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輝撕心裂肺地叫喚著妻子的名字,可是沒有回應。看著黑壓壓一片的河水,他的心驚慌地跳動著,難道它把妻子吞噬了?難道連向她懺悔的機會都不給我?
梁建輝悲痛欲絕,“她不能死!我要她活著!”他沿著河邊瘋狂地奔跑起來,他要把她找回來。
突然,他看見不遠處,有個身影正緩慢地往河里走去,再仔細看看,是她!河水已漫到她的腰身,他狂奔過去,跳入水里,抱住了她……
盡管還沒到冬天,但晚上的河水很涼,梁建輝將妻子抱回家,幫她換下濕噠噠的衣服。
林若霞癡呆呆地坐著,她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
然而她的父親卻很驚訝,他萬萬沒想到女兒竟然會去跳河尋短干傻事,痛苦傷心的同時,他也很生氣。
“若霞啊若霞,你怎么能這么做,你可以不要我這個老頭子,但你不能丟下幼小的兒子啊……”
“爸,爸,爸,您別罵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是人,是我害了若霞啊!”
……
林若霞仍然眼神呆滯,神情木訥,父親和梁建輝說的話她一點也都沒有聽見,只是面無表情旁若無人地呆坐著。
“霞,你別嚇我,你怎么了?”梁建輝看到妻子這個樣子,不禁慌了起來。
“霞,都是我不好,鬼迷心竅,害你變成這樣子!你說句話好嗎?要不你打我,使勁地打。”
“霞,我保證從今往后不惹你生氣,好好地愛你和孩子,給我個改過的機會好嗎?霞,你說話啊……”
梁建輝聲淚俱下訴說和懺悔,絲毫沒有打動林若霞,這讓父親很擔心,難道女兒變傻了?老天哪,你開開眼吧,不要讓我可憐的女兒變成一個廢人啊!
“呱呱呱……”這時孩子哭鬧起來。
林若霞眼睛閃動了一下,她仿佛從遙遠的地方走了回來,頭腦也開始慢慢清醒。“斌斌,我的孩子!”她站了起來,走到父親面前,接過孩子,緊緊地抱在懷里。
孩子到了母親溫暖的懷抱里,不哭了,林若霞卻嚎啕大哭起來,那哀怨、悲涼的哭聲驚天動地,震撼人心。
看著糟糠之妻因哭泣而顫抖的身子,梁建輝淚如泉涌,非常痛心。他不知用什么語言來勸她,愧疚得無地自容。
這一晚,梁建輝沒有回那邊的家,一直陪伴著妻子和孩子,絲毫沒有瞇眼,他生怕妻子再會做傻事。
林若霞也沒有睡,任憑丈夫說了許多懺悔的話,她一聲不吭。聽到雞叫,她知道開攤的時間到了,她突然對梁建輝說了一聲“你去開攤吧。”
“不去了,我要在這里守著你!”
聽梁建輝這么說,林若霞也沒做任何反應,又開始緘口不言了。
一個上午梁建輝帶孩子做早餐做午飯什么的,全包攬了,什么事都不讓妻子動手,只讓她休息,見她不跟自己說話,知道她心里還沒有原諒自己。
“霞,原諒我吧,都是我的錯,我一時糊涂,不小心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以后我不會這樣了,我向你保證……”
就在梁建輝掏心掏肺地說著的時候,林若霞的大姐林若云莽莽撞撞地沖了進來。
“阿輝,若霞,原來你們在這里啊!我早上上班時路過你們的店,不見開門,剛才下班路過你們的店,還是關著門,怎么回事?不開攤啦?”
林若霞呆呆地看著大姐流露出哀怨,梁建輝也愧疚地低著頭,誰都不說話。
“你們到底怎么了?說話呀!為什么不開攤?”大姐急了。
他們還是沒有吭聲。
這時老父親走了過來,他把大女兒拉了出去,將近段時間和昨晚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地告訴了她。
林若云聽完父親的講述,頓時火冒三丈,她又沖進房間,指著梁建輝罵道:
“梁建輝你這王八蛋,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沒良心的人,你忘了我們家還有若霞為了你付出多少代價,如今生意好一點了,就喜新厭舊啦?……”
見梁建輝一直沒有還口,林若云扯住他的衣衫,說:“帶我去找那個林什么翠,我要讓這個狐貍精馬上撿包袱滾蛋!”
“大姐,不用你動手,我回去讓她走就是了!”梁建輝弱弱地說道。
“你去讓她走?不行,不給點顏色她看看,還以為我們是好欺負的!”
林若云放開梁建輝,打算自個去找林曉翠算賬,剛走出房間門,就被妹妹林若霞叫住了。
“大姐,您聽我說。”
林若霞知道大姐的火暴性格,她怕她動手打人,說道:
“大姐啊,其實發生這件事情,不要全怪人家,如果自己坐得正站得直,人家也不會趁虛而入,說一萬道一千都是自己的錯!”
聽了妻子說的話,梁建輝知道她在說自己,他愧疚難當,說道:“大姐,這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我怎么覺得你還在護著那個狐貍精,我真不知道你三姐怎么搞的,找了這么一個人來,簡直就是引狼入室!”大姐又把氣撒在三姐身上。
“大姐,不要怪三姐,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林若霞分辨道。
聽妹妹這么說,林若云也不再責怪三姐,她大聲呵斥梁建輝道:
“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回去把那狐貍精攆走,難道要我出手嗎?告訴你哈,如果逼我出手,那可是沒有好戲看的!”
“好好好,我去!我去!”
梁建輝絲毫不敢怠慢,垂頭低腦地跑開了。
“若霞,你看你傻不傻,怎么能……”大姐責備妹妹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告訴我,大姐為你出頭為你撐腰!……”
就在大姐跟妹妹說著的時候,梁建輝回來了,他手里拿著一張紙條,說這是林曉翠留下的。
大姐接過那紙條和妹妹一起看了起來,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
“阿輝哥,我騎你的單車回家了,以后再也不會出來。這個月的人工錢不用給我了,就拿你這部舊單車抵銷吧。我突然覺得你和若霞姐在一起,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代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吧!”
姐妹倆瞬間五味雜陳,面面相覷,都一時無語,氣也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