對你了好嗎?我要是再這樣對你,你以后就不理我了好不好?”
鳶尾只是憑著身體感官把玄七給誘惑了,卻并不理解男歡女愛的意義,只覺自己不理他了,那自己身邊都沒有熟識的妖了,自己又該找誰玩兒?馬上就說:“那我不理你了,我就是一個妖了,青松花花他們都不在,我找個說話的妖都找不到。”
自己只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請求她的原諒,但自己似乎想太多了,她的思維,怎么能以常理而論呢?
真心實意的道歉不行,那就改變方向。“那好,你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后就不會這樣對你了,好不好?”
鳶尾眼睛轉了轉,覺得這樣的處理結果對自己是有利的,便爽快的回答:“那好吧。”
這樣的原諒沒能讓玄七感覺到舒暢,反而讓心里的負疚感尤增,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自己要死要活要來的鳶尾,這一生還有這么長,含淚也要過下去呀。
“乖,我們睡覺好不好。”環手摟住她的腰,疲憊了的玄七也困意來襲,可剛一閉上眼就又睜開了,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得先交代一下,否則以鳶尾的性子,跟別的妖說自己拿棍子抽她的話,自己這臉便就可以不要了,連忙把鳶尾的身體扳過來,溫柔說道:“鳶尾,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鳶尾眨著水霧迷蒙的雙眼。“你跟我商量什么事兒呀?我們有什么事兒是可以商量的嗎?”
她作為自己的妻子,自己是有很多事是需要和她商量的,只是礙于她的腦子,很多時候就把和她商量的環節給省略了。
玄七用她能聽懂的直接方式說道:“鳶尾呀,你千萬別跟別的妖說今天我拿棍子抽了你,知道嗎?”
鳶尾覺得自己想跟別的妖說也不行啊。“青松花花他們都不在,白離見了我也只是打個招呼,我除了跟你說,也沒辦法跟別的妖說呀。”
想想也是,她熟識的妖都被自己趕走了,玄七稍稍放心了一下,忽而又擔心起來。“那青松和花花他們回來了也不能跟他們說。”
鳶尾不明白為什么不能說,但他的要求自己能做到就覺得應該答應他。“好吧,那可不可以跟小九說呢?”
小九那丫頭在千殤林,差點兒把她給忘了,玄七忙道:“也不能。”怕她可能會認識其他妖,還特意囑咐。“不止不能跟青松花花,小九他們說,而是不能和任何妖說,明白了嗎?”
鳶尾想了想。“就是只能跟你一個妖說的意思嗎?”
雖然自己和她之間的床笫之事自己再清楚不過,耐不住她要實在想說的話,自己總不能不要她說吧,只要她不跟別的妖說,怎樣都行,玄七也算真正放下心來。“嗯,只能跟我說,其他任何妖都不行。”
誰知鳶尾又問:“那人呢?”
咋就把張柱這個天上下凡歷劫的神仙給忘了呢?萬一自己和她以后飛升了,還不成為天界笑柄?玄七立馬斬釘截鐵道:“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