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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今夕上弦

第五十九章證據(jù)

上弦在宣盛身邊陪了許久,隨手也翻些史書,近三更,見公子有了倦意,便要起身請辭。

“你上哪兒去?”宣盛擱下竹簡,抬眼問道,“隔壁那個是世兒給月姬留的院子,我說過,月姬已葬身火海,你還要回去,是想繼續(xù)當那個舞女?”

上弦一怔,轉回身來,卻低著頭,道:“公子提醒的是。臣去偏殿收拾一下。”

“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以什么身份住進這里的。”宣盛一聲輕笑,道,“我跟世兒說過了,你跟我睡就行了。”

上弦絞著手指,顯得有些局促。宣盛也不逼他,就喊了殿里打著瞌睡的侍女去拿了被褥枕席,鋪在內室的筵上。

“我傷著不便,就委屈效安君睡下面了。”宣盛這樣對上弦說著,卻是說給侍女聽,“我這兒夜里不必留人。你們也都休息去吧,有上弦一個人陪我就夠了。”

侍女早就昏昏欲睡,又自覺多余,巴不得早些撤出去。于是很快,正殿便暗了下去,又過了些時候,內室也暗了下去。

離宮的榻矮,漸漸習慣黑暗以后,上弦便能借著窗外微弱的夜色看清一點點公子的輪廓。雖說是在榻外,卻和同榻相差無幾。他還沒和公子同室而臥過,越發(fā)覺得此情此景實在不真實,縮在衾被里,心跳得厲害,更是遲遲不肯合眼。

宣盛也不解釋,滅了燈后什么也沒做,很快便睡著了。上弦明白公子的意思。雖是背對著他,卻讓他倍感安心。

真好。她回來了。

離宮內東西兩側各有兩座別宮,羽世和盛許在東,宣盛和上弦在西,都有門與外界直接相通,中間又連著后園,因此人來人往,也不必驚動正殿中的太夫人。

天還未亮,羽世已在后園中練劍練了有小半個時辰。侍衛(wèi)與他對練,宣盛就站在一旁指導。

“這些招式都是韓術教你的吧?”羽世剛開始舞的時候,宣盛這樣說過,“韓術自幼習武,頗會用巧,加之力大,用得一手好锏,往往能出奇制勝。”

“長姊好眼力,弟拜韓侍衛(wèi)為師,至今獲益匪淺。”

“你基礎也不弱,就是總有一些小習慣,賣了渾身破綻。”宣盛又道,“巧技可出其不意,卻只能對付那些庸兵。但凡遇到些有水平的對手,就很容易吃虧。”

羽世低著頭虛心聽教。他也承認宣盛說的不假,不然他也不會跟長姊沒過幾招,劍就脫了手。

“請長姊指教。”

于是羽世就這樣,在宣盛的糾正下,一直練到了日出。

當初覺得韓術厲害,讓他武藝精進了不少,沒想到經(jīng)宣盛一看,還有這么多可以改正的地方。羽世不覺暗中嘆服,難怪長姊身邊多武士,想想若自己不是盛君,還是原本那個于式,若親眼見過女公子,也愿意投至門下吧?

宣盛回到自己的臨時宮室,恰好見到上弦吩咐一侍衛(wèi)將一個布包裹放到幾案上,便走了過來,問是出了什么事。

“公子,惠倉已連夜逃走,韓術派了人在城中搜,目前還沒有找到。”上弦面色凝重,低聲回答道。

“確定是逃走,不是被劫走?”宣盛皺起眉,又問。

上弦搖了搖頭,俯下身去,將布包裹拿起來遞給宣盛。宣盛忙拆開包裹,只見里面是一些竹片殘簡,言簡意賅,大多是些書信往來。

“我早該想到……”宣盛長吸了口氣,攥緊那捧竹片,幾乎要將竹片掐斷。又看向來報信的侍衛(wèi),問:“還有什么消息?”

那侍衛(wèi)行著禮,躬身回答沒有了。宣盛便叫他傳信給韓術,分一撥人手繼續(xù)在惠倉的宅邸搜,另一方面也在城中尋,不僅是惠倉,還有其余身份不明之人。若有漆身為厲、形容怪異的可疑之人,要格外警醒一些,一定要辨明身份向她稟報。

“……魏宦官此刻就算活著,也多半不在城中了。”侍衛(wèi)走后,上弦輕聲說道。

宣盛看向上弦,恰與上弦目光相撞。上弦心中一顫,只覺得這神色陌生得很——至少,不是女公子平時看他的目光。

宣盛收回那道目光,嘆了口氣,按了按顳部,只覺頭疼得厲害。宣盛坐到榻上,把包裹扔到幾案上,便叫侍女去取酒來。

“稟女公子,君上半年前下了禁酒令,除一些重大儀式場合,宮中禁止私自釀酒飲酒。”

