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第二學期以實習為主,不需要上課了。
郁舜浩有自己的公司,所以不需要實習。更重要的是不需要上課了,雖然掛了幾門課,整體算下去學分是修夠了的。接下來,在學校唯一牽掛便是領畢業證、學位證了。
如果說為了學業,兩人相隔千里異地戀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沒有選擇。然而,在已經沒有課程的大四,繼續異地戀就有點不可理喻了。如果兩人要結束異地戀,有兩種選擇:郁舜浩去上海或者虞茜琳去BJ。
虞茜琳讓郁舜浩在事業與愛情之間做出選擇,郁舜浩選擇了后者。高中時,有陣子郁舜浩擔心自己考不上大學,曾有過虞茜琳在哪上大學,他就去哪打工的想法。然而,造化弄人,郁舜浩千辛萬苦提升了學習成績,卻考到了BJ,而虞茜琳卻考到了上海。
不可否認的事實是,郁舜浩越來越適應并喜歡BJ這座城市,而且他的公司發展蒸蒸日上。為了郁舜浩,虞茜琳試圖去適應BJ的生活。但是,她的皮膚經常會因北方干燥的氣候而過敏,無論是柳絮飛舞的春天,還是暖氣燥熱的冬天,她都會渾身泛紅,出現瘙癢癥狀。
然而,當人生一帆風順的時候,許多問題自己就迎刃而解了。
大四第一學期剛剛結束,郁舜浩便到上海外灘附近租賃了一間2居室的房子。房間位于21樓,拉開窗簾可以看到黃浦江和對岸的風景。虞茜琳也住了進來,兩人總算生活到了一起。
隨之而來的是生活的柴米油鹽,郁舜浩、虞茜琳都不擅長做飯。早餐還算容易,郁舜浩每天起來煮點咖啡加點牛奶,虞茜琳則用面包機烤上幾片面包,然后再來點應季水果。至于中餐、晚上則是在外面解決。只有郁蘭蘭、崔嵩來做客時,才偶爾做上一頓,當然,掌勺主廚是郁蘭蘭。
虞茜琳設計了一個內衣品牌,主打賣點是刺繡,并與一家法國的頂級奢侈品服裝公司建立了OEM(品牌代工)合作,虞茜琳順理成章地到該公司實習。
上海是中國的經濟中心,也是中國制造業的中心城市。隨著,中國制造Online的快速發展,董事會決定在上海開設分公司。當時,張泰通過5000萬的入資成為公司第四大股東,而郁舜浩則降為第五股東。在張泰的支持下,郁舜浩從BJ調到了上海,其身份也從總公司的COO變成了分公司的CEO。
在BJ的時候,郁舜浩的身邊沒有虞茜琳,他把所有心思都撲在公司上。那時,他是COO卻扮演著CEO的角色,很多不歸他管的事,他都會管。
成為上海分公司CEO以后,郁舜浩反而不管事了。“不管事”是一種較為流行的企業管理思想。郁舜浩在中國人民大學的專業是企業管理,他的畢業論文就是寫的“企業該如何放權”。通俗點講就是讓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讓懂財務的干財務,讓懂市場的干市場,讓懂營銷的干營銷,讓懂人事的干人事……CEO的職責就是找來專業的人,而郁舜浩的這項職責由總公司包辦了,所以他這個分公司的CEO實際上什么都不用干。
郁舜浩的心思都在虞茜琳身上,成天琢磨吃什么、玩什么、聽什么演唱會、看什么電影……虞茜琳開玩笑,讓郁舜浩不要“沉迷于女色”,郁舜浩的回答是“愛江山更愛美人”。然而,即便是郁舜浩什么都不干,他擁有股權價值卻從1900元飆升到了3000萬元。
彼時,郁舜浩父親郁堯梁的機械配件公司成功開辟了歐洲市場,公司賬面上有著幾億元的現金。在張泰建議下,郁堯梁決定買下郁舜浩手上持有的中國制造Online股份。操作這件事情的是郁舜浩的母親徐鑰華。
對于郁舜浩而言,股權的轉讓幾乎就是左手倒右手。父母只有他這么一個兒子,股權轉讓給父母的公司,將來也還是他的。交易完成后,郁舜浩在公司董事會的發言權幾乎不受任何影響,他仍然還是分公司的CEO,唯一的不同是他的銀行卡多了3000萬元人民幣。
“如果我有3000萬,我應該怎么花?”郁舜浩端著一杯加了冰塊和檸檬汁的可樂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的黃浦江問虞茜琳。
“把這間房子買下來。”虞茜琳走郁舜浩身邊,頭倚在他的肩膀上,“或許可以買大一點的。”她補充說。按當時的價格算,她與郁舜浩租賃的價格還不到200萬。
“然后呢?”郁舜浩撥弄著虞茜琳的頭發。每當虞茜琳倚在他肩膀上和他一起看著窗外夕陽余暉時,他總會有一種錯覺,以為站的地方是郁江中學長陽湖畔的聆風亭。
“買鋪子吧!”虞茜琳稍作沉思說道,“也許人家也不一定賣。”她父親每年為租賃鋪子付出的租金超過100萬,如果買下鋪子,肥水不再流向外人田。
“買房買鋪子,女孩子都這么想的嗎?”郁舜浩想起了姜欣月,她也是這么要求毛明峰這么做的。
“女孩子都向往穩定,不過呢,最穩定的還是老公。”虞茜琳捏了捏郁舜浩的鼻子。以前她只在電話或者賓館才以“老公”稱呼郁舜浩,現在她已經叫順口了。
“老婆才是定海神針。”郁舜浩嘴上這么說,心里想的卻是曾曾祖父郁胥凱,他曾是上海灘商界響當當的風云人物,在上海擁有數十間商鋪。
這種思想來源于數千年的農耕傳統,在農耕社會,財富往往以擁有的土地來衡量,因為土地也能帶來穩定的收入。事實上,商鋪也是如此,只不過在傳統文化中一直存在“重農抑商”的思想。盡管商鋪的收益大于土地,但地主們很少會說自己有多少商鋪,而是說自己擁有多少土地。
郁舜浩曾與父親郁堯梁討論過這個問題,郁堯梁是新一代的企業家,他不贊同買鋪子“收租”做法。郁堯梁覺得企業家要做的是推動技術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他對買鋪子收租的做法是嗤之以鼻的。
話說回來,做企業是有風險的,有可能會倒閉。相對而言,買鋪子的風險要小得多。
最終,郁舜浩聽從了虞茜琳的意見。在郁舜浩母親的幫助下,他用2500萬買了20套商鋪。又用300多萬買了兩套房子,一套是與虞茜琳的結婚用房,位置在風景秀麗的黃浦江邊,一套是在市中心,以便上班。
郁舜浩的這番操作,讓郁堯梁的十分失望,完全放棄了讓他接班的想法,事實上,這也是他的一廂情愿罷了。做企業的辛苦,郁舜浩沒見過,但體會過。從小到大,他的父母都忙于公司事務,基本上就沒怎么管理過他,郁舜浩不想過父親一樣的人生。
話說回來,郁舜浩也不算完全躺平,他仍是中國制造Online上海分公司的CEO,雖然他幾乎不用處理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