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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月老橋

第19章走讀生活

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國產家電品牌崛起,隨著家電產品價格的不斷下降,電視、冰箱、空調等家電產品開始在普通家庭普及開來。

各類家電中,空調的普及相對滯后,比如郁江中學在1995年就在各個教室裝上了閉路電視。但是,空調卻遲遲未能安裝。

悶熱的夏天,只要坐在教室就已然是汗流浹背,又哪里能靜得下心來學習呢?最要命的是晚上,宿舍沒有風扇,一旦碰到氣溫高的天氣,根本無法入睡。而睡眠不好,必然會影響第二天學習。

為了讓孩子在夏天有一個舒適的學習和睡眠環境,城里有條件的家庭都給孩子安裝了空調。那時,郁江中學為了方便管理,采用的是統一寄宿制,所以即便家里有空調的學生,也只是在周末可以享受。

1997年的夏天,天氣異常炎熱,學校出現了不少人中暑的現象。家里裝有空調的學生,在晚自習下課后紛紛回家睡覺。在這樣的情況下,郁江中學便允許學生走讀,并且對走讀生不再做早自習、晚自習的考核。

相對于寄宿生而言,走讀生的時間更為自由,早上可以多睡一會兒,晚上可以多學一會兒。

正因為有這樣的好處,許多家不在縣城的學生,開始尋租有空調的房子。商業模式的本質是需求刺激供給,在學生對空調房需求增長的刺激下,學校周圍的許多居民便將閑置的空房改造為有空調的“學生房”用來出租。

當時,價格也便宜,大約是一個月300元,水電費自理。關系好的話,一間房可以住兩人。

郁舜浩比較傾向于無拘無束的生活,走讀生對他來說是最適合不過的。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崔嵩、郁蘭蘭和虞茜琳三位好友。他的設想是自己和崔嵩租一間,郁蘭蘭和虞茜琳租一間,彼此好有個伴。

不過,崔嵩覺得學校的作息安排更為合理,住校外不僅多花錢,還要把時間浪費在通勤的路上,而且他的身體“抗熱性能好”,悶熱天氣對他影響不大,所以不同意搬出校外去住。

虞茜琳起初不太愿意搬到校外住,那樣意味著每天早上不再能去操場晨跑,傍晚也不再能去長陽湖畔散步。不過,虞茜琳喜歡安靜,住校外無疑更符合她的個性。自從加入文科班,她便有大量的資料需要背誦,校外的安靜環境也更有利于記憶。權衡利弊之后,虞茜琳決定搬到校外,不過她要自己住一間。

郁蘭蘭的適應性較強,對她來說可住校,也可不住校。郁舜浩、虞茜琳一起決定搬校外住后,她有點放心不下(實際上郁舜浩的媽媽對她暗中也有所囑托),于是也單獨租了一間,三人就這樣一起搬到了校外,開啟了走讀模式。

出租房位于學校的西邊,相距約1.3公里,步行15分鐘就可到學校。因遠離核心商業街,相對清靜。又因臨近縣政府,所以治安良好。其樓結構共有四層,樓梯位于樓層外面。

一樓為一家餐館,早、中、晚三餐都有供應;二樓為房東自住;三樓、四樓為出租房,每層6間,過道兩側各有3個房間,每間約24平方米。衛生間和洗漱間位于樓梯入口處的兩側,是共用的。

為了便于管理,這里的房屋只租給郁江中學的學生,并且四樓只租給女生,三樓只租給男生,從三樓前往四樓的樓梯墻面上寫著大大的四個字——“男生止步”。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一家mini型的學生宿舍,只不過它位于學校之外。

住到校外后的一個顯著變化是,每天早上不能去操場晨跑了。跑步是高考的考核項目,也是重要的鍛煉手段,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擁有強健的體魄才扛得住強大的學習壓力。

跑步是門檻最低的一項運動,如果想跑,隨時隨地都可以跑。郁江中學的校門口是郁江,郁江邊有一條步道,便是極好的跑步路線。放學后,沿步道往西跑1000米,再拐彎走300米便可以回到出租房。

在郁舜浩的鼓動下,郁蘭蘭、虞茜琳每天放學都跟著他沿郁江跑步回出租屋。

當時,出租屋一樓的餐館老板見郁舜浩和郁蘭蘭、虞茜琳三人每天早、晚餐一起吃,放學一起回來,忍不住拿郁舜浩開玩笑說:“小伙子,艷福真是不淺啊!”

“沒辦法,誰叫我妹妹多呢!”郁舜浩辯解說,一邊指著郁蘭蘭介紹,“這位是我堂妹。”一邊又指著虞茜琳介紹,“這位是我表妹。”

郁舜浩把虞茜琳說成是自己表妹的原因是不想帶來太多的麻煩,同時也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尷尬。高一剛入學時,郁舜浩和虞茜琳相約一起在操場跑步,因舉止親昵被二班督察隊認為是校園約會,為規避處罰,郁蘭蘭為他們編造了一個謊言說虞茜琳的媽媽是郁姓,郁舜浩和虞茜琳是親戚。后來,學校放松了對男女同學之間的接觸管制,加上郁舜浩和虞茜琳刻章保持了彼此之間的接觸距離,所以這個謊言也不再被提起。

“你這兩位妹妹真是讓人羨慕啊!”餐館老板哈哈笑道。

然而,一男兩女的組合畢竟過于招搖,何況還是天天一起上學,天天一起放學,還天天一起跑步。沒過多久,郁舜浩又成了郁江中學的焦點人物。

有一次,郁舜浩和郁蘭蘭、虞茜琳在郁江邊跑步,碰到了化學老師方強,方強年紀較輕,也比較風趣。方強教過郁舜浩和虞茜琳,郁蘭蘭是二班副班長,經常去教務樓,所以他也認識。

方強見了三人,主動給郁舜浩打招呼:“舜浩,我可看見了啊!”

“方老師好!”三人同時給方強問好!

方強向郁蘭蘭、虞茜琳點了點頭示意,又對郁舜浩開玩笑說道:“好家伙,別人一個女朋友都躲躲藏藏,你帶兩個女朋友還這么招搖過市?!”

“不是,方老師,我們都住校外了,跑步回住處剛好可以鍛煉鍛煉!”郁舜浩解釋說。

方強點點頭,道:“那你們加油!”

學校主要考察學生的成績,升學率才是老師們關心的重中之重。郁舜浩的成績提升明顯,郁蘭蘭、虞茜琳成績也都不錯,學校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

郁蘭蘭的母親芮秋雁、虞茜琳的母親唐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見見自己女兒,送點水果、補品之類的。因為出租房的管理相對還算完善,加上一樓就是餐館,所以也比較放心。

郁舜浩的母親徐鑰華認為男孩子應該散養,較少管他,有什么事,也是嬸嬸芮秋雁幫助處理了。

就這樣,三人慢慢適應了校外的走讀生活,學校也適應了越來越多的男女生結伴上學或放學。

龍名靖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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