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警局附近的停車位。
程方源當即扭頭去看林予：“現在能開始了吧？”
林予看了司機一眼，司機對她點頭，熄火拔鑰匙，然后他來到后面，坐在林予旁邊，只留下程方源一個人在前面。
程方源看著頭疼：“小姑奶奶，趕緊的吧！”
林予玩著手機，眼睛也不抬：“睡覺這種事能有多趕緊，又不是穿衣吃飯，說干就干。”
程方源拿她沒法子，忍住脾氣：“那你醞釀醞釀，我冷靜會兒，反正難受的不是我。”
林予把手機扔在一邊，從車載冰箱里拿了瓶水，程方源看著，不知道她又從哪兒拿出一盒安眠藥，旁邊的司機給她掰了半粒。
林予吃了半粒安眠藥，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睡意，期間還和程方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
“小姑娘，你叫什么？”
“林予，森林的林，給予的予。”
“嗯，名字不錯，將來書上留名也好聽……”
林予不知道程方源都說了些什么，她又陷入了夢境，一個華麗夢幻的夢境。
不同于以往噩夢的血腥、污穢與恐怖。
這次的夢境仿佛來自虛無，頭頂是浩渺無盡的星空，腳下是緩緩流淌的幽藍星河，河中漂浮閃爍著熠熠星光，不知何處而來，又不知何處而去。
林予站在星河中舉目四望，這里靜謐無聲，神秘華麗。仿佛失去了五感，沒有時間，沒有空間。她看見星河中的光點慢慢飄向遠方，不由自主地向著光點漂浮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又不知走了多遠，林予停了下來，她看到了光點匯聚的終點，看清了它們最后匯聚的樣子。
是一個星球。
星空中漂浮著湛藍的星球，周圍還有一圈星軌環繞。
星球在靜靜地自轉，不知為何，她仿佛看見了生命的演化，明明她的眼睛什么都沒看見，但她的腦子里就是出現了那些畫面，山崩地裂，火山噴發，滄海桑田，生命爆發……
她甚至覺得這些畫面是眼前的這個星球硬塞給她的，這太詭異了！
林予心慌意亂，她在夢里醒來的方法是死亡，但是這次她要怎么死亡呢？
不等她想明白，星球似乎又發生了什么變化。
許久后，林予好像看見了星球周圍出現一縷細絲，微不可察，不知從哪里出現，她甚至能感覺到這細絲和星球同根同源……
林予想看個清楚，卻突然感到頭昏腦漲，整個人暈了過去。
“林予？林予！”
她醒來時看見程方源焦急的面孔，他拿著一條項鏈在她面前晃：“林予！你感覺怎么樣？你夢見什么了？你這次怎么死的？又看見那些類人生物了嗎？”
林予揉揉眼坐起來：“我睡了多久？”
司機回答她：“快三個小時了，現在已經下午五點。”
林予讓司機下車在外面等，她和程方源單獨說話。
程方源急急從副駕駛下來，來到剛才司機坐的地方：“你說！你這次夢見什么了？”
林予沒急著回答她，拿著之前喝的半瓶水下車洗了洗臉才回來。
她先問程方源：“我睡覺的時候有什么特別的嗎？”
程方源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隱晦道：“你本身沒有，但其他地方有。”
林予疑惑。
程方源拿著剛才在她面前晃的項鏈：“這條項鏈剛剛一直在發熱，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林予搖頭：“有話直說，別打啞謎。”
程方源嘆了一口氣：“你還是先說說你夢里又看見了什么吧。”
林予組織好語言：“我這次沒有夢見什么天災，也沒有夢見什么變異動植物，更沒有看見類人怪物。我這次看見了一個星空！”
程方源神色凝重：“然后呢？”
林予接著說：“上下都是銀河，里面有許多光點，最后匯聚成了一個星球。而且，明明眼睛看不到，但我好像能感覺到里面在進行生命演化，很奇妙的感受。”
程方源沉默了一會兒：“果然如此么！”
林予看他這副樣子，問他：“什么意思？”
程方源把手里那條項鏈遞給她：“那個星球是不是這個樣子？”
林予奇怪地看他一眼，接過那條項鏈仔細查看。
東西一入手，林予就感覺到灼熱非常，項鏈通體銀色，墜了一個銀珠制成的小星球，周圍還有一圈星軌，還能相互活動，整體不過黃豆大小，很是精巧。
