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停尸房內氣味更濃,熏得人頭昏腦脹。桑竹戴好手套,準備掀開白布查看傷口。
視覺沖擊讓她一陣惡心,差點把早飯嘔出來。邱葉攙扶住彎腰嘔吐的桑竹,給她順順后背:“沒事吧!”
“沒事!”桑竹再次靠近彩云兒,如此殘忍的挖心手法,真是難得一見。
再仔細瞧,桑竹伸手過去,在肉里拔出一小片的鐵片!“哥哥你看!”有了鐵片的發現,桑竹第一時間分享邱葉。
之前仵作檢查過彩云兒全身,竟沒有發現。楚明軒看見桑竹嘔吐,還以為她查不出什么!沒想到小姑娘挺厲害!
“這鐵片非尋常鐵片,里面還加了鉬、錳、鈷等,十分堅硬。如此破膛并不稀奇。”邱葉將手帕包著的鐵片遞過楚明軒。
楚明軒不但將眼睛轉移視線,還退后幾步:“陳云,查所有鐵匠鋪,看看最近有誰定制了利爪形態的鐵器。”
“原來笑面虎暈血!哈哈哈!太好笑了吧!”捕捉到楚明軒的反應,桑竹偷笑。
興湘館內
“各位大人!我看得清楚,是貓妖!是貓妖殺了云兒姑娘!”彩云兒的丫環小紅唇色發白,說到激動處抽泣起來。
“別怕!把你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桑竹柔聲安慰受驚的小紅。
“那天夜里有些冷,姑娘命我去庫房拿床厚被子回來。我抱著被子回來,就看見窗戶上碩大的貓妖,發出一聲犀利的吼叫,緊接著窗戶上飛濺了好多的血。
我失聲尖叫起來,媽媽和其他姑娘也聞聲趕來。龜奴壯著膽子推開門,就看見……看見云兒姑娘倒在血泊中,周圍都是血。”小紅回憶起,還心有余悸。
再一個是龜奴阿三的證詞
他趕到彩云兒的房前時,媽媽和其他姑娘都在門外。窗戶上的血都已經半干,屋內彩云兒的被子掉在地上,床鋪一片狼藉。
媽媽的證詞里,有一個新的信息。彩云兒貓毛過敏,最討厭貓。好幾次媽媽都看見彩云兒拿棍子打貓的場景。
“這人啊不能做太多的孽,不然老天爺都不會放過她!”楊媽媽雙手合十,請貓妖息怒,別再讓興湘館出事,這生意都不好做,姑娘們拿什么養啊!
其余姑娘
敏純姑娘拉著桑竹,小聲說:“不是貓妖!是個渾身長毛的怪物。速度很快,我沒看清楚臉。”
“那怪物還有什么特征?”楚明軒緊追著問。
敏純見狀又搖頭否認:“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
桑竹握住敏純的手,溫柔寬慰:“別害怕!看見什么就說什么!你放心,有邱神捕和楚大人在,定保你平安。”
我睡得沉,最后一個才往彩云兒住處。走了幾步路,肚子忽然痛起來,便先去了個茅房。上了茅房出來,東墻邊一個長滿黑毛的怪物,扶墻而去。它爬過的磚塊上還殘留著血跡。敏純嚇得咬住食指,才沒有叫出聲來。
海棠姑娘
“聽說你和彩云兒姑娘的關系很好,你說說平日里她和誰最不對付?”邱葉詢問海棠。
“自然是百合,她常常喂養一些流浪貓,那些貓又臟又臭,還經常偷吃廚房的糕點。兩人沒少為此吵架。”海棠又降低聲音:“還有啊,聽說百合外面有個相好,是個鐵匠。”
百合姑娘
“你們懷疑我!不可能是我!”百合震驚臉,接著反問:“是海棠那個賤人說的,若說我嫌疑大,那她海棠的嫌疑比我大啊!誰不知道她和彩云兒是塑料姐妹花,面上笑呵呵,背地里捅刀子。
兩人之間爭奪花魁之位時,拼得你死我活。”
聽到面上笑呵呵,背地里捅刀子,桑竹下意識把視線落在楚明軒的臉上。這海棠和楚明軒還真像!
“她看我!”楚明軒略微不爽,什么意思?
想和哥哥一組審問的,他非要主動和我一組。桑竹嫌棄萬分,全部審問完畢,立刻就跑著找邱葉匯合。
三人匯合,一同前往彩云兒的臥房。邱葉和桑竹并排進入,“哥哥!可有線索?”
“內容雜亂,都在互相推諉。你那邊怎么樣?”邱葉檢查窗戶,并沒有發現腳印。
“差不多!”桑竹唉聲嘆氣,不僅沒線索,還要和這討厭鬼一組。
床榻上用石灰粉區別出彩云兒躺的位子,胸部的失血量最多!床榻離窗戶還有一段距離,為什么血會滲透窗戶!
彩云兒因為覺得冷叫丫環小紅去庫房拿被子,但這床薄被子卻掉在地上。
桑竹抓起被子的一角,貼地面的那一側有很多的血跡。為什么把地上的血用被子蓋住,想掩蓋些什么?
邱葉提出新的思路,彩云兒被挖走的臟器又去了哪里!這或許也是調查的新方向。
房間是個密閉的空間,且沒有留下撬門撬窗的痕跡。兇手如何進入,又如何安全離開。
楚明軒止步在門檻處,看兩人都沒有頭緒,提議先吃飯。
突然明白他為何一定要我哥去大理寺,一個暈血的大理寺卿,怎么勘破貓妖剜心案。
哥哥說見誰都笑的人不可深交,特別是心眼子小的,不知何時他就會擺你一道。
桑竹將彩云兒的房門帶上,聽見幾個姑娘之間吵鬧喧嘩。
原來海棠在百合的房間,找到了彩云兒的青玉花蝶佩。這玉佩是彩云兒每日佩戴之物,怎么會在你的首飾盒里。
“來人啊!抓兇手!是她害死的彩云兒!定是和那個鐵匠聯合!”海棠抓住百合的手腕大喊大叫。
“血口噴人!這玉佩為何在我這!我也不知道!海棠!你曾經在彩云兒的茶水里下過瀉藥,花魁落選,懷恨在心也未可知啊!”百合說著和海棠抓撓起來,你拉頭發,我抓臉頰,互不想讓。
楊媽媽和敏純趕到紛紛拉開她們:“姑奶奶!靠臉吃飯的,別抓臉。”
“住手!都別打了!”邱葉嚴肅一聲呵斥,雙方才停了手。
桑竹從地上撿起青玉花蝶佩,“這屬于證物,應該上交!”
楚明軒豎起一根食指,“已經過去一天,還剩下兩天時間!桑巡捕得更加努力才是!”
“楚大人說的是!”桑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餓!哥哥,先吃飯吧!”
桑竹對著邱葉甜甜的笑,三人一同回大理寺。哪有什么貓妖作祟,做壞事的必定是人為,只是他是如何做到的!
想著案情,桑竹楞楞出神。
邱葉輕聲喚她:“桑竹,飯菜涼了!快吃。”
“哥哥!飯后能陪我回興湘館一趟嗎?我想再看一看。”桑竹詢問。
“趙捕頭找我有事,我得回六扇門一趟!晚上就別去了,明早再去!”邱葉吩咐著,快速扒拉兩口:“楚大人,你們慢吃!”
桑竹望著坐對面的楚明軒:“算了!開口求他,他也不敢進去!一會還是自己一個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