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如其名,自然生長的漫山遍野的桃樹,開著重重的桃花。
有個地方,戒備森嚴,那里關押的個個都是重要的刑犯。
一個面相堅毅成熟的人走到了一片樹林里。
“溫大人,您來了。”小兵
“嗯。”溫家酒
小兵熟練的操縱著隱藏的機關。
隱匿在一棵巨大老樹背后的厚重石門打開來,此外還有三層機關。
可謂是重兵把守,一只蒼蠅蚊子都飛不進來。
走進牢房。
一聲聲尖利的喊叫聲在耳邊響起。
他走到了一間單獨的牢房,那個牢房專門關押著一個人。
那人的肩膀被錐子死死釘在墻上,雙手雙腳都被束住。
“溫家酒?你居然舍得親自來了?!?/p>
從千百年前起,
人,妖,仙三族鼎立。
在一次史詩級的三族大戰之后,戰勝國仙族立下規制:
三族此后要和諧共處,和平共生。
而溫氏狐族一脈,本是仙族,無奈族人中生出一叛徒。
在人界犯下屢屢重罪,輾轉下最終被溫氏和崔氏攜手捉拿。
自那個大魔頭橫行作惡開始……
溫氏狐族一脈就漸漸的被看作本性卑劣的妖族,整個溫氏都背上了這莫須有的罵名!
狐族組長溫家酒也并不是沒有想過……為狐族正名。
甚至還對此和好友合作,專門成立了一個組織——昌河!
而顯有人知道……昌河它這個組織建立真正的作用。
現如今,三界各族大多數都隱匿身份。
他們選擇干脆像人類一樣,在凡世間過著平平淡淡,但頗有一番趣味的生活。
有的游玩人間,有的則是相夫教子……
只有小部分人還在遵循組織先輩留下的工作。
守好份內之事的同時,讓溫氏被寫入史冊,為狐族一脈正名!
……
崔白:“春桃,你就放我出去吧~”
(春桃,崔白的院子【茗香閣】里的一個侍女,是個憨傻可愛的小姑娘)
春桃:“不行!少爺……我要是放了你,我小命就怕是不保了!”
崔白扶額頭疼起來,在臥室踱步來回走。
回想起來,
幾日前和裴兄約定好上陽節一起去猜燈謎,賞燈,看煙火。
而就在上陽節前夕,
崔白去庫房里找制作燈籠的用具,不巧撞破了一件事!
他依稀看見父親在和一個神秘人談話。
內容大概是:要一味藥?
“姜大人,我家主子讓我來催催你,他要的東西你找到了嗎?”黑衣人態度冷硬,語氣散漫
“我說過……我這里永遠都不會那個東西??!”姜儀
姜儀,崔白的父親。
神秘人走后,崔白起身想偷偷離開。
不料萬分小心的情況下,還是碰倒了一個父親珍藏已久的上好瓷器。
父大怒!
于是乎,他次日就被他的好父親關禁閉了!
他只覺得是父親小氣。
回憶畢
這時他停下步子,小心翼翼的捅破了一處窗戶紙,看了看外面。
門外不只春桃一人
還有一個……
是父親平時的的貼身侍衛——石寬。
石寬的武功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他可打不過!
可是……
他爹這個寶貝侍衛,不近女色,向來注意分寸,從來不多看任何女子一眼。
“臭老頭,我還沒有你收藏的破瓶子重要是吧?”
他憤懣不平的小聲嘟囔著
突然……他心生一計!
“嘶~肚子好疼啊,這糕點里有杏仁?!”
他順勢拿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啪嗒——”
杯具破碎在地。
春桃心想:“杏仁?少爺對它可是過敏的!幾年前少爺誤食了帶有杏仁醬的一道菜,可是連連昏睡了三天三夜……”
不禁蹙眉頭疼起來,
片刻后,她眨巴著圓圓的大眼睛對一旁的石寬說:“石侍衛,你看……要不打開房門瞧瞧吧?”
石寬在和春桃對視的一眼后就把視線轉移到了別處,絲毫沒有再看她。
“少爺對杏仁過敏這事府里的廚子會不知?”他冷漠的說道
見房屋內突然沒有了聲響,春桃慌張的打開房門。
剛進屋,她就感覺后脖頸隱隱作痛。
崔白扶著她,然后輕輕放到了地上——
“對不起了,春桃……”
崔白輕聲說,并小心翼翼的把枕頭墊在了她的頭下面
之后他在屋內收拾了好一會兒。
一出門不料原本少年郎竟變成了一個女子!
還穿著春桃的衣服。
看著他眼中的春桃堅定的向著廚房的方向走去,他全然以為她是去問責的。
而石寬沒有多思量,等到人走后,發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隱隱約約覺得那時的春桃……好像變高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廚房后面的墻壁上有個狗洞!
