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起,知識涌來,夏祺綏享受這種久違的感覺,卻從未發現總有人在默默的關注著她。
鈴聲再次響起,嘈雜聲涌來,夏祺綏趴在桌子上,一轉頭看見年桐正在看著自己,微笑,挑眉。
“怎么了?”
年桐拿下眼鏡,也趴下,些許頭發滑落在眼前,連忙捋至耳后輕聲問道:“你覺得怎么樣?難受嗎?”
夏祺綏聽后輕笑,臉轉到臂彎里悶了一會再轉過來道:“你不用這么緊張,我的身體還沒有這么差。”
年桐不說話,但還是保持這樣的姿勢,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夏祺綏閉上了眼睛,呼吸,睜開。
“你要競選班干部嗎?”
“嗯?”年桐突然沒反應過來。
“你以前不是班長嗎?那你現在還想當嗎?”
“當然,我要當。”年桐不假思索道。
“那你不準備一下嗎?”
“放心,都在腦子里了。”
“放心。”
“啊?”
“所以啊,我放心你,你也要放心我啊。對了,我現在還沒逛過學校呢,只在地圖上看過,放學的時候你帶我逛逛吧。”
“好!咱們學校雖然沒什么可逛的,但該說不說還是挺大的。”
“那休息吧,還有三節課呢。”
“鈴!鈴!鈴!鈴!鈴!鈴!”上課的時間過得也是快極了,放學鈴一響,學生們都像剛剛開籠的小鳥爭先恐后地飛了出去。有的飛去食堂,爭著奪取第一份心意的飯菜;有的飛去車棚,爭著快些回到家;還有的也不飛,也不爭。
年桐拉著夏祺綏在校園里邊逛邊介紹:“七七,你可能不太了解,咱們一級有大約有1200人,分為三個部,理科部400多人,文科部500多人,藝術部200多人。一樓是高二文科,二樓是高二理科、三樓高三文科、四樓高三理科。”
兩人走出教學樓,路過兩個低矮的房間:“這是超市,再向后走時衛生室。不算多大,但東西都很齊全。”
接著年桐指向前方三棟看起來有些年代的矮樓說道:“這是我們的老教室,高一在這上課,因為這里靠兩個操場和實訓樓近,高一的實踐課是最多的。”
在穿過操場向左走,穿過一條較寬油柏路,“這是咱們學校的主干路,連著學校的兩個大門。前面就是我們學校的蓮池,還有蓮廊。左邊這個較低的是大禮堂,大禮堂后面是實訓樓,里面有很多設備,做實驗用的,藝術生在這里上課。”
在路過蓮廊時,兩人看見了一個熟悉身影,這個身影頹坐在長椅上,嘴角青紫,鼻梁破皮,眼睛紅腫。
年桐握緊了夏祺綏的手,沒再說話。夏祺綏拉著自己向前走,年桐想要忽視他,可在馬上要走過他時,夏祺綏說話了。
“明禮,好久不見啊。”
宋明禮抬頭看見了夏祺綏沒搭話。還是那張熟悉的臉,但又有些陌生,時間好像定格了一瞬,沉默,還是沉默。
三人就這樣面對著。宋明禮低下頭,嘴角微微翹起,再次抬頭時雙臂搭在椅背上,頭向左傾斜,臉上多了些不屑,連說出的話也帶著譏諷:“喲,這不是夏大小姐嗎?回來干什么?學習跟的上嗎?”
“你這是怎么了?”夏祺綏沒有管他譏諷的語氣。
“打架,這你看不出來嗎?”
“你為什么打架?”
“想打就打咯。”
“不疼嗎?”
宋明禮看著她,把搭在椅背上的手放下,環在胸前,頓了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的回答:“當然疼了大小姐。”
下一秒,宋明禮看到夏祺綏伸出手拉起自己的手臂,宋明禮下意識跟著站起來,這一刻就像慢放的電影,被帶著向回走。
年桐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直到夏祺綏的聲音傳來:“阿桐,走啊?”才反應過來,跟上前去,超過宋明禮,走在夏祺綏的身旁。
年桐一臉疑問道:“干嘛去啊?”