林予越看越心驚，這項鏈的的確確就是她在夢里看見的星球的模樣。
程方源在一邊道：“一模一樣對不對？你剛才睡了三個小時，它就發熱了三個小時。或者說，從你告訴我自己的生日的時候，它在我手里就已經開始發熱了。”
林予不解：“這能代表什么？”
程方源突然來了神，他拉著長腔：“萬事萬物皆講究個緣法，更講究追本溯源，出現這樣的異動，這代表你和這條項鏈有緣，它能保護你。”
林予順著他接話：“所以？
“所以它命中注定就是你的！”
程方源湊到她面前：“我也不給你多要，你和它有緣，我也不好留它，今日就成全你這個緣法，一萬塊錢緣給你！怎么樣？是不是很實惠！”
林予：……
她強忍著脾氣：“你和我扯了半天，還讓我莫名其妙睡了三個小時，就為了讓我買你的項鏈？”
程方源詫異地看著她：“什么叫買？這是緣法，是你和這條項鏈的緣法，更是你和我之間的緣法！這叫緣給你！買多難聽啊！俗，太俗了！”
林予被氣笑了：“行，你不想說實話就算了，項鏈緣給我也行，不過程先生，這世俗意義上的金錢怎么能代表你我之間，哦、還有這條項鏈，代表我們三者之間的緣法呢？”
程方源挑眉：“你待怎樣？”
林予拿著項鏈老神在在：“九塊九，算上那塊五毛的老冰棍十塊四，四舍五入十塊錢，你愛緣不緣！”
程方源氣的跳腳，還沒站直身體就被車頂撞回來，他氣急敗壞：“你打發叫花子呢，還五毛錢的老冰棍，還四舍五入，還愛緣不緣！你怎么不去搶啊！小小年紀心思這么歹毒，黑吃黑啊你！好歹多給點，對半砍也行啊，哪有你這樣搞跳樓價的！”
林予糾正他：“是跳樓緣！”
程方源腦瓜子嗡嗡的，坐在一邊擺手：“三千！再少不給！”
林予報價：“三十，再多不要！”
程方源跟她講道理：“大小姐，你就是按照國際銀價買，它也不能就三十啊，你再看看這做工、這雕刻、這流線、這造型！這是三十塊錢能買到的東西嗎？你這種富家千金跟我這么砍價，你可真是耐著住性子，費得起口舌！你缺那幾千塊錢嗎？”
林予把項鏈戴上：“三百，再多我就真不要了。你不跟我說實話，還想讓我掏錢？當我沒腦子呢！話說回來，這項鏈要是真能讓我擺脫現狀，回頭我給你補錢就是了！”
程方源被她說的心虛，麻利地點開收款碼：“大小姐客氣，三百就三百，您是微信還是支付寶？”
林予從包里抽出三張鈔票：“我給現金！”
程方源收起手機，一臉無語地接過三張紙錢。
接著林予把他攆下來了，程方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是，林大小姐！這也沒多遠，你就不能順路把我送回去嗎？”
林予瞥了他一眼：“你也說了沒多遠，程先生就腿兒著回去吧。還有，項鏈有用也就罷了，要是沒用……”說著她冷冷笑了笑，“明天再說吧！”
“你……”程方源氣得跳腳，看著林予的車開走，在后面大喊，“你晚上可別摘下來！”
直到林予的車子匯入車流不見，程方源整個人才沉默下來，心事重重的往金水花園走去。
晚上七點半。林予在書房盯著那條項鏈出神。
那個程方源藏了很多事，問也沒用，他不會跟她說明白的。看他的反應，這事絕不算小，甚至很是棘手，或者說他也解決不了。
她現在更感興趣的是下午的那個夢境，莫名其妙出現的星球，還有這條一模一樣的項鏈。
這條項鏈剛到她手里的時候還很灼熱，甚至有些燙手，但現在卻沒什么異常，冰冰涼涼，怎么捂都沒溫度，按理說不該如此。
她轉著項鏈墜子上的小圓球，和她夢里一模一樣……
不！不一樣！
林予一驚，她似乎忘了什么？
絲線！
那條星軌上的絲線！
她當時只記得和程方源說星球的事了，根本沒想起來絲線的事，或許那根絲線才是重中之重。風起于青萍之末，越是小細節，越是要注意才對。
林予扶額，她應該加上程方源的微信號的，現在也能直接問他了。算了，明天再去一趟吧。
林予把項鏈戴好，拿出之前記錄噩夢的筆記本，把下午的夢境添上去。
二零二八年七月十三號
下午兩點睡覺。
時間：三個小時。
①環境類似宇宙星空
②腳下有藍色星光漂浮
③光點匯聚成星球，附帶星軌
補充：星軌有纏繞絲線，來歷未知
死亡原因：疑似昏迷
體感：頭暈。
林予翻了翻所有的筆記，共五十七篇，她自高考完就一直做噩夢，至今為止整整三十五天，期間只要是睡著都會做夢，最嚴重的一天睡了五次，體驗了五種不同的死法。