而他家的少爺,鉆狗洞這種事這種事他可是絕對干的出來的……
崔白順利逃到了集市上,
他終于放松下來,深吸一口氣,而后緩緩呼出
“呼——果真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臭老頭是想把我悶死不成!”崔白
崔白心想:春桃這丫頭跟著我屬實是受苦了!
走到一個老婆婆攤上,挑選著要帶回去的禮物。
攤上這個老婆婆,和崔白也算是熟識,娘親還在世時……他和爹爹一起來買過多次她家的東西。
而無論是這附近居住的鄉里鄉親,還是達官貴人,就沒有這位老婆婆她不認識的。
可讓她詫異的是……為什么眼前這個女子她看著眼熟,又識不得?
一時真沒認出來眼前這個俊秀的女子是誰。
崔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爽朗的笑道:“李嬸,是我啊?!?/p>
李嬸心想:竟是位公子?!
想了好久
“哦呦!是崔公子啊,這這這,您這是……?”
“哈哈我偷溜出來的……別和外人說哈?!贝薨?/p>
“哦好!公子……啊對姑娘!姑娘放心,老婆子我都明白?!崩顙?/p>
崔白手里拿著好幾個香包,感覺味道相近,實在挑不出來。
抬眼,一個看著好像是貍貓樣式的香包吸引了他的目光。
拿起來一聞……
“這個好聞,就這個了!”
“眼光不錯!這香包上繡的啊~乃是大名鼎鼎的九尾狐仙。”李嬸
“哦?九尾狐……不是妖獸嗎?”崔白
“……”李嬸一時沉默
崔白只覺得平時親切的李嬸,怎么今日神神叨叨的。
但看著手中的香包實在新奇,他甚是喜歡。
小爺我要了!
崔白伸手遞了一錠銀子
“嚯,多謝崔公子!”李嬸和藹的笑道
“噓——”崔白
他剛起身要走,就聽到不遠處有鈴聲響起
那聲音愈來愈近……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接近!”崔白
此時剛巧,一隊車馬經過。
一眼望去,是眾人聞風喪膽的大司馬——祁禁!
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崔白竟看得一時慌了神!
沒人注意到的是……祁禁也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祁禁:男子?是他——!
車隊走后,崔白他聞到一個奇怪的味道。
“是迷香!”崔白
剛剛意識到這一點,就感覺腦袋昏沉,不能自理了。
暗處的一雙手把刀子從身后刺了過來。
血噴涌而出,浸染了淺色的衣服。
“為什么……”崔白
“是誰要害我?”
意識逐漸模糊,倒下了。
臨近傍晚,
一位氣質不凡滿身都是昂貴首飾的女人來到街巷,走到了李嬸的攤位。
“嬌嬌,該回家了?!?/p>
不料,
原本一副慈祥模樣的李嬸,竟變成了一只紅毛的狐貍。
跳到了那個女子的懷里。
……
一只白色矜貴的毛茸茸的小家伙,蜷縮成一團,正趴在書案上酣睡著。
驀地,它急促的呼吸起來,猛地睜開雙眼。
“呼~我沒死?!”小白狐
上一世,究竟是誰要害他?
他到死都未可知
它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小小的腦袋里頓時裝著滿滿的問號。
發現他現在是在自家的書房,而一切事物都是它再熟悉不過的樣子。
終于得以放下心來。
它突然意識到……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埋頭思考:“感覺身體分外輕盈,還有……聽力和視力好像都變敏銳了!”
下一刻,它攤開雙手,頓時傻眼了。
握了握拳,眼前的雙手,竟然是這么一副軟糯可愛的樣子。
驚!
倉促間感到錯愕
許久,
它慢慢接受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逐漸鎮定了下來。
它接下來要去一個地方——祠堂!