“去醫務室啊。”
“現在?”
“不然呢?”
年桐回頭看了一眼被拉著的宋明禮對夏祺綏說:“那我不跟著你們了,我去給你買飯。”
“行。”
“你要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夏祺綏回頭和宋明禮對視:“你吃什么?”
宋明禮轉開視線:“雙倍。”
“行,那我在教室等你。”說完年桐便在下一個路口分開了。
宋明禮看著眼前的女孩,感受到她拉著自己的力度:“大小姐知道醫務室在哪里嗎?”
“知道。”
“那大小姐真厲害,這么快就記住了。”
“你不用挖苦我,沒用。”
宋明禮閉嘴,就這么被拉著到了醫務室。
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女人正在柜臺吃飯,抬頭著看見進來的兩人,站身熟悉的拿藥,又熟悉的說:“喲,又來了。”
“您好,包扎傷口。”
醫生拿著藥包走出柜臺看著夏祺綏:“我姓張,叫我張醫生就行,當然張老師也可以。”說著便把包扎工具放在桌子上:“來這坐。”
醫務室是一層大平層,進入大門向左是柜臺,柜臺被巨大的玻璃隔出一個隔間,柜臺的后面是巨大的架子,架子上放著許多藥物,在柜臺右邊是儲物室,在大門到柜臺之間放著四五排椅子,用來打吊瓶用,在這些椅子后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柜臺向左走便是一個個有簾子的病床,現在病床上躺著幾個同學,有的病床把簾子拉上,
宋明禮一聲不吭坐了過去,夏祺綏跟著坐在了旁邊,認真的看張醫生包扎傷口,安靜,非常尷尬的安靜,張醫生不得不開口找一下話題。
“小姑娘看著面生,是幾班的?”
夏祺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說:“我叫夏祺綏,是高二的,這學期才剛剛轉校來。”
兩人雖在對話,可都在看著宋名禮的臉,趙醫生看著他的臉包扎,夏祺綏看著趙醫生包扎的動作。
“哦,難怪,之前是哪個學校的?”
“以前在國外。”
“留學?”
“嗯。”
“那怎么會想著回來上課?這兒壓力這么大,留學多輕松啊?”
“本來就不想出國的,因為我的朋友在這里,出國是因為爸媽生意需要的原因,我在那里沒有歸屬感,現在可以回國了自然就回來了。”
“哦,那你在那里有朋友嗎?”
“有的。”
“那你?”
“最好的朋友在這里。”
夏祺綏和宋明禮的眼神交匯,宋明禮連忙轉移視線,看向張醫生:“哎呀,別說了好了嗎?”
“好了。”張醫生邊收拾工具道:“又沒給你沒給你說話,你還不耐煩了。”
張醫生站起來:“把衣服拉上去。”
“啊?”宋明禮沒反應過來。
“啊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來。”張醫生轉頭看見夏祺綏恍然大悟:“哦~害羞啦?”
“沒有!”宋明禮急忙道,說著便拉起了衣服,胸前、肚子、背后青紫一片,還有許多細小的結痂,有的快要脫落變成疤痕,有的剛剛結痂還在外滲血,看的夏祺綏眉頭緊皺。
“看看,剛結的痂又破了。”張醫生在青紫最嚴重的地方貼上藥膏,嘆了口氣道:“好了。”
宋明禮拉下衣服,走出去。
“哎別走啊,還有藥要拿呢。”
“不拿。”
“那付錢啊。”
“沒錢。”
“我來,我來吧。”夏祺綏忙說,跟著張醫生走向柜臺。
宋明禮走到門口轉身靠著大門,雙手環胸,看向她的后背,她輕輕的站在那里,午后的陽光穿透過窗戶撒在她的身上,她穿著寬大的黑白校服,短發隨著她的點頭滑動,宋明禮回想著剛剛夏祺綏的話和神情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