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姐,真要回去?”少年專心的鋤的院子里的草,突然轉(zhuǎn)頭問向一旁悠閑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少女。
“回啊,怎么不回,正好回去辦點事。”
“我可打聽過了,你那便宜父母好像不是很在乎這個親生女兒,倒是對她那養(yǎng)女喜歡得緊,那養(yǎng)女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茬。”
“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少女理了理睡亂的發(fā)絲不可置否。
少年放下鋤頭,坐在顧辭邊上認(rèn)真的分析利弊,循循善誘道:“辭姐~”
“不如還是去我家吧,我家那老頭子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顧辭撫了撫額,“不去,沈念安,少在這忽悠我。”
要真去了,沈家老爺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拉著她鉆研醫(yī)術(shù),還不如去那便宜父母家來得清凈。
*
深夜,醫(yī)院。
“原來我不是爸爸媽媽的親生女兒嗎,明天姐姐回來了會不會不喜歡我啊?”
剛了解情況的顧柔眨著無辜的雙眸強忍著淚水。
她咬咬牙似乎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強顏歡笑著。
“還是我自己離開吧,這樣姐姐應(yīng)該就不會生氣怪我霸占了她十八年的生活了”。
顧母看著病床上剛醒過來的女兒蒼白的小臉,又聽到女兒如此懂事的話不由得更加心疼。
“放心,你是我養(yǎng)了十八年的女兒,在媽媽心里你已經(jīng)是媽媽最寶貝的女兒了,爸爸媽媽又怎么會舍得讓你離開。”
顧母其實也有些看不上那個什么顧辭,她的女兒就應(yīng)該優(yōu)秀聽話,樣樣出眾的大小姐。
若不是顧老爺子不同意顧家血脈流落在外……
顧母心疼的撫了撫女兒的背。
“無論是誰來都撼動不了你在這個家的地位,更何況只是一個粗獷的鄉(xiāng)下丫頭。”
顧柔聞言乖巧的將頭靠在顧母肩上,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第二日,顧家宴會。
“聽說顧家那親生女兒今天要回來。”
“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丫頭,從小在山溝溝里長大,估計沒什么素質(zhì),一輩子算是毀嘍。”
“聽說那女孩在鄉(xiāng)下沒上過學(xué),住的村子也十分落后,養(yǎng)父母也早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來的。”
“鄉(xiāng)下丫頭,哪里比得上顧家小姐的,那才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天之驕女,回來簡直是自取其辱。”
“可不是嘛…”
“也是顧家心善,見她可憐將她帶了回來。”
“……”
賓客們議論紛紛,穿著高檔整潔,口中卻吐著再污垢難聽不過的話語。
宴會正中央的顧柔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的長裙禮服,漆黑的秀發(fā)挽起,大家閨秀風(fēng)范盡顯。
聽著賓客們對顧辭的討論,嘴角微微上揚。
顧辭啊顧辭,有血緣關(guān)系又如何?
山雞終歸是變不了鳳凰,而你永遠(yuǎn)都只是眾人口中的笑話,我才是顧家的大小姐。
“呲—”一輛純黑豪車從遠(yuǎn)處駛來,緩緩?fù)T诹祟櫦覄e墅門口。
等候多時的賓客們好奇的抬眼望去,準(zhǔn)備好好嘲諷一番這剛被認(rèn)回來的土包子。
后排車門被緩緩?fù)崎_,一條修長的腿從車中邁了出來。
“顧小姐……”
顧家管家喚道,將她迎入宴會內(nèi)。
眾人皆舉目望去。
“喲~這是那鄉(xiāng)下的大小姐來了?讓我看看到底長個什么樣,到底也是不過如……”
尖酸刻薄的聲音頓在嘴邊,剩下的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走進(jìn)來的女生眉眼精致,膚如凝脂,卷翹的睫毛下是一雙明澈但又帶著絲絲冷意的眼睛。
一頭奶灰的長發(fā)隨意扎成馬尾,身材高挑。
明明只是穿著普普通通的白色襯衫加牛仔褲,卻宛若明珠。
女孩臉上未施粉黛,卻將宴會上的許多精心打扮、穿著高定晚禮服的小姐們襯得黯然無色。
眾人皆是一驚,沒有料到顧家這傳說中的土包大小姐竟如此艷麗,只是那全身帶著的清冷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賓客們像是看到了誤入塵間的仙女,被驚得呆住了,本以為是個又丑又笨的土包子,沒想到卻如此驚為天人,等反應(yīng)過來,顧辭早已被引入宴會中央。
顧柔觀察到賓客們眼中的艷羨,心中暗暗不爽,不過是一個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的女人,為什么長得這么好?轉(zhuǎn)念一想又冷冷笑了笑,長得好看又如何,不過是個華而不實的花瓶,有什么值得得瑟的。
顧柔收起心中的嘲諷,換上一副溫柔的笑臉向顧辭迎了上去,“這就是小辭妹妹吧,我是你的姐姐顧柔。”顧柔眉眼彎彎,帶著和善的笑意,“妹妹不用緊張,姐姐以后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不要拘束,就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一樣。”
顧辭聽著她說的話,勾了勾唇角。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真是無趣。
果然,顧柔的話音剛落下,周圍的賓客立刻反應(yīng)過來,開始竊竊私語。
“對啊,長得好看有什么用,在鄉(xiāng)下混了十八年,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過是個花瓶罷了。”
“聽說她初中還沒讀完就退學(xué)了,長得也像個狐貍精似的,回來怕不是就是來勾搭男人的吧?”
“還是顧家大小姐善良,對待這種人都這么溫柔貼心,不愧是京城四美。”
顧柔眼中的笑意更深,不過是個土包子還妄想回來取代我的位置,真是不知死活。
顧辭低著眸子,淡漠不語。
顧父顧母走了過來,見兩姐妹已經(jīng)聊上了,倍感欣慰,隨即便向眾人介紹了顧家這位流落在外十八年的二小姐,并表明顧柔仍是顧家大小姐。
宴會過后,認(rèn)祖歸宗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小辭,你的房間在樓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少了什么東西就和保姆說。”顧母說道。
顧辭淡淡的點了點頭,背著自己的包轉(zhuǎn)身上樓。
看著女兒冷淡的樣子顧母不由得有些氣惱,“你看她這像什么樣子,基本的禮貌也沒有,真是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小辭可能只是性子比較冷吧,再說了,也是因為我們的疏忽才導(dǎo)致女兒被人販子拐走,她現(xiàn)在不親近我們也是正常的。”顧父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顧柔也輕聲安慰,“小辭妹妹可能只是剛回來,不太習(xí)慣這里,有些拘束吧。”又輕皺眉頭,“也許是覺得我搶了她十八年的生活,不太開心吧…”
顧柔楚楚可憐的低下眉頭,她絕對不能讓顧父一直對顧辭心懷愧疚,這讓她有了些許危機(j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