如果項鏈有用，那么這本筆記可以給程方源看看，說不定他能找出些問題，或者讓她套出些話來。
林予戴著項鏈早早地睡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她居然一覺到天亮！沒做夢？
她猛的坐起來，握住脖子上的項鏈查看，依舊觸手冰涼，這東西居然真的有用！
林予當即給貝康千發消息，讓他準備幾樣禮品和十萬現金，她說話算話，今天就去給程方源補錢。
她又從書房里拿出那個筆記本，這東西還是給程方源看看，說不定他能看出些什么。
正在此時，那個筆記本就在她手中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林予一時呆住。她環視整個書房，筆記本確實消失不見了，這怎么回事？
她第一反應就是給程方源發消息，忙掏出手機，可還不等她解鎖，手機也不見了，就像那本筆記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林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已經在夢里見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事物，只是物品消失而已。
她靜靜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卻覺察到腦海中仿佛多了些什么，惹得她的太陽穴很是脹痛。她揉著腦袋，努力地去感受多出來的東西。
好像……是一片空域。
一片無聲無息的黑暗空域，黑暗到連光都無法逃逸出去，它好像就存在于世界中的某一處，亙古不變。
她閉著眼睛，靜靜感受著，里面好像有東西，很奇怪，明明是一片暗黑的虛無空域，但她就是知道那里面有東西……是她的筆記本和手機！
林予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這是怎么回事，這空域是怎么到她身上的，還有，為什么它能吞掉她的筆記本和手機……
不對，不是吞掉，是存放！
她再次閉眼感受了一下，嘗試著把筆記本和手機取出來。果然，在她努力思索表達自己的意思后，筆記本和手機重新出現在她的手中。
林予看著手里的東西，好像沒什么影響，但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被忽視了。
無光的黑暗空域……
時間！
林予忙打開手機看時間，七點二十三分，可剛剛她給貝叔叔發消息的時候就已經七點二十分了。筆記本和手機至少消失了二十分鐘，現在怎么會只有零七點二十三分！
林予回臥室拿出另一部手機比對，七點四十六，果然，這中間差了二十分鐘左右。
怎么會這樣……
那個空域是靜止的嗎？可是怎么會有靜止的空間？它是怎么形成的？怎么突然出現在她身上的？難道和項鏈有關系？
林予看著項鏈陷入了沉思。
她也不急著找程方源了，她身上出現了新的變化，得先弄清楚和項鏈有沒有關系。
她摘下項鏈，嘗試著把它收到空域內。
沒有用，項鏈收不進去。
她又重新拿起手機，試著把手機收納進去。眨眼間，手機不見了。
林予看著那個項鏈，幾乎可以確定，那片黑暗的空間應該就是這個項鏈帶來的。
程方源知不知道這件事？
她重新帶上項鏈，又把手機拿出來。
剛拿出手機，就有人打來了電話，林予靜靜地看著那個號碼，前面幾位數是01186開頭，是林女士打過來的。
林予沒急著接，等了一會兒，直到對方的耐心快耗盡的時候才接通。
電話一通，手機里就傳來林梔發脾氣的聲音：“林予你怎么回事？打電話都打不通，打通了還這么久才接？”
林予翻了翻手機，應該是剛才手機放進空域，所以沒收到信號。她也不解釋，淡淡道：“大早上打電話，我不用睡覺嗎？你有事？”
林梔在那邊吼她：“什么早上，怎么就早上了？”
林予提醒她：“林總連時差都不記得了嗎？”
林梔罕見地頓了一下：“是我太著急了，我問你，張儉的遺產你收了沒有？”
林予回答：“昨天早上簽了文件，剩下的事貝叔叔會處理。您還有事嗎？”
林梔停了幾秒：“林予，你高考也結束了，張儉都死了，國內也沒什么人了，你還是出國留學，我給你安排妥當，到這里和你弟弟好好相處……”
