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云城的夜晚,蟬鳴聲陣陣,輕柔的晚風帶著白天的余熱,輕輕吹過。
“客人,你好,右手邊里面請。”
門邊的迎賓感應器響起了俏皮、稚嫩的童音,這家理發店的布局很奇怪。
入門迎接客人的是一堵墻,左手邊按了一個全身鏡,右手邊是進去的方向。
不得不說如果沒剪好,出門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得有多崩潰。
向右走進,比起剛進門感受到的簡約,這里面似乎天差地別。
屋內,斑駁不平的墻壁上掛著裝飾用的燈,燈光很溫和,不刺眼,給屋內填了幾分溫馨,各種各樣的裝飾品,不難看出這家店的主人打扮的很用心。
一道甜美動聽的女生響起。
“你好哥哥,染頭發。”
椅子上的人抬起了頭,看著她,似一瞬間慌亂的錯覺,但也很快調整過來,低頭繼續看著手機。
女生皺了皺眉,又問了一遍:“你好哥哥,染頭發。”可是回答她的還是只有墻上時鐘走動的聲音。
準備再問一遍時,男生開了口,聲音低沉:“需要我唱一首《氣球》,然后讓你選擇顏色嗎?”
許憶年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剛準備罵街,一個人急急忙忙走了過來,帶著許憶年染頭發去了,多事不如少事,她也沒再在意。
“小妹妹,你別理他,他就是這樣脾氣不是很好,但是他除了嘴毒,人還是很好的。”
許憶年倒好挺好奇,他這樣,來這里的客人都怎么說,不會因為他而換家店嗎?想是這樣想,說她也這么說了。
“這個倒不會,他一般白天會去別的地方工作,只有晚上回來在這做點零散的活,反而因為他的長相,還給店里招了一些客人。”
“他這反倒幫上了忙?!”
“是呀。”
和店員說好顏色之后,許憶年便看起了手機,冷冷清清的班級群里是自己回答了沒多久的“收到”,另一邊的同學群則是陣陣哀嚎,紛紛抱怨著學校不當人。
在晚上10:30,突然通知大家提前一天開學,也就是明天!這無疑是對染頭發貼美甲的學生們一個噩耗。
洗好頭發后,已經12:48,比自己預算的時間還要早。
許憶年準備離開,卻被叫住:“等一下。”扭頭看去是剛進門要給自己唱《氣球》的男生:“你頭發吹干再走吧,別著涼。”
許憶年遲疑了一瞬,點頭答應,反正時間也不緊。
她坐在了她一直坐的位置,擺弄著手機,注意力卻完全不在手機上,平時在理發店洗好頭發她都是直接離開了讓頭發自然風干,以前也沒店員管啊,難道這家店還有“熱心關愛客人”服務?
吹風機的聲音越來越近,指尖穿過發絲留下絲絲溫熱,酥麻的感覺蔓延開來,許憶年抬頭看著鏡子,給她吹頭發的居然是嘴毒的那個男生--白季妄。
“怎么是你?”
男生的神色,沒有多少變化,只輕笑了一聲道:“怎么是我你很失望,你還想要誰,我給你喊過來?”
許憶年沒有再說話,心里雖不爽,但不得不說白季妄吹頭發的技術是真的好,吹風機的熱度很溫和,他的手指在發間穿梭,似乎在編織著兩人之間情感的紐帶。
離開后,許憶年在小區里散步,耳機里播放著輕快的音樂,一切顯的是那么安好,唯獨少女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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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太陽如同一個巨大的火球,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光線刺眼,讓人不敢直視。
綠蔭大道上,女生嬌小,懷里抱著一個箱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許憶年抱起來是有點吃力的。
剛走進班級,喧鬧戛然而止,這讓許憶年不知所措了,把東西放到講臺后才發現自己身后有個人。昨天那位,白季妄。
“咳咳。”門口一道聲音傳來:“讓我看看班里……”
本以為班級里的聲音大得仿佛置身于一個熱鬧的市場的老陳,反倒被安靜的班級搞懵了,尷尬的笑了笑。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去往食堂的路上,很少有人慢慢悠悠的走著,畢竟誰會那么傻想曬黑。
“年年!這!”
這似乎是許憶年和林禾芊之間,少有的默契了,誰先到就給另一位占位置,從高一開始持續到現在。
剛準備走過去入座的許憶年,突然頓住,一個尖銳的女聲爆發:“啊啊!周竹楠又是你!這是我給年年的位置!”
周竹楠,許憶年的竹馬,原本在3班,但因家長原因,被迫和許憶年同班。
許憶年則很平靜盯看著周竹楠的頭發看,才賤兮兮的問了一句:“周竹楠,你昨天那…”
可沒等許憶年把話說完,周竹楠就沖過來把她的嘴捂住了:“姑奶奶,你坐你坐。”說著還夸張的伸出手掌,指向那個位置。
好在旁邊還有位置,周竹楠落座后,便和她們說話。
“對了,老陳說明天高一高二安排每個班四人組隊去春游,咱們仨組隊吧。”
“那還有一個人怎么辦。”
“咱班剛轉來的那個男生,我兄弟咱們四個一起。”
聽到這話的許憶年,嗆了一口飯,想開口拒絕,他們就開啟了下個話題。
總分10分的話,這兩個人她打8.5分,因為她有1.5語。
“你說學校怎么那么好了,馬上下午辦開學典禮,今晚上不用上自習,在操場開電影,明天出去春游。”
“可能因為早開學吧,學校都還沒安排好其他工作,所以我們就放了兩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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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開學典禮,更像是高一高二一起上了一下午的體育課。
校長說話,下面在偷偷做小動作,互動環節,就一整個整活場面。
有的人玩老鷹捉小雞,有的人玩丟手絹。不知道的以為闖入了小學生游戲場地。
好在晚上的電影足夠精彩大家很安靜,也似乎是下午玩累了。
夏夜的天空,繁星點點,如同無數顆鉆石鑲嵌在黑色的天鵝絨上。
許憶年的肩膀被人輕輕戳了戳,扭頭看去是昨天那個人。
白季妄坐在她的旁邊,對她招了招手,許憶年很聽話的湊了過去,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耳邊產生一種酥麻的感覺:“昨天心情不好,說話比較沖,對不起。”
許憶年怔住了,所以這…這是在和她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