“算起來,有好長一段時日沒有祭拜過母親了?!?/p>
走到祠堂外。
意外的是……門剛好打開了一絲縫隙。
于是,它就順著那窄窄的門縫起身一跳
“嗖~”的一下,躥了進去。
一點拖泥帶水的動作都沒有。
未曾料到,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驀地淚眼汪汪。
“三郎不哭,阿娘在?!贝奘?/p>
一段記憶被喚起……
幼年的崔白站在秋千上玩,身后是春桃在給他推著秋千。
“唔~再高點再高點?!毙〈薨?/p>
“好的,少爺?!贝禾倚Φ?/p>
秋千飛出了一個新的高度
一個溫婉的婦人向這個方向走來,
“阿娘快看,我飛起來了!”小崔白
天空劃過一道不太完美的弧線,
“啪噔——!”小崔白重重摔到了地上
臉著地,
整個人埋在了泥潭里。
等他起身,原本肉乎乎的小臉已然被泥巴糊住了,只露出兩個又圓又大的眼睛。
“哈哈哈哈少爺你……”春桃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啊嗚嗚嗚…”小崔白一時氣憤到哭了起來
見狀,崔十娘速速跑上前去。
環抱著小崔白安撫道:“三郎乖,不哭不哭,阿娘在。”
小崔白不一會兒就止住了哭,天真爛漫的呲牙笑了起來。
崔十娘,崔氏三郎崔白(培)的母親。
她在崔白才七歲的時候就早早去世了。
那一天的場景迄今為止還歷歷在目。
夜里他總是夢到……
枕頭不知多少次被淚水浸染過。
大雪紛飛的寒冬臘月天,一群孩童們圍著炭火嬉戲玩鬧。
其中兩個,一個是崔白,一個是他自年少時起就交的好朋友裴兄——裴軒。
玩的正忘乎所以的時候。
一位長相娟秀的婦人踏進了姜宅。
崔白抬頭
笑眼盈盈的望向她,道:阿娘,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吧!
那人就是……崔十娘!
少年人,笑容天真爛漫,燦爛無憂……
突然,
“撲通”一聲!
女人倒地。
少年崔白在那一刻僵住了。
本應結白無暇的雪,在剎那間染上了一抹亮眼的鮮紅。
那片鮮紅還劇烈的的向四周蔓延著。
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
崔白磕磕絆絆的慌忙跑了過去,緊接著他輕輕搖晃著她的身體。
做出乖巧的模樣,輕聲道:“阿娘?你是唬我的對吧?阿娘?”
一個成年男人聞聲從書房趕來。
“阿爹,阿娘只是睡著了,對不對?”崔白
姜儀,崔白的父親對此只能無奈的搖頭。
心中悲痛不已。
崔白,見眼前人沒有一點動靜,他只能愈發用力的搖……
他哭了好久,片刻未停。
哭到喉嚨都發啞了
可是她依舊聽不到……
慢慢的,自己好像也被說服了。
他哽咽的嘶吼著:“阿——娘——?。 ?/p>
那一聲如同心肺被撕裂,錐心刺骨,響徹云霄!
……
那種無助和絕望讓人心疼不已。
他不明白,
父親為什么對于阿娘的離去沒有一絲的驚訝。
那個年紀他還什么都不懂,只覺得是父親做的事,必然有著一定的道理。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次日,
這件事就被草草結了案,父親還讓人對外放了消息,說是突發心疾去世。
這讓他怎么相信!
于是,小崔白去到父親的書房。
“阿爹,母親絕不是因為病痛而去世的?!?/p>
“三郎,糊涂啊!”姜儀
“你不知道嗎?你母親是突發心疾去世的,是心疾??!”姜儀
崔白冷笑了一聲道:“心疾?我想問……父親,您自己信嗎?”
姜儀心頭一顫。
崔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光堅定:“求父親——徹查此事??!”
姜儀稍稍后退了一步,大聲斥責道:“此事,早已下了定論!你無需多言?!?/p>
他不甘心!
書房的門被重重關上了。
可小崔白就這樣,在書房外跪了三日三夜。
漫天大雪,屋檐處掛滿了冰凌,寧靜而又孤寂。
小崔白的臉上,耳廓旁,都結滿了冰霜……
他在冰天雪地里長久的跪著,隱隱發抖。
但依舊直挺著身子,仍不屈服半分!
“老爺,三郎這么跪下去,也不是辦法?。 辨覘钜酪?/p>
“我知道的,他一個孩童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崔姐姐的死因,必然不是心疾。
這背后到底牽扯到了誰的利益?要讓老爺您畏懼到,對崔姐姐之死……閉口不談?!?/p>
“背后之人,是你我,甚至你的兄長……都不能輕易得罪的?!苯獌x
……
母親去世的時候可是是躺在他懷里,他能感受到的是那時,母親的血不斷的向外流。
隨之,她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
這又怎么可能是簡單的心疾就能說得過去的。
自那一刻起,他就立志要查明真相!
既然父親不查……
那就由他自己來查!
奔波了小半輩子,他感覺離真相似乎是越來越近了!
但是不知最后究竟是誰盯上了他!他竟也遭遇了不測……
不過這也正好說明他調查的方向大概是對的。
只不過背后牽扯頗多……
而現如今!
原因還未明,老天爺居然把他日思夜想的阿娘還回來了?!
眼前的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實……
他不敢相信,但內心卻促使他一時沉浸于此。
起碼在這一刻,崔白他還是當初那個有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