林予打斷她：“我不去，沒事我掛了。”
林梔忙道：“你先等等，我聽貝康千說你這段時間經常做噩夢，身上還不好受，現在怎么樣了？？”
林予無聲笑了笑，帶著若有若無地嘲諷：“我已經好了，林總不必操心，掛了。”
“林予……”林梔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予坐在床前，很久都沒有抬頭。
林予連著兩天都在擺弄那條項鏈，想摸清它的能力，在無人的地方收放物品。她已經能確定，空域的時間是靜止的，原因未知。
直到第三天，林予又去了一趟金水花園。
林予到的時候才早上七點多，遠遠就看見了程方源，她也沒過去，這時候人多，不好談話，正想著要不要讓司機過去叫他一聲，程方源就看見了她。
程方源臉色一變，對她做了個手勢，然后利索地收攤，來來回回好幾趟才收拾完。
他腳步麻利地跑到林予跟前：“你怎么現在才過來，這兩天感覺怎么樣？又做夢了嗎？身上有什么特殊變化沒有？”
林予客氣道：“程先生，我是來感謝您的，這兩天我一個夢也沒做，連安眠藥都沒吃。按照我之前說的，今天來給你補錢。”
程方源聽了這話反而神色凝重：“沒做夢，怎么會這樣？難道直接遮掩住了嗎？”
林予挑眉看他：“遮掩？”
“這不是說話的地兒，你的車在哪兒？還是去你車上聊，沒人聽見。”程方源看見她的車，拔腿就往那邊走去。
林予沒說什么，跟著過去了。
小王看著林予的眼色，把帶來的幾樣禮送給程方源，程方源也不見多高興，板著臉接過來放在車里，一副要和林予長談的樣子。
林予讓小王在車外等著，她上車后按照程方源的意思關上了車窗。
程方源看著林予：“戴上項鏈之后你一次夢也沒做？也沒什么特別現象嗎？”
林予點頭：“夢是一次都沒做，但的確有特殊情況。”
她握住脖子上的項鏈：“這項鏈自從到我身上就一直冰冰涼涼的，完全沒有昨天剛入手的灼熱。”
程方源沒好氣道：“這算什么特殊現象，都說了它和你有緣，觸感冰涼很正常，灼熱才是不正常的，因為它之前在我手里。”又問，“沒其他特殊情況嗎？”
林予沒回答他，反問道：“你剛剛說的遮掩是什么意思？”
程方源跟她解釋：“那些噩夢不干不凈的，這項鏈有靈性，可不就替你遮掩住了，以后你不會再做噩夢了，這是好事。”
林予笑笑：“那你之前為什么要說‘怎么會這樣’？怎么，我不做噩夢不符合你的預期嗎？”
程方源沒能成功轉移她的注意力，深恨自己最嘴快，找補道：“我這不是好奇嗎？搞我們這行的，找個案例也是很不容易的。你情況這么特殊，我還沒研究清楚，現在戛然而止，所以我有些可惜。但幸災樂禍是不道德的，我絕對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
林予點頭：“這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程方源暗自松了一口氣。
但林予話鋒一轉：“你既然不對我說實話，那我身上這些新的變化，你也別想知道了。”說罷她作勢讓程方源下車。
程方源一呆：“新的變化？什么變化？你把話說清楚！”
林予看他：“那你能把話說清楚嗎？”
程方源有些著急，還想推脫：“這不一樣，你先告訴我你身上的變化。”
林予不吭聲。
程方源沒法子，又不能逼她說話，只能跟她和盤托出：“算了算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把話說清楚。你之前的夢對你而言是噩夢沒錯，但在我這里，它是預知夢！”
林予緊緊盯著他：“你是說，我夢里的畫面會變成現實？就在不久的將來？”
程方源嘆氣：“不久，的確已經不久了，我懷疑這些事馬上就會到來。而且，事態會比你夢里的更糟糕。”
林予翻起了自己的小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筆記本：“我之前只是和你簡單說了說，這里面是我從第一次做夢就開始寫的筆記，有很多細節都沒跟你說過。”
程方源忙接過來翻閱：“你怎么不早給我！”
林予也不打擾他，眼看著他越翻臉色越蒼白，急得滿頭大汗，或者說，出了一身冷汗。
