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林若云來到的時候,豆漿已磨了一半,粉角的餡料也已炒好。
“咦!今天咋這么早啊,餡料都做好,豆漿也磨得差不多了。”大姐進來就看到情況不同。
“昨晚半夜,斌斌發燒,帶他去醫院看了,要打點滴,打完針已三點多,所以我們就沒有回家直接到店里了。”林若霞說。
“啊!這樣啊。”大姐驚訝地走近妹妹,看著她背上背著的孩子,摸了摸他的小額頭,說:“還有點燒的喲,醫生說是什么病?”
“急性氣管炎。”
“小孩最容易得這種病,今天晚上還要去打針。”
“醫生說,要打幾天呢。”
“哎呀,這么小的孩子,打針特別難。”
“那不是,扎了好幾次才扎中。”
“哎呀,太可憐了!”大姐心疼地說道。
梁建輝繼續磨豆漿,姐妹倆開始包粉角。
大姐突然心心念念地說道:“若霞,姐想跟你商量件事。”
“大姐,您說好了。”
“我想給爸過個生日。”
在林若霞的記憶里從來就沒有見過父親做過生日,他今年也滿六十歲,辛苦了大半輩子,做兒女也應該為他老人家祝壽祝壽。
“大姐,我同意。要出多少錢,大姐盡管跟我說。”林若霞贊成道。
“對,大姐您就說吧。”梁建輝插話道。
“我還要叫你們的姐夫寫封信,跟若彩若雨她們說的,讓她們也回來,到時我們幾姐妹湊錢就是了。”林若云說。
“爸的生日是幾月幾號?”梁建輝問道。
“老人家是講農歷的,十一月初三。唉!我早就想給爸過個生日了,他總是說自己不算老,不做得生日,其實他是在找借口推脫,就是怕我們出錢。”大姐說。
“這次他找不了借口,他滿六十了,算上了壽的老人,大姐,我們要給他過一個體體面面生日,請它個二三十桌的。”
“我贊成若霞說的,爸辛苦大半輩子了,就讓他風光風光一次。”梁建輝說道。
“不過還得先跟他老人家說一聲,要不我怕他生氣,到時好事變成壞事。”
“嗯!若霞你說的極是,爸有時挺犟的,我找個時間回去跟他好好談談,爭取得到他的同意。”大姐說。
……
幾天后的星期天,梁建輝和林若霞的兒子梁斌的氣管炎好了。大姐今天休息,幫妹妹、妹夫賣完早餐,收拾好店鋪,她也和他們一起回了家。
大姐時刻不忘給爸做生日的事,吃過午飯,她就迫不及待的跟父親談了起來。
“爸,我們幾姐妹商量了一下,今年決定給您過個體面的生日。”林若云面對父親小心翼翼地說道。
林水旺頓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想了想,今年自己六十歲了,不能以“不上壽”為借口推脫,于是說道:“我年年都不做生日,過的順順當當的,你們就別折騰啦!”
“爸呀,您養育了我們姐妹幾個,辛苦了大半輩子,為您做個生日是應該的,您就答應了吧!”
梁建輝和林若霞在一旁也為大姐助力,耐心勸說老人,老人最后答應了,但他提出了條件,并且說如不按他提出的條件辦就不許做生日。
他提出的條件就是,不要大操大辦,只請幾個女兒的家里人和梁建輝姐妹的家里人就行了,酒席不要超過十桌。
梁建輝想了想,這樣自己嫁出遠的大姐和妹妹就不要請,他決定告訴嫁的近一點的二姐梁玉英和三姐梁玉芳就行了。
就在梁建輝準備進蓮花村把岳父做生日的事告訴三姐的時候,梁玉芳卻恰巧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哎喲喂,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我說玉芳啊,你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阿輝剛說要進去找你,你就出來了。”林若云笑道。
“早上我拉菜出來賣,剛賣完,這不順便來看看老父親,見阿輝和若霞都不在家,便跑過來這邊看看。”梁玉芳說。
“玉芳啊,農歷十一月初三這天,我爸生日,到時你們一家子出來吃個便飯。”
“噢!好啊好啊。”梁玉芳忙向一旁坐著的林水旺恭喜道:“阿叔,先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老人家慈祥地笑道:“玉芳啊,那天一定要出來哦,一家子全都來啊!”
“一定一定!”梁玉芳連聲回答道。
大家坐著聊了一下確定做生日的菜譜后,突然梁玉芳問弟弟梁建輝道:
“阿輝,那天我在地里見到曉翠了,我問她為什么不出去賣粉角了,她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阿輝是不是你們對人家不好啊?”
梁建輝被問得好尷尬,他在心里叫苦不迭:你這個三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見弟弟和若霞都不說話,梁玉芳追問道:“阿輝,曉翠好像跟我變得陌生了,都不想搭理我,你們到底是怎么對人家的,她可是個挺好的妹崽啊!”
這時林若云忍不住了,她生氣地說道:“玉芳,你真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是嗎?那我來告訴你吧,你幫他們找的那個林曉翠,根本不是什么好貨!”
梁玉芳聽林若云這么說也有點生氣了,說:“若云大姐,你這么說話,我就不愛聽了,我找的人怎么就不是個好貨啦?你可要講清楚哦!她在我們村子里可是人人夸獎的既勤快又聰明……”
“哼!”沒等梁玉芳說完,林若云用鼻子冷笑一聲,說道:“就是因為太聰明,所以短短兩三個月就想拆散別人家庭,逼人家糟糠之妻跳河自殺!”
“啊?”梁玉芳驚訝了,她看看林若霞,見她眼神里流露出憂傷,再看向自己的弟弟,他滿臉愧疚之色,問道:“阿輝,這是怎么回事?”
梁建輝心情很難堪,他很不情愿再提起那件事,但又不得不說:“大姐,三姐,你們都不要爭了,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還是林水旺通情達理,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后做事都要三思而行,不要做違法的事,不要做缺德的事。”
梁玉芳似乎明白了曾發生的事情,她喃喃自語道:“曉翠這人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如今世道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林若云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