宣盛懷疑地瞅了上弦一眼,他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目光移了開。那侍女見氣氛冷冷的,心中也有些不安,道:

“若……若是女公子想要,妾可以向君上……”

“世兒禁酒,可省下不少錢糧開支,是好事。”宣盛擺了擺手,沒有讓那侍女接著說下去,“我是世兒的長姊,怎能帶頭壞了律令?罷了,你下去吧。”

那些竹片上的字跡,她自小便見過的。父君身體不便,常找那人代筆。那上面的內容,她也知道寫的是什么。籌謀計劃,以至于盛宮構造地圖。她早該想到,德盛宮最晚起火,是方便那些死士從正殿的暗道出入用的。知道那密道出入口的,除卻她和幾個她的親信以外,就只有歷代君主和君主的人了。

魏廖自小跟著先君,為人刻板。然而父君性情軟弱,幾十年來,唯有他一直跟在父君左右,維護父君的尊嚴。宣盛本以為,任何人都可能背叛父君,但魏廖絕不會。當上弦跟她說懷疑是魏廖長期給父君下毒的時候,她還不以為然。然而諸多疑惑,卻只能隨著當事人的死而不了了之。如若他只是假死……那事情還是可以追究的吧?

“惠倉素來嚴謹,不會留下這樣明顯的把柄。此次若不是遭人陷害,大概是故意將證據(jù)留下的。”

聽見上弦的聲音,宣盛才略略收了收思緒,叫上弦坐到她身邊來。上弦剛要跪坐在榻前,她又攬過他的腰一轉,讓他和她并排坐在榻上。

宣盛把上弦按在懷里,像是摟了塊僵硬的木頭。小家伙其實沒怎么變。這樣想著,宣盛心里反而安心了些。只是他不再抗拒著說什么“不合禮法”,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上弦,你之前說與惠倉相熟,可知他為何要如此?”宣盛捏著上弦的手,竟在這一貫手腳冰涼的小家伙手心中感覺到了一些溫熱。看來是她自己手變冷了吧。

“惠氏志不在小,亦頗有見地,居功甚偉,在朝堂中與魏氏分庭抗禮。若是除去魏氏,再除去能夠左右君上的太夫人和臣,便可在君上之下獨攬朝政。”上弦回握住宣盛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恰巧讓她的三根手指搭在自己的脈搏之上,又一點一點回答道,“雖說如此,君上還未禁臣足時,臣每與惠氏攀談,并未見其有反意。至于他如何與本該死去的魏廖勾結在一起……臣愚鈍,竟從未發(fā)覺。”

“這么說,你是認定的確是惠倉畏罪潛逃了?”

上弦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這個假設。

“真是奇怪,你既然與惠氏交好,他怎會為了區(qū)區(qū)權力而置你于死地?”

“若是君上對臣失去信任,那臣與惠氏,便算不得同盟了。”上弦垂了垂眼,道。

還有一種假設,若是沒有了上弦,那此事嫁禍給魏蘇而結案的可能性不小。盛國與魏國結怨轉而依附秦國,對惠倉也有利無害。只是這些,上弦沒有說給宣盛聽。既然事敗,那惠倉究竟是要去秦國,還是去魏國,能不能活命,能不能再有所作為,都自求多福,與他上弦無關了。

“有理。不過就算如此,該查的還得繼續(xù)查。”宣盛說著,把下巴搭在上弦的肩上,湊近他的耳朵,說道。

“公子,若惠氏離國,追查下去,對盛國并無益處。”

宣盛早看出來,上弦想對那個惠氏網(wǎng)開一面。這件事無論上弦知情還是不知情,至少他內心覺得惠氏情有可原,或許也期待有個人幫他逃離盛宮或是這個世界。早一點的時候,宣盛還聽侍女說惠倉曾稱月姬為知己,看來他們的確有些共同之處。他們交情究竟多深宣盛不想知道,只是他們這樣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態(tài)度……著實叫她火大。

“好,他要是能跑出國境,那我便不再管。”宣盛松開手,冷聲道,“但他和魏宦官若是在國內被抓回來,那便交由司寇裁判,我也會追究到底。”

上弦只道是理應如此。

“至于你……”宣盛看著面前這個外表裝作乖巧內心卻瘋起來不要命的小狐貍,心中冷笑,道,“去給我抄《春秋》,抄不完就別離開這個屋子,也別想跟著去上朝。”

幽徑獨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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