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中年老男人的聲音。
“小妹妹,在看書呢?”
簡單側(cè)眸看去,是一個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男人,西裝領(lǐng)帶凌亂的掛在脖子上,臉頰從眼睛到脖子整個都是通紅一片,雙目迷離的跌跌倒到走向她。
神經(jīng)病,
簡單心里暗罵晦氣,正準(zhǔn)備將手中的書放下離開。
忽然在人群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簡單捏著嗓子回答,“對呀,在看書呢。”
中年老男人看小姑娘乖乖的回答,喝了幾口酒就不清醒的腦子更加暈乎起來,雙手撐在用小桌支起的書本上,擺出一個自以為帥氣有魅力的姿勢,說道,“叔叔家里有比這里更多的書,要不要去叔叔家看······?”
話還沒說完,頭上就被猛地拍了一個巴掌。
“老劉,在干嘛呢?”
李清韻,也就是李警官,咬牙切齒的詢問道。
剛才她就看見了昨天剛見過的小姑娘在這個書攤買書,上面當(dāng)初考慮到她也是一名華人,所以這片華人地區(qū)一直是由她來管轄,沒想到這么巧,今天剛出門巡查治安情況就碰到了。
但她同時也看見了老劉在小姑娘身邊那副人間油物的姿態(tài)。
老劉是她很熟悉的一個人,說起來也不是什么別的好關(guān)系。
是警察與犯人的關(guān)系。
老劉年輕時也算是個人物,趁著前幾年的市場情況好,也是乘上了時代的快車,不說扶搖直上九萬里,至少也是名下資產(chǎn)拿得出手的人了。
但上天不會總是眷顧一個人,憑運氣得到的東西,如果和實力不匹配,將會帶來更大的災(zāi)難。
老劉生意做起來了,自然也想學(xué)別人搞投資,剛開始投進去的錢也確實翻了好幾倍,老劉一嘗到了甜頭,就愈發(fā)不可收拾起來,每天都盯著手機上紅紅綠綠的數(shù)字。
直到一天上午,是個晴空萬里的好日子,老劉卻難以置信的發(fā)現(xiàn)他極為看好的一只投資居然出現(xiàn)了財務(wù)危機,外表光鮮亮麗而里子卻千瘡百孔,現(xiàn)金斷流,財務(wù)上的巨大虧空使這家公司毫無征兆的宣告了破產(chǎn)。
半數(shù)身家全砸里頭的老劉自然不甘心,只能想著從別處賺些回來,那成想以往隨隨便便一丟就能翻出好幾倍的錢,那些時日就像全都投進了大海里,一去不復(fù)返。
直到有一日老劉發(fā)現(xiàn)再也拿不出資金了。
他已經(jīng)一窮二白了。
全部從頭開始,那些年的瀟灑自在就好像是絢爛的煙花,一瞬消失,留不下半點痕跡。
老劉于是每日借酒消愁,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想到了年歲已至中年,還沒有娶老婆。
于是接著酒瘋,在大街上當(dāng)街調(diào)戲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結(jié)果毫無疑問,被人報警抓到了警局。
人到警局之后,拘留留案底,關(guān)在拘留所里也不安分。
每日講著他那些光輝事跡,大嘆老天不公,后啊悔啊的。
讓看守的民警都煩不勝煩。
沒想到今日又開始作亂起來,居然還是一個小姑娘。
想著李清韻從兜里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個便捷手銬,光滑到反光的手銬在她手里閃閃發(fā)光。
“又想戴上了?”
老劉一看見手銬醉酒的腦袋立馬就清醒了七分,還有三分留著裝傻。
“李警官,瞧你這說的,誤會!誤會。”
老劉說著就腳底抹油地跑了。
李清韻將手銬收回兜里。
真是本性難移,晚點再教訓(xùn)你。
“李警官,謝謝你!”
簡單放下手中的書,小跑著過去,兩眼亮晶晶崇拜的看著李清韻,
“算上昨天,李警官已經(jīng)救了我兩次了!”
李清韻看著眼前滿眼崇拜的小姑娘,又暗罵了聲剛才那個老流氓。
真是不要臉,這么年輕的小姑娘也好意思下口。
李清韻摸摸簡單的腦袋,
“誰叫你總是這么不當(dāng)心,”
教訓(xùn)道,
“剛才那個老流氓你看見也不趕緊躲著,還和他說話。”
“我錯啦”,簡單低頭乖乖認(rèn)錯道。
李清韻聽到這聲才算罷休,抬手看時間居然也快到中午了。
想著上次去處理事情時看到的那位不太好相處的富家公子,李清韻說道,
“看著都中午了,姐姐請你吃飯吧。”
“好哇好哇”,小姑娘看起來很開心。
說是請簡單吃飯,可李清韻也沒什么錢在外面吃,最后還是把簡單帶到了家里面。
路上,李清韻幾次回頭,心里有些疑惑,她怎么總感覺好像有人在看她們?
到了家里,李清韻有些不好意思,她每個月工資不多,除了平常的開銷以外,其他的錢也都零零碎碎做公益去了,每日的一日三餐也都是在家里解決的,生活氣息難免多了些,桌子上還有早上沒吃完的剩菜。
“哇,那我可以嘗嘗李姐姐的手藝?yán)玻 焙唵蔚绞遣唤橐猓憩F(xiàn)出很驚喜的樣子,
“我要給李姐姐打下手!”簡單自告奮勇。
李清韻捂嘴輕笑,要是爸爸媽媽還在世的話,肯定會很喜歡這樣的小姑娘的吧。
想著她的心情忽而低落起來,有些傷感。
面對小姑娘疑惑的神情,李清韻調(diào)整好情緒,
“好呀,那簡單妹妹就過來打下手吧!”
此時,傅家傅言的房間里。
一名男子單膝跪在傅言面前,
“屬下辦事不利,那個李警官警惕心很強,屬下差點被她發(fā)現(xiàn)。”
傅言看著桌上剛收到的信件,神色不明。
“罷了,你是笑笑帶出來的,這次放過你,滾吧。”
男子應(yīng)下離開。
傅言看著身旁的言笑笑,
“笑笑,你說他們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呢?”
言笑笑躬身回答,
“少爺,這樣或許反而是件好事。”
“哦?”
“屬下認(rèn)為,這樣反而使少爺擺脫了嫌疑,更有利于少爺計劃的進行。”
“那你覺得,他們會不會魚死網(wǎng)破,直接將計劃告訴那老東西?”
“屬下認(rèn)為不會。”
言笑笑回想起李澤莫對簡單的態(tài)度。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有可能會魚死網(wǎng)破,但是如果加上一個簡單,那么可能性就極小了。
雖然他們兩以兄妹相稱,但他看的出,李澤莫對簡單可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態(tài)度,那樣的愛護和小心,分明是對待戀人的姿態(tài)。
“也是“,傅言將手中的信件用火源燒掉,“他不是還有個妹妹嗎?”
說著傅言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厭惡,真是諷刺,到頭來他也不過是個拿別人家人要挾的惡人罷了。
言笑笑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