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五十歲左右,右臂紋著一朵玫瑰花。半邊短發,半邊長發,短發一般在左邊,能讓人清楚的看到他有三個耳洞?!?/p>
“還有其他特征嗎?”
“眉骨很高,眼神深邃,鷹鉤鼻,嘴唇略薄。他胡須每次都變,所以人看起來每次都不一樣?!?/p>
“還有嗎?”
朱晚霞仔細想了想,搖搖頭。她說的是老板的特征,能想到的基本上都說了。
負責審訊的人嘆了一口氣:“姑娘,如果這樣的話,想要那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姓什么?就算是假名也要有一個的?!?/p>
朱晚霞搖搖頭!
“那你們叫他什么?”
“老板?!?/p>
“你們這個犯罪組織就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嗎?”
“五小姐可能知道?!?/p>
“你說的這個五小姐她在哪?”
“她死了?!?/p>
“怎么死的?”
“被殺!”
“被誰殺死的?”
“河北的一個叫NPC的家伙?!?/p>
“NPC?代號嗎?”
“大概是!”
“NPC和這個組織有沒有關系?”
“應該沒有?!?/p>
“那NPC長什么樣子?”
“沒見過,哦,對了,他給了文經理一把槍,我已經交上去了。還有,他也來到了這里,殺害文經理的時候用的是狙擊槍。”
審訊的人嘆了一口氣:“雖然是從寬處理,但你講的東西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所以……”
“警察同志,不,領導,和你們一起來的那位姓蕭的老爺子讓我問一句,如果我想戴罪立功,有沒有機會?”
“誰讓你問的?”
兩個負責審判的,另一個對著其中一個耳語幾句,聽的那個目露詫異,認真和朱晚霞說:“你說的我們會認真考慮的。”
……
其木格去重病房看了看老吳,應該沒事,雖然還在睡覺,但聽見呼嚕聲了。
她回來的時候,爺爺正在屋里看電視。
“爺爺,二叔有消息了嗎?”
“你救的那個叫朱晚霞的丫頭承認了,他們找了一個人和你二叔同歸于盡了。”
聽到爺爺這么說,其木格眼淚掉下來。
“丫頭,你哭啥啊,他是你二叔啊,哪那么容易死。”
“那咱們接著找啊!”
“別找了?!?/p>
“別找了?為什么,不說死不了嗎?”
“你打成這樣他都沒出現,說明他臨時有事辦事去了?!?/p>
“啥事?辦事兒去了?”
爺爺點點頭:“嗯,放心吧,肯定沒事!”
……
“朱晚霞,你看一下這個人是你們的老板嗎?”
審訊者將一個照片遞給朱晚霞,朱晚霞仔細辨認著,點點頭:“應該是他,看這照片的樣子,他死了?”
“嗯!”
“怎么死的?”
“還在調查當中,對了,經過我們認真調查,你提供的名單屬實,還有二十六個孩子需要回家。但他們已經被這個組織派出去執行任務了,名字、地點我們都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們,將他們接回家,你愿意嗎?”
“我愿意,領導,我愿意配合你們,把所有人都送回家……”
說完,朱晚霞嗷嚎大哭起來。
……
“老板?”
“你是誰?”
“NPC,你的組織已經沒了,但你掙錢和管理人員的理念讓我欣賞,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合作?”
“沒興趣。”
“只有我們能保得住你。”
“那我考慮一下。”
“好,你十二個小時內可以打這個電話?!?/p>
老板放下電話,立刻和那些信仰者一樣,行跪拜大禮。被一個女孩毀了事業。但沒關系,只要他在,這樣的訓練營要多少有多少。
想到這里,老板走了三步,又一次跪拜,他動作很標準,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前直身。
……
當老板知道那些綠色的軍車沖進他犯罪的大營時,他立刻戴上早就準備好的逃生道具。
護手,護膝,前身還有一毛皮衣物。
穿著這身裝備,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前直伸,每重復一次這個動作,就會向前走一些。他加入信徒的大軍里,調查就不會落在他的身上。
老板又一次跪在地上,一個胖男人從他身邊繞過去,看樣子就像過馬路。
過了好一會兒,有信徒發現老板還這樣匍匐的趴著,好心的推了推他,這才發現老板已經死了,心臟上插著一把隨處可見的藏式短刃。
……
“檢票了,來,看看你的票,好嘞,下一個?!?/p>
胖男人發現檢票,轉身往另個方向走。這異常的行為被檢票員發現了,檢票員追了過來:“同志,看看你的票。”
聽見這句話,胖男人越走越快,他發現有一個窗戶能打開,拉開窗戶就要往下跳。
嚇得檢票員大喊:“同志,沒票沒事,沒錢也沒事,咱別尋短見?!?/p>
……
胖男人就是二叔,他被人接走了,補了票。
接他的人是越活氣質越佳的七巧,七巧開著車,拉著臉。
“這事兒,咱爸知道嗎?”
“逃票跳車的事兒?”
“別給我打馬虎眼,讓你去幫忙,你沒追上也就罷了。都到地方了,沒露面,逃票回來了,這說得過去嗎?”
