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陳澤著手做飯,忽而耳邊傳來了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小兄弟,是你救了老朽嗎?”
循聲望去,老者醒了,打坐在床上。
“傷好了就趕快走,我這里養(yǎng)不起你,我也不想惹是生非。
若是知道你是修仙者,我也不救你了。”陳澤聲音冷冷道。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位老人與前段時間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有著某種聯(lián)系,故而讓老者趕緊走。
老者沒有生氣,只是笑了一下,“小兄弟語氣很沖呀。”
環(huán)顧四周,破漏的茅草房掛著白幡,點著白蠟燭,小兄弟的胳膊處還綁著白袖。
老者喜歡游歷四方,見識多廣,這是人界發(fā)了喪事才會擺弄的。
看來小兄弟語氣冰冷也不無道理。
老者指著周圍小心翼翼出聲詢問:“小兄弟,這是…”
“發(fā)了喪了,你不知道嗎!”陳澤語氣很沖,崩潰喊道,
“我爹娘被你們這些修仙的人害死了!我還救了你,我真的…對不起我爹娘啊!”
說著說著蹲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老者看著逐漸崩潰的小兄弟,心生愧疚,自己不應(yīng)該多問一嘴。
不過他說,被修仙之人害死了,看來小兄弟現(xiàn)在對修仙之人有很大的厭惡,難怪剛剛語氣不好。
想出手安慰,但自己總歸身份不適,便收起了想安慰的心。
陳澤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連忙抹掉眼淚,脖子上的珠子卻露了出來,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這珠子…”老者指著珠子問道,“小兄弟可否能讓老朽看看你脖子上的珠子。”
這顆珠子似乎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盡管不情愿,但還是往身上擦了擦手,將珠子取了下來,遞給老者。
老者仔細觀摩一番,大驚失色,“這是聚靈珠!”
聚靈珠是修仙者仙逝后七魄中的一魄凝聚成的靈珠,只要肉身不死,是可以復(fù)活的,且只有練虛期及以上的修仙之人才能……
老者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你從何而得?”
陳澤一把搶了過來,誰知道會不會又像那幾個殺人兇手一樣,想奪走靈珠。
這可是爹娘唯一的遺物了。
“這是我爹在一個山洞撿的,還有一個玉佩。”陳澤思考后說道,
隨后失落地低下頭,“就是因為那個玉佩,讓我爹娘招來殺身之禍。”
老者露出詫異的神情,能不計后果搶奪玉佩,看來對方也知曉這里面有些許乾坤。
既然如此,那日后遇到這個珠子,興許也會奪去。
沉思片刻后,對陳澤說道:“小兄弟,老朽與你也算有些緣分,為報答救命之恩,這個骨哨贈予你,他日你若有麻煩,吹個哨,我便出現(xiàn)。”
語畢,老者折斷了右手的小指頭,變成了骨哨,隨后隔空一頓狂畫,一些符文若隱若現(xiàn),被骨哨吸收。
被折斷的手指也在這期間重新長出來。
陳澤被老者的這波操作驚得瞪大雙眼。
老者遞給他,緩了好一會才敢伸手接,“謝……謝大仙。”
老者擺手道:“沒什么可謝的,你既救了老朽,那老朽便要還回去。”
陳澤不知該說什么,畢竟,救他非本意。
若不是父親說過的話,可能現(xiàn)在他還在那里待著,也可能被其他人救走了,或者說其他的可能。
老者再次開口:“小兄弟,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走?走去哪?”陳澤滿頭霧水,他能去哪?
