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這個城市還帶著一絲悶熱。
火車站里的人熙熙攘攘,售票廳更是人滿為患。
馬上就要開學季了,想買一張回程的車票,變得難如上青天。這讓本就心情郁悶的其木格越發覺得不爽。
其木格大概有一米六八左右,人不算瘦,因為蒙族的關系,她的身材比例和漢族有些不太一樣,腿很長。她穿著牛仔褲,純色T恤,偏白粉色的夾克衫扎在腰間,單肩背著這個雙肩包,表情落寞的從售票口走了出來。
今天又沒票了。
……
售票口的門口有個帶著孩子的婦女,孩子大概兩歲,睡著了。女人抱著孩子,有些累了,只能依靠著售票廳的窗口,她歪著身子,口袋里的諾基亞手機露出半截。
一個穿著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來到這邊,他掏出一盒煙,拿出來之后,這才注意到女人正艱難的抱著孩子盯著他手里的煙,他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把煙掛在耳邊,轉身離去。
女人并沒有注意到男人的小動作,甚至覺得這個穿西裝的男人還挺懂事,畢竟在這樣的火車站即便禁煙,也有很多男人無所顧忌的大快朵頤。
所以女人并沒有察覺,她口袋里的諾基亞手機不見了。
……
穿西裝的男人是個小偷,得手后有些小得意。他加快腳步離開售票廳。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其木格攔住了他。
這個男人的身高和其木格相仿,但女孩顯高。
而且,其木格氣勢上更勝一籌,她俯瞰著他。
“小妹妹,你……”
其木格話都沒等對方說完,抬腿就是一腳蹬踹。男人窩著肚子噔噔噔退了幾步,眼里有了怒火。
“臭娘們,你這是找死。”
說完,男人解開西裝的扣子,惡狠狠地朝著其木格打過來。其木格把書包仍在地上,腳步一錯,看準了對方的手,順勢抓住,借力轉身,一個過肩摔狠狠地將西裝男人摜在地上。
男人被摔在地上直哼哼:“你TM到底是誰啊!”
其木格用腳踩著男人的胸口,男人有些喘不過氣,雙手抓住其木格的腳腕,他想把其木格掀翻在地,可是看到其木格從背包里拿出帶著牛皮鞘的蒙古刀時候,他燦燦地松開了手。
“妹妹,不,不,大姐,咱……咱是有仇嗎?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偷了手機,本姑娘嫉惡如仇。”
西裝男人眨了眨眼睛,掏出手機,大喊:“各位,我是個小偷,我偷了手機,誰幫我報個警。”
很多人其實早就看到了,不過其木格太過兇狠,大家不敢管而已。
丟手機的女人也聞聲而來,一些帶著正義感的人,扭著西裝男人,人很多,熙熙攘攘,西裝男人朝著人群看去,只看到了一個用單肩背著雙肩包的窈窕背影。
……
來到售票廳的外面,其木格用手遮擋著烈日,看指示牌。她想去附近的客運站,盡量往自己大學方向靠近。
這時,有人拍了拍其木格的肩膀,其木格扭頭看過去。
一個穿著天藍色裙子的姑娘,長發披肩,柔柔弱弱。她比其木格要矮一些,眼里有那種看到偶像才會放光的神采。
“你是……”
“認識一下,我叫朱晚霞。”
女孩伸出手,其木格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三道傷疤,割腕?其木格手腕上也有類似的疤痕,不過那是年幼的時候的事情了,現在疤痕很淡。
上大學的時候,十一的奶奶送給了她一個銀手鐲,手鐲遮擋了手上的傷疤。
這樣的往事說起來總是讓人落寞,莫提,莫問。但這個漂亮的女孩,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傷疤,多少讓其木格有些佩服。
“其木格!”
朱晚霞的手纖細嬌嫩,她以為其木格的手會硬一些,像男人那樣有力。可是,握住之后,朱晚霞發現其木格的手和她一樣柔嫩,并且看起來更加纖長。
“你是怎么把那個男人摔得四仰八叉的?”
“家里的爺爺教的,他是天下秘籍,會天下武功,我就學了一個摔跤而已。”
“天下秘籍?聽起來不算一個厲害的綽號。”
其木格笑了,天下秘籍確實聽起來不太厲害,都不如一個震八方的名號響亮,甚至還有些抽象。但你不能指望一個在抗日時期長大,文化水平不高的爺爺,給自己弄一個評書里那種響亮的名號吧。
“你準備去哪?”朱晚霞問。
“回哈爾濱上大學,去那里的票幾乎都沒有了,我打算去客運站看看,往東北的方向走。”
“可以一起走嗎?”
“你也去哈爾濱?”其木格詫異地問。
“不,我沒有去向,四海為家,浪跡天涯。”
看到其木格疑惑的神態,朱晚霞又拍了拍背上很可愛的背包說:“放心,我有錢。”
……
一般人很難答應這樣的要求,但其木格從小到大就不是一般人,她接觸過太多危險的,奇怪的人物,所以她并不怕和這種行為舉止不同尋常的女孩成為朋友。
“走吧,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