二叔抿抿嘴,認真地說:“那孩子傷痕累累,為了能讓同伴回家,拼了命的拉著我去閻王?!?/p>
“你不是菩薩,管不了人間閑事兒?!?/p>
聽到七巧這么說,二叔笑了笑:“我沒管啊,我啥也沒管,我就是逃回來了,我這次慫了,哈哈~”
“那些孩子回家沒問題了,看來也不會有孩子再去了,我說的對嗎?老公!”
二叔沒說話,只是說:“我餓了,老婆。”
“吃啥?”
“吃飽就行?!?/p>
……
七巧在服務區停車,接到了爺爺的電話:“爸,老二回來了呀,慫了,被孩子拼命嚇得,您放心吧,活著呢?殺人?不會,不會,他現在活的跟豬似得,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殺人,他幸福的生活不要了?”
說完七巧看了一眼下車的二叔,二叔撓撓頭,進了服務區的大堂。
七巧剛撂下電話,二叔出來了。
“咋了?”
“太貴了,棒子十塊錢一個,管飽得多少錢???”
“咱是吃不起嗎?”
二叔燦燦的笑了笑,又進去了:“棒子,來倆?!逼咔筛?,來一句:“把那盆都給我。”
“吃不了那么多,喂豬啊!”
七巧笑了:“你自己照鏡子看看!”
……
“你二叔說那老板的死和他沒關系。”
“真沒關系?”其木格又問了一句。
“他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唄,追根究底的有啥意思啊。人啊,難免有一個圓滿的大結局,這樣挺好。咱們回家之前,你去和那個姓朱的丫頭說幾句不?”
“我不回家,我媽看我這樣,又得哭,和田爸說讓他多給我點生活費。我直接回學校?!?/p>
爺爺嘆氣:“我這趟白來了,胳膊腿都沒動……”
“二孬就是多余,折騰您干啥?!?/p>
“我才不是多余的,我要是不來,你能回學校嗎?你追天涯海角,不得追那老板去。”
“我追一個死人干嘛?!?/p>
爺爺愣了一下,琢磨了一會兒,想開了,認真地說:“我真是多余來,做個體檢多好。不過,這樣也行,我這來高原都沒反應,說明我體格子好。”
格格認真地說:“聽說體格弱的,都沒有高原反應?!?/p>
爺爺聽了,立刻捂著胸口:“不行,我覺得有點悶,氧氣罐呢,咱準備的氧氣罐呢?”
其木格哈哈的笑。
“死丫頭,你笑什么呀,給我找去啊!”
……
走的時候,其木格見了見在押的朱晚霞。
“謝謝你,格格。等我把所有人都送回家,我就去滿城找你?!?/p>
“好啊!”
“到時候我嫁給你。”
“胡說,老娘我還要嫁人呢?!?/p>
“那我就和你嫁給一個人?!?/p>
“朱晚霞,你是不欠抽啊?”
朱晚霞伸著舌頭笑了笑:“不開玩笑了,真心謝謝你,如果真的有一天我忙完了,見到你了,你也嫁人了,那我就做你孩子的干娘,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p>
“教她唱歌跳舞?”
“才不,給她養成一個胖子?!?/p>
其木格哈哈的笑了!
分開的時候,朱晚霞說:“你身在其中不清楚,你這樣的背景,你男人肯定沒在監獄。”
“那他在哪?”
“他肯定會回來娶你的?!?/p>
……
和老吳分開的時候,老吳已經能活動了,他看著其木格說:“你這娘們改改毛病,要不以后嫁不出去。對了,你要是真嫁不出去了,還有我呢,我給你十萬彩禮錢?!?/p>
“滾~”
老吳笑了笑轉身要走,又被其木格一把拽過來,使勁抱了抱。
“后會有期,別再當要債的了?!?/p>
“我回去當警察,專抓人販子的那種?!?/p>
其木格轉身走了,背對著老吳伸出一個大拇指,老吳嘆氣:“這娘們真對胃口,可惜啊,認識晚了?!?/p>
……
幾個月后,其木格畢業靠關系進了刑警隊。
轉年,這個風風火火的丫頭已經變了樣子。長發披肩,牛仔褲,大長腿,帶著墨鏡,悠哉悠哉成了一名刑偵人員。
今天,滿城的第四大街有些堵,兩伙兒人在打架,有幾十個,手里拿著管狀武器。
有人報警,來了兩個警察,一個片警,一個協警,片警準備打電話求援,電話剛打通,被其木格一把奪過。
“你……你干啥???”
其木格把包塞給片警,又把電話還回去,冷冰冰地說:“告訴他們支援來了!”
過了一會兒……
其木格拎著高跟鞋回來了,吩咐著說:“有幾個跑不了的,打個120吧,需要賠償打這個電話?!?/p>
說完,其木格把二孬的名片遞給警察,抽回包,像模特一樣揚長而去。
……
剛走到門口不遠,電話響了。
“我都沒走出去二百米,律師就聯系你了?!?/p>
電話那邊是二孬。
“又打架了?”
“嗯!”
“暫且不管,出大事了。”
“滿城能有什么大事?。俊?/p>
“十一回來了?!?/p>
其木格一愣,手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