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娩晚吃過早飯后又開始修煉了。
程娩晚主修火系,輔修土系,在金木水火土五大法系中,程娩晚只對這兩系有些天賦,尤其是火系,其他系則廢中之廢。
不過師父跟她說,對于法系來說,五系全修的天才少之又少,基本沒有遇見過,因為五系中水火便相互克制了,不可能同時修煉。
大多數(shù)都是像她一樣的修兩系或三系的,連四系的都很少見。
而程娩晚對火系極有天賦,屬于單系天才,師父相信以程娩晚的天賦和年紀(jì),假以時日足矣繼承她的衣缽。
所有程娩晚修煉十分刻苦,一有時間就修煉,生怕辜負(fù)了師父的信賴。
而此時此刻修煉中的她,五感加強,某個墻角邊傳來的抽泣聲也被她聽的一清二楚。
“餓,好餓”
“我就要餓死了”
“娘我想你,我已經(jīng)四天沒吃飯了,沒有人關(guān)心我”
“娘,孩兒無用,討不到飯吃”
“娘我馬上就可以見你了,我真的好餓啊”一陣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聲后漸漸沒了聲音。
程娩晚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深邃如寒潭,帶著無法觸及的清冷,像是藏匿著千年不化的冰雪。
眸子沒有聚焦地看向某一處,想起了往事,輕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一會后,叫好的飯菜送進來了。
她翻下樓,輕紗般的白衣?lián)P起,干凈利落,提起暈倒在某地的小胖,踮腳又十分輕松地翻回去。
把小胖放在床上,正在想要怎么把他弄醒,飯菜香飄入小胖的鼻子。
小胖鼻子聳了聳,閉著眼睛就站起來,直直地走向桌子。
程娩晚看他起身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已經(jīng)沒事了,。
等小胖睜開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時候,程娩晚已經(jīng)又在閉目修煉了。
小胖一頓狼吞虎咽,如餓鬼撲食。程娩晚叫了很多,幾乎是兩個成年人的份量,等小胖吃飽喝足后,還剩了一點。
小胖也不急,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休息一下后又繼續(xù)慢慢的吃,吃飯是僅剩的一件讓他感覺到開心的事情。
吃完后,小胖坐在凳子上晃來晃去,發(fā)出滿足的飽嗝。
小眼睛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桌上有一吊錢,夠他吃一個月了。
程娩晚這次修煉了很久很久,她正要突破瓶頸,過幾天她就要上山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午飯都沒吃,練到了晚上。
天又黑了,程娩晚看向桌上,錢已經(jīng)被拿走了,反正也是給小胖的。
小二送來食尚樓招牌的菜,遠遠地就瞥見了那白衣女子一塵不染地站在門口。
她神情冷峻,眉如遠山,一雙寒夜般的眸子里散發(fā)點點冷光,讓人敬而生畏。
小二低著頭把菜送進去,都不敢看她一眼,只聽到清泉般的聲音響起“多謝”,連忙道“客氣了您,慢吃啊”
程娩晚一向都是一個人,她不喜歡和那些人一起,看不慣他們虛偽的樣子,總是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fā)出一種距離感。
這個時候程娩晚總會想起夜瀾來,他和別人不一樣,總是來陪她,每次明明她都把話說的那么直接。
夜瀾當(dāng)時看著很傷心,程娩晚略微感到不忍,過不了幾天又是點心又是茉莉蜜茶,說盡好話哄她開心。
程娩晚實在搞不懂,他根本沒有錯為什么還來道歉,他不需要對我這么好,她慢慢開始習(xí)慣夜瀾的存在,只是后來師父知道了…。
她不怪師父,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眼神暗淡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樣,師父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救他,只要我能完成這次的任務(wù),師父就能好好的,夜瀾也能好好的,我就和以前一樣生活,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
幾天后,各方來的人都慢慢聚集在這邪牙山角下,有些是多年的世敵,互相看不對眼,已經(jīng)起了好幾次沖突,最近總是吵吵鬧鬧的。
程娩晚所屬的八會門也派人來了,而她是八會門中暗門的人,她的任務(wù)是暗中派送的,其他人不知。
八會門是當(dāng)今第一宗門,八門各司其位,各顯神通,大放異彩,是含系最多的宗門,五大法系的奇門,煉法器的器門,練丹藥的愈門,化符的符門,暗中執(zhí)行命令的暗門,挑選人才培養(yǎng)的修門,探尋器法結(jié)合的合門,最不受待見供妖修煉的祉門。
八會門正面派出的人程娩晚都很陌生,帶隊的是新上任的器門長老楚攸寧。
楚攸寧今年方二十八,早年間嶄露頭角,一直默默專研法器,創(chuàng)造了冰河之盾和熾熱火之牙兩件大法器,一舉成名,拿下器門長老之位,是八會門最年輕的長老。
楚攸寧帶了四門中最出色的門人,法符器藥十分齊全,他們一到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陽歡一眾視之為勁敵。
楓華閣冰系周旻昊想著打點關(guān)系好和他們一起上山,他問了身旁的好友鄧景祁。
鄧景祁有俊美無雙的五官,眉宇間透入一股英氣,卻又不失溫潤,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嘴唇薄而紅潤,勾起一抹微笑,惹的許多女修頻頻側(cè)目。
鄧景祁刷的一下打開玉骨扇,搖搖頭“此人城府極深,若無相同利益,不可與之共謀”
突然方占成火急火燎地跑來,沖到鄧景祁面前氣喘吁吁的說“景祁,你快走,陽歡公主的轎子已經(jīng)停在門口了,再不跑你就等被抓過去做男寵吧”
鄧景祁頭都沒回,拿起包袱就走,只留一下個從容不迫的背影。
周旻昊聞之色變“這么兇猛?那我要不要去避避”
方占成看著鄧景祁從后門走后,松了口氣“你就不用了,陽歡公主不喜歡重復(fù)的,你這類的她已經(jīng)有了”
程娩晚一個人行動,既不好隱瞞目的容易引人懷疑,又怕被八會門的人認(rèn)出來,早在楚攸寧到場后大概看了一眼來的人就離開了。
邪牙山西側(cè),風(fēng)微微撫過槐花樹落下點點黃色槐花,花香四溢。
程娩晚站在樹下靜靜地等正午的烈日過去,拍落身上的槐花。
楚攸寧在遠處望著,一襲素鏡白衣,纖細(xì)修長的身影在風(fēng)中搖曳,她的身影仿佛與這幽靜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透出一種清冷的孤寂,不禁開口道“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