老者爽朗地笑了起來,“自然是要與我上山,當我的弟子,當一個修仙者。”
“我……”陳澤沉默了,見識了爹娘是怎么離世的,現(xiàn)在的他對修仙者存有另外的想法。
許是自己以偏概全了,眼前的老人也并非像那幾個這般蠻橫無理。
老者見陳澤沉默不語,便沒有強迫,“既然你不想,那老朽也不勉強你,來日你若想了,便吹吹哨子,那時我依然會當你的師父。”
“好。”陳澤簡單回答道。
“既是如此,那老朽便不打擾你了,老朽喜歡游歷四方,這天氣正好,我要出發(fā)了,來日再來看你,小兄弟。”話音未落,一道光束沖天,老者消失在陳澤眼前,話說完了,人也不見了。
天空中傳來老者的聲音,“小兄弟,來日方長,再見了。”
陳澤聽著遠去的聲音,拿著骨哨久久沉思。
……
幾日后。
為了生計,陳澤一如既往地上山挖草藥。
這次經(jīng)過了父親發(fā)現(xiàn)靈珠的山洞。
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思來想去,他決定進去一探究竟。
做個簡易的火把,剛踏進山洞,一陣暖風向他襲來。
四周漆黑一片,似乎沒有多余的洞口,這暖風是從何而來。
陳澤壯著膽子進入深處。
除了火把照到的地方,其他一片黑暗。
走著走著,陳澤來到山洞的盡頭,此處比洞道大許多,中央儼然放著一塊半人高的石桌。
這似乎就是陳父說過的地方,不過好像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陳澤剛想休息一會,脖子上的靈珠又開始發(fā)著微弱的金光。
不過一會兒,滿墻上都顯示出金色符文。
“這……這是?!”陳澤愕然,這符文與老者比劃出來的符文很相似。
還沒回過神,符文全部向他涌來,穿進他的身體里,刺痛游遍全身。
陳澤抱頭半蹲,表情扭曲,痛苦尖叫著,叫聲徘徊在洞中,直到意識逐漸模糊,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了,黑乎乎的洞中分辨不出方位。
靈珠不再發(fā)光,火把也因掙扎時脫手掉到了地上,熄滅了。
山洞恢復(fù)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陳澤只能慢慢摸索,順著墻體一路摸索出去。
好在只有一條路。
不知過了多久,磕磕碰碰中,陳澤的眼前總算是出現(xiàn)了亮光。
再走一會,終于走出了陰暗的山洞。
剛出山洞,便聽到了嘈雜的聲音,似是一群人在尋找什么東西。
陳澤走了一會,便聽到幾個男子發(fā)出的聲音。
“快,再找找,別遺漏了。”
“三師兄,這天仙子怎么會長在這種地方。”
“是呀三師兄,天仙子應(yīng)該是長在靈力充沛的地方,這荒山野嶺的,不像是靈力充沛的樣子。”
“安心摘就行了,別廢話。”
一頓斥責后,陳澤便沒再聽到聲音。
仔細想想,他們口中的“天仙子”,以前確實遍布山上,現(xiàn)在卻沒有幾根了。
走到下山的路邊,陳澤眼前出現(xiàn)了幾位男子,手中拿著很多他平時挖的草藥。
幾位男子也注意到了陳澤,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領(lǐng)頭男子陳澤好像在哪里見過,一番回憶之后才發(fā)覺,爹娘死的那天,那三個人當中其中一個便是他。
陳澤氣不打一處來。
江承德一眼便看到陳澤身上的靈珠,那靈珠散發(fā)著巨大的靈力,比之前在集市上看到的玉佩靈力更強。
“哦?最近我是撞了什么大運嘛。”江承德挑眉低語,朝著陳澤慢悠悠走過來。
陳澤見殺人兇手向自己走來,心里咯噔一下,隨后咬緊牙關(guān),握緊拳頭。
來人站立在他前方一米,脫口而出:“小兄弟,這珠子…怎么來的?”
“家傳的。”陳澤冷漠回答。
“哦?”江承德玩味看著珠子,“可否借與在下觀摩一下。”
陳澤握住珠子,冷聲拒絕,“不行。”
“恐怕由不得你!”江承德眼神閃過一絲狡黠,欲伸手搶,手碰到珠子的那一刻被一道金光彈開,身體飛出百米遠。
江承德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腳跟,又接著打出一道白色的靈氣漩渦朝少年去,不過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不可思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