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有了第一次,便想要第二次,情侶之間也是這樣。
小雨斷斷續(xù)續(xù)地下著,郁舜浩和虞茜琳走走、停停、親親,親親、走走、停停……單獨相處不到半天時間,兩人竟有點難舍難分。
終于到了要去趕火車的時間,郁舜浩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虞茜琳叫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坐在后排,一路上都拉著彼此的手。進了候車室,兩人開始緊緊擁抱,生怕一松開就會分離——這便是所謂的“戀愛腦”吧!
檢票的時候,虞茜琳將一本相冊、一封信、一張音樂磁盤交給郁舜浩讓他上車再看。
“到了BJ記得給我電話,還有,要寫信給我。”虞茜琳囑托道,然后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沒走十步,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到郁舜浩的背影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了,頓時淚流滿面。
或許是受到心電感受,郁舜浩也忍不住回頭,恰好看到虞茜琳梨花帶雨的面龐,強作微笑著沖她喊:“十一我在BJ等你!”
郁舜浩感到十分難過,鼻子一陣酸楚,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這TM有什么好傷心的?!”郁舜浩心里對自己說道,抹了一把眼淚,繼續(xù)強作微笑,用力地朝虞茜琳揮了揮手,然后朝站臺走去。
上海站是始發(fā)站,郁舜浩買的是臥鋪下鋪。
上車后,郁舜浩將行李放好,便拿出虞茜琳送他的東西查看。磁帶是張學友的最新專輯《想和你去吹吹風》。封面紙上寫著一句話:什么都不必說,你總是能懂——冰罌粟。
相冊是虞茜琳的寫真集,封面上畫著一個橘紅色的虞美人。
“舜浩!”正準備拆開信件來看,郁舜浩聽見有喊他,循聲望去,原來是虞茜琳買了站臺票,進站來送他了。
“你怎么進來了?”郁舜浩問。
“送送你呀!”虞茜琳笑著,伸開了雙臂。
郁舜浩會意,給了虞茜琳一個大大的擁抱,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十一我們就又見面了,很快的。”
“可是,我不想看著你的背影離開……”虞茜琳松了抱著郁舜浩的雙手,讓他坐下。
“還是你看著我的背影離開吧!”虞茜琳說著,朝車門大步流星地走去。
快到車門時,又轉身對郁舜浩說道:“一路順風!”
火車慢慢啟動了,向著BJ出發(fā),郁舜浩有一種預感:虞茜琳還沒離開。
他來到窗口向外望去,果然見虞茜琳還在站臺,他趕緊向虞茜琳揮手。虞茜琳同樣預感郁舜浩會到窗口看她,揮揮手向他道別。然后,目送著火車離開。
虞茜琳是一種注重儀式感的,她希望給自己,給郁舜浩留下美好的回憶。
窗外的景色漸漸消失在暮色中,郁舜浩知道火車已經(jīng)離開SH市區(qū),便拿出虞茜琳的信件看起來:
“親愛的黑英雄:
不希望你一個人在路上太孤單,所以給你寫了這封信。
首先,謝謝你高中三年來的陪伴。學習累了的時候,考試考砸了的時候,心情煩躁的時候,因為有你在身邊,我總能重新振作起來。
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吃壞了肚子,你去幫我掛婦科……(笑)
每次來例假,我都會想起這件事!這輩子恐怕都不好忘記了。
一想到你在BJ,我在上海,情緒就有點低落。
我想這是因為我們適應新的環(huán)境或變化需要一點時間吧。
等開學了,我們適應了新的生活,一切煩惱就煙消云散了。
所以,煩惱就是庸人自擾,我們都要開心一點面對未來。
希望你在大學好好照顧自己,跑步還是要跑,我也會堅持跑哦!
不管怎么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我知道你對未來還沒有明確的目標和方向,那就在大學學點感興趣的知識吧。
還有,到了BJ,你應該到去走走,把BJ這座城市了解得熟悉一點。
這樣,等我去BJ的時候,你就能帶我去玩了!
如果你想我了,就看看我的相冊吧。
就這樣吧。
看到這里,你可以去聽我送給你的磁帶了,請你記得我想和你去吹吹風。
聽完磁帶就可以睡了,乖!
抵京后必須回信!
你永遠的冰罌粟
1998.8.27
”
是夜,郁舜浩聽著音樂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時,火車已經(jīng)進入山東境內。原本,郁舜浩以為沿途能看看長江和黃河,結果一樣也沒看到。
簡單洗漱后,郁舜浩從列車員處買了一杯咖啡和一塊面包,坐在窗口邊吃早餐,邊看外邊的風景。
與河流、湖泊縱橫交錯的長江流域相比,地處黃河流域的山東要干旱一些。不過,黃河所攜帶的泥沙也沖積出了大片平原,使這里成為中國的主要農耕區(qū)之一。
列車駛過一片又一片的玉米,到達了山東的省會城市濟南。濟南是個大站,要停靠10分鐘,郁舜浩便走出車廂去外面透透氣。
剛走出車廂,還沒來得及伸懶腰,一位穿白色T恤、牛仔裙的短發(fā)女孩向郁舜浩招手:“帥哥,能幫我拿一下箱子嗎?”
女孩微笑著,迷人的笑容讓郁舜浩幾乎不好意思開口拒絕。只好走過去,幫女孩推箱子。
“07下鋪,謝謝。”女孩說道。
“巧啊,我是08下鋪。”郁舜浩說道。
“那正好!”女孩燦爛地笑道。
到了鋪位,女孩子卸下肩上的背包放到床上,從郁舜浩手中接過箱子放到鋪底。
然后,坐下來從包里拿出一塊口香糖遞給郁舜浩說道:“謝謝你!”
郁舜浩接過口香糖說道:“不客氣,舉手之勞!”
“帥哥,哪里的?”女孩問。
郁舜浩:“郁江,江蘇的一個小地方,你呢?”
女孩:“我BJ的,姥姥家在濟南。”
郁舜浩:“你一個人啊?膽子挺大。”
女孩:“你不也一個人嘛!”
郁舜浩:“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不一樣。”
女孩:“切,重男輕女。”
郁舜浩:“不,我這是重女輕男。”
女孩格格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重女輕男的,我猜你應該是大一新生吧?”
郁舜浩:“對。”
女孩:“哪所學校的?”
郁舜浩:“人大。”
女孩:“專業(yè)呢?”
郁舜浩:“企業(yè)管理,你這是要查戶口呢?”
女孩在郁舜浩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大聲說道:“你說巧不巧,我們居然是同班同學!”
郁舜浩揉了揉大腿,一臉茫然:“什么?”
女孩:“我也是中國人民大學的,98級,企業(yè)管理專業(yè)!你說巧不巧?”
小時郁舜浩經(jīng)常玩這種別人說什么自己也是什么的游戲,他以為女孩跟他開玩笑,便笑道:“還有更巧的呢!”
“什么?”女孩好奇地問道。
郁舜浩假裝掐指一算:“我們同一天生日!”
女孩又在郁舜浩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說:“我和你說真的,我真是中國人民大學98級企業(yè)管理專業(yè)的。”
說著,女孩翻包拿出了錄取通知書遞給郁舜浩。郁舜浩接過一看,還真是。
“柳鶯。”郁舜浩念出了女孩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柳鶯問。
郁舜浩從包里取出錄取通知書遞給柳鶯。
“郁舜浩”。柳鶯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