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槍回到了屋里,越想越不對勁,就給他們中的一個人打了電話。”
“給誰打的電話?”周游頓了頓問道。
“給東子打的電話,大名謝喜東。可是他沒接電話,所以我就挨個都打了一遍,其余打電話的順序想不起來了,你們可以查查我的通話記錄。”那人撓撓頭,回道。
“你再說說,你為什么半夜出現在后山上。”孟凡發話了,他一直緊鎖著的眉頭,這時似乎有些舒展開了。
“當時已經很晚了,我大概又等了兩個多小時,遲遲不見人影,我們又是剛來這個工地,人生地不熟,我只好打了報警電話。”
“接著說。”
“因為他們都是成年人,也沒有什么征兆,警察說他們會在周邊找找看,讓我也去他們可能會去的地方找找,所以我就想到了北荒山。”
“北荒山是我們來之前就能說過的地方,聽領我們來打工的包工頭說,這片山里有座古墳,說不上是清朝還是明朝的,反正是動亂那陣,一個有錢人帶著家眷和金銀細軟逃亡,跑到這山上不幸病故,所以他的家眷就把他埋在這了,一半的財寶都當陪葬品也埋進墳里了。”
孟凡和周游面面相覷,似乎在說他們在這里住了這么多年怎么沒聽說過這個事?
從詢問室走出來,周游撓了撓后腦勺,問孟凡:“現在還去鄧美琳家嗎?”
孟凡說道:“等會再去。”
二支隊原本要去鄧美琳租住的出租屋查驗,他們兩個人被攔了下來,邢越洋調查了鄧美琳去世的那天前后接到的報警信息,發現了這個男子。
這人名叫錢半響,是從外地來打工的工人,因為剛來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所以進入了北荒山找他的工友。
“這人膽子還挺大,大半夜的一個人就敢進北荒山。”孟凡盯著詢問筆錄說道。
“不僅如此,撿到槍他好像也沒有多慌亂,拒那天在警局接待他的警員說,當天錢半響自己一個人平靜地走到警察局門口,正碰到一個警察,問他來做什么,他就從口袋里掏出了這把槍。看起來和今天這樣緊張的狀態完全不一樣。”旁邊的一支隊留在警局的楊學克說道。
周游見剛才他們并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便對丁超說道:“剛才為什么不提那兩具女尸的事情呢?”
“現在還不能提,畢竟這件事還是對外封鎖的,況且這個人和這個案子是不是有關尚未可知,還有那把槍的來歷……”孟凡耐人尋味地說道。
孟凡和周游來到鄧美琳的出租屋,周游一下車便有些驚訝,這是本市的一幢高檔公寓,一個月的租金少說也得兩三萬,他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想看看鄧美琳的工作信息,卻發現鄧美琳并沒有工作。
“走吧。”孟凡拍了拍周游的肩膀,示意他上樓。
兩個人坐電梯來到十一樓,一下電梯便看到旁邊站著幾個警察,隨即喬止方走了過來,沖他們點了點頭。
“怎么樣了?”孟凡接過喬止方遞過來的手套,一邊戴手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經過初步檢查,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收集了一些指紋需要回去后進行鑒定。”喬止方匯報道。
周游也戴好了手套、腳套和頭套走進了鄧美琳的公寓,出人意料的是,這間公寓仿佛是樣板間一樣,幾乎看不出來鄧美琳生活的痕跡,只有簡單的生活物品。
周游到臥室和衛生間看了看,便對孟凡說道:“好奇怪,這里所有的物品幾乎都是全新的,只有這一件東西是舊的。”他指著臥室床頭柜上的一個臺燈說道。
孟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并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同。
“你看這個臺燈的按鈕是觸摸式的,仔細看能看到周圍落了一層細細的灰塵,但是按鈕附近卻是干凈的。”周游蹲在臺燈旁對孟凡說道。
“那這怎么能說明其他東西都是新的呢?我看旁邊的這本書也翻了很多遍。”孟凡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雜志翻看著,這本雜志的頁腳已經有些褶皺了。
“像這種油性紙質的雜志如果只是一般翻看并不會出現這么嚴重的折痕,這本雜志是三個月前的,如果是對鄧美琳來說具有重要意義的雜志或許會翻看多次,但是你看桌子上留下的灰塵,這本雜志周圍一絲灰塵都沒有,而只有臺燈上面有灰塵。”周游仔細的說道。
“說不定是鄧美琳擦了桌子,沒有擦臺燈?”孟凡推測道。
“鄧美琳至少有二十天沒有來過這里了,按理說桌子不可能是干凈的。”周游補充道。
“嗯,的確,這些東西先帶回局里調查。”孟凡對喬止方說道。
喬止方立馬叫了兩個警員過來封裝物品。
周游他們回到局里之后,發現丁超帶領的一支隊已經回來了。
“怎么樣?有什么線索嗎?”丁超立馬問道。
“你先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孟凡打開了筆記本準備記錄。
“嗐,別提了,連個人影都沒見到,鄧美琳的父母都去國外旅游了,根本不知道鄧美琳失蹤的消息,她那個弟弟見了我們就跑,好不容易攔住了,一句話也不說,這不,現在正在里面坐著呢!”丁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有些無奈的說道。
“鄧美琳的父母平時和她不聯系嗎?”孟凡問道。
“電話里她的父親說他們和鄧美琳已經大半年沒有聯系了,之前好像關系一直不好。”丁超回答道。
而這時邢越洋走了過來,對他們說:“現在所有人去會議室,市里派來的督導員已經到了。”
“得嘞!”丁超懶洋洋地站起身來走向會議室。
其他人也一起跟上。
“聽說這個督導員很年輕,說不定還沒你年紀大……”孟凡對丁超說道。
“誰叫我不思進取呢,混了這么多年才當個支隊長。”丁超打趣道。
他來局里已經十多年了,已經快四十歲了卻依舊干著二十多歲年輕人的工作,但是他卻很少有怨言,心態也很積極。
“這位就是市里派來的督導員,徐白,是名校畢業的大學生,已經工作三年了,很受市里重用,如今派到我們局里來工作,我們可要好好向人家學習。”邢越洋向其他人介紹道。
周游看到徐白愣了一下,才突然反應過來,朝徐白使了個眼色,徐白朝他笑了笑,向眾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徐白,今后會和大家一起工作。”
邢越洋帶頭鼓起掌來,而周游這才發現趙西川并不在,或許是趙西川不把這樣的毛頭小子放在眼里,所以干脆不來了吧。
邢越洋又簡單的說了兩句,眾人就散了。
而其他人走后,周游單獨留了下來。
“想不到好幾年不見,你沒什么變化。”周游打量著穿著一身制服的徐白說道,他還是那樣意氣風發的模樣。
“你也是,還和之前一樣。”徐白原本緊繃的站姿松懈了不少,神色也放松了下來,他看得出來剛才那些人并不待見他這個不速之客。
“伯父的身體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但是最近精神狀態不錯,老是念叨你,比起我,你倒是更像他親兒子了。”周游咧著嘴笑了笑。
徐白的嘴角動了動,剛要說什么,警衛員小劉敲了敲門。
“周哥,有人來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