良久，程方源才看完，接著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許久后，旁邊傳來程方源嘶啞的聲音：“你當天就應該和我說絲線星軌的事！”沒等林予回答，他又喃喃自語，帶著些許絕望，“……天都要塌了！這么多生命變異的端倪！還有絲線！不如我現在直接自殺！死得還痛快點！”
林予坐在一邊沒吭聲，等他安靜下來。
程方源還在抱頭哀嚎：“讓我死吧……”
等程方源沒了頂級，林予才冷靜道：“你清醒一點，就算我當天就和你說了絲線的事，現在看來也沒什么用，中間只隔兩三天，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你只是晚知道了而已。”
程方源沒有動作，像是受到了致命打擊！
林予看著車窗外，這會兒早已過了早高峰，但路上的車輛依舊川流不息，人們都在為了生活埋頭苦干。這樣的世界，以后就要不復存在了嗎？
見程方源久久沒有反應，林予問他另一件事：“能告訴我項鏈的來歷嗎？”
程方源癱在座位上，聲音低沉：“說來你可能不信，這條星鏈是十幾年前我在海邊潛水的時候撿到的。干我們這行都有些特殊的直覺，這東西一到手我就覺得它不普通，那時候我老家的二叔祖還在世，他老人家也覺得不普通，但具體什么情況又看不出來。”
事已至此，林予也沒瞞著程方源：“我的身上好像出現了一個空域，我覺得應該是項鏈、星鏈帶來的。”
程方源猛的抬頭：“空域？什么樣的空域？”
林予拿自己的手機做實驗。
程方源眼睜睜地看著那部手機消失五分鐘，然后又出現，而且上面的時間沒有變化。
林予告訴他：“我戴上星鏈的第二天早上，這個空域就出現了，只能往里面放東西，我本人進不去，而且星鏈本身也放不進去。”
程方源盯著她：“空域的具體情況呢？”
林予道：“黑暗，寂靜，空虛無邊無際，時空是停滯的。”
程方源陷入沉思：“無邊無際……怎么個無邊無際法？”
林予按著腦袋仔細感受了一番：“我感覺不到邊界，而且……總感覺里面還有其它波動，是錯覺嗎？”
程方源沉默一會兒，答非所問：“空間應該就是星鏈帶來的。我沒時間跟你細說，你聽好了，你的那個空域應該就是個靜止空間，它肯定能囤貨，你最好多囤些東西，越快越好，原因不用我解釋。你自己又有錢，想囤什么就囤什么，多多益善，最好夠你揮霍幾輩子的。囤貨的時候要小心，別讓第三個人知道。”
說到這里，他好像從剛才的絕望中緩了過來，開始瘋狂吐槽林予：“林大小姐！你以后別什么話都往外說，也不怕吃虧，連有空間這種事也跟我說，回頭我要是把你賣了，看你怎么辦！”
林予不解：“不是你問我有什么特殊情況嗎？”
程方源難受：“那你也不能就這么大喇喇地說出來啊，回頭我要是心思不正，肯定纏著你，還好車里就咱倆。”
林予不和他吵：“有空間一定是好事嗎？”
程方源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測道：“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能有這種想法，其實這么說也不算錯。”接著又有些感嘆，“這項鏈在我手里十幾年都沒特殊情況，遇見你倒是什么事都來了。”
林予看他：“你罵我是災星？”
“沒有沒有！”程方源連連否認，“咱們接著說之前的話題，多囤些物資，然后你好好鍛煉身體。對了，一定要多練腦子，最好每天背些東西保持活躍，千萬不能失去理智！”
“保持清醒？災難會讓人迷失神智嗎？”
程方源無奈道：“我倒希望自己是錯的。總之，你做好準備，很有可能你某天醒來，整個世界換了個模樣，生命每時每刻都在受到威脅，需要竭盡全力才能生活下去。”
林予若有所思。
程方源接著道：“你的筆記我帶走了。這樣，你加我個微信，咱們有事微信上聊。”
林予拿出手機加他的微信號：“正好，之前說好的，星鏈對我有用，我現在就給你轉賬。”
程方源今天受到的沖擊太大，收了錢也沒反應，他提醒林予：“你趕緊回去囤物資，現實情況只會比你夢里更糟糕！后面的局勢有多惡劣誰也不知道，還是多做些準備。回頭我要是落難了找你救命去。”
程方源走了，林予看著他的背影，良久才讓小王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