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郁舜浩回到BJ,在床頭擺上了與虞茜琳的中式婚禮服合影。
儀式上,郁舜浩還沒有與虞茜琳訂婚;心目中,他已視虞茜琳為未婚妻。
這主要是受中國傳統文化上早婚風俗的影響。
雖然婚姻法明確規定男性要滿22周年才到法定結婚年齡。然而,就傳統文化而言,幾百年甚至數千年來的傳統都不是這么晚才結婚。相反,十八九歲結婚生子才是常態,在農村地區,先結婚后領證的現象十分常見。即便是在計劃生育執行較為嚴格的年代,亦是如此。
在郁舜浩和虞茜琳接受的文化中,十八九歲是可以結婚的。這是一種傳統,與法律無關。法律是用來約束和保護婚姻的,傳統同樣也可以,至少有人是這樣認為的。
當郁舜浩單膝跪地把紅寶石戒指戴在虞茜琳的無名指上向她求婚時,虞茜琳稱呼郁舜浩為“老公”并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假如他們兩人沒有上大學,那么結婚事宜就會很快提上日程,而不是要等到郁舜浩年滿22歲。22歲是法定結婚年齡沒錯,不過,它只是恰好跟大學畢業的時間巧合罷了。
“我靠,你和女朋友結婚照都拍了?”田天是第一位看到郁舜浩與虞茜琳婚禮服合影的舍友,他與郁舜浩的爸爸一樣誤認為那是結婚照——誰能想到那是用于宣傳的商業海報照片呢?
“是??!元旦回家,和女朋友訂婚了。”郁舜浩將錯就錯地胡謅道。
“牛掰!可惜了你的柳鶯妹妹,怕是要傷心了!”田天嘆道。
郁舜浩自從買了電腦后,大部分時間是田天在玩,兩人關系比其他舍友更為親密,幾乎無話不談。
“別造謠啊,我和柳鶯只是普通朋友?!?/p>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當柳鶯是普通朋友,她未必當你是普通朋友。”
田天的話讓郁舜浩想起柳鶯曾說過的一句話——“連親都沒親過,我們不是普通朋友,是什么?”
然而,在北海公園的白塔山,那天是柳鶯生日,郁舜浩的確主動親吻了柳鶯,更糟糕的是為了彌補過失,他還送了柳鶯一條祖母綠項鏈。
盡管如此,郁舜潔還是覺得他與柳鶯只是普通朋友。
“我和柳鶯真的是普通朋友,我們之間沒什么,再說,我都已經訂婚了,以后咱別提這個事,行嗎?要不然我可真翻臉了?!?/p>
見郁舜潔似乎真的生氣了,田天也不再說什么。
所謂“忠言逆耳”,越是親密好友越可能把不好聽的話說出來。當然,田天也知道郁舜浩不是那種會記仇的人,所以才會有一說一。
柳鶯是那種情商極高的人,通過與郁舜浩的交往,她知道郁舜浩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很清楚郁舜浩親吻她或者送她項鏈,并不意味著郁舜浩要移情別戀。
在她看來,自己要去愛郁舜浩是她自己的決定,無論是道德和法律層面都沒有任何問題。至于結果是另外一回事——從高年級的同學那里可以看到,畢業即分手的情侶太多。
再次見到郁舜浩,柳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這讓郁舜浩放下心來,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兩人如以前一樣坦然地交往。
周末,姜欣月打來電話告訴郁舜浩,網吧的地址已經選好了。地址在老城區的郁江影劇院附近,那兒原是一家游戲廳和臺球室,只需簡單裝修就可以改造為網吧,而且租金也便宜,只需3800元每月。
“網吧名稱我想注冊為夢幻網吧,你覺得怎么樣?”姜欣月征求郁舜浩的意見。她家經營的夢幻娛樂城的前身就叫夢幻游戲廳,姜欣月對“夢幻”二字情有獨鐘。
“夢幻網吧!好名字?。 庇羲春飘敿赐?,他此前想模仿“i浪網吧”,叫做“i什么”,但一直沒想到好名字。
“那就這么定了!電腦你可以去采購了,等發過來,這邊的裝修、各種手續估計也都辦完了?!?/p>
姜欣月風風火火的辦事效率,令郁舜浩對她刮目相看。
掛完電腦,郁舜浩下意識地撥通了柳鶯宿舍的電話,約她一起去中關村電腦城幫忙看電腦。愿意陪他,而且從不爽約的只有柳鶯了,關鍵是兩人在一起彼此都覺得自然而愉悅。
“要是你是男的就好了?”郁舜浩在女生宿舍樓接上柳鶯,對她說道。
“莫非你對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柳鶯微笑道。
“沒有。”
“那不就完了!”柳鶯咯咯笑道。
此前,崔嵩讓郁舜浩關注一下品牌電腦。趁著這次采購,郁舜浩跟各個品牌廠商的代理商進行了一番接洽和討價還價。算下來,每臺品牌電腦要比DIY電腦至少要貴2000元-3000元。
崔嵩對品牌電腦最終會取代DIY電腦的判斷沒有錯。然而,在1999年初,這個判斷有點超前了。最終,郁舜浩還是決定買DIY電腦。
做過兩個多月的DIY電腦業務以后,郁舜浩已對電腦各個配件的性能、價格爛熟于胸,加上與供應商也很熟,很快自己攢了一臺適合于網吧的高性能電腦。
當時,同等性能的品牌機,市場售價接近2萬元。柳鶯幫助一番砍價,供應商給出了最低報價8000元的批發價。郁舜浩采購了12臺,其中10臺用于網吧,2臺用于銷售,一共花了96000元。
采購完電腦,郁舜浩又找到維修電腦的技術人員,談好了合作,簡單來說就是每月500元的電話遠程咨詢服務費。維修技術人員還介紹了延陵市(下轄郁江縣)的一個電腦維修中心,如果解決不了,小峰再把電腦帶到延陵市去維修,費用另算。
一切準備就緒,柳鶯幫助郁舜浩一起將電腦裝箱,再由供應商拉到郵局發出。
當時,液晶顯示屏還沒普及,配備的是笨重的CTR顯示器,一臺17英寸的顯示器就重15公斤,加上主機約10公斤,一臺電腦的包裹重達50斤。搬運12個笨重的包裹,把柳鶯、郁舜浩累得滿頭大汗。
“你幫我搬一個箱子,現在我可是十二倍償還了!”柳鶯抹了抹沾在劉海上的汗珠,對郁舜浩說道。
柳鶯說的“搬箱子”是在濟南車站,那是她第一次見郁舜浩。郁舜浩在車廂待了一晚,本想下車透透氣。柳鶯見郁舜浩長得帥氣,又無所事事的樣子,便以搭訕的方式讓他幫忙搬箱子。
“可能你上輩子做了不少對不起我的事!”郁舜浩開玩笑說道。
“那樣的話,上輩子我一定是男的,而你是某位被我拋棄的女友。”柳鶯哈哈笑道。無意中又想起王煜和自己分手的事情,心中頓覺有些郁悶。
郁舜浩見氣氛有點不對勁,趕緊岔開話題:“晚上想吃什么?我請客。”
“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