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時間在風雨兼程的生活中來到了2006年,梁建輝和林若霞都已年過半百,滿頭花白。
“霞輝早餐店”承租的房子早已由原來磚木結構的平房變成鋼筋水泥結構的樓房,一直由梁建輝夫妻倆租用著。
張彩珍年紀大了,已離開了“霞輝早餐店”,回家帶孫去了,但她還不時會來店里坐坐,話話家常,敘敘舊。
如今“霞輝早餐店”主要還是由梁建輝和林若霞經營,三姐梁玉芳的女兒黎小青輔助經營,生意依舊紅紅火火,熱鬧非凡。
梁建輝的交通工具三輪摩托車今年已換成大眾轎車,每天開攤他都是開著轎車來的,儼然個大老板。
日子雖過得奔奔波波,忙忙碌碌,但苦中有樂,也很充實,而且得到豐厚的回報。最能讓梁建輝、林若霞欣慰而自豪的是,兒子梁斌已在讀國防大學,女兒林燕今年也考上重點師范學院。
這不,梁建輝正開著車,載著妻子林若霞和女兒林燕,直奔火車站,他們要去接放暑假歸來的兒子梁斌。
夏天的陽光明媚燦爛,夏天的風涼快清爽。幾個人站在火車站的廣場上翹首以待。
大約等了十幾分鐘,一個拖著行李箱的年輕小伙子向他們走來了。
只見他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瀟灑,正風度翩翩跟他們揮手致意。
“梁斌哥哥……”
林燕情不自禁地飛奔過去,緊緊地抱住了梁斌,梁斌丟開手里的旅行箱,抱起林燕還轉了個圈圈。
看著這對從小玩到大的兒女,好的如膠似漆,梁建輝和林若霞心里既開心又惆悵,他們想著要把真實情況告訴他們了。
回到家,梁斌坐到外公的身邊,親密無間地跟他老人家交談起來。
梁建輝、林若霞、林燕則在廚房忙著弄菜,他們要為遠道歸來的親人,接風洗塵。
一桌豐盛的菜做好了,色香味俱全,每一道都是可以留住鄉愁的味道,而且滿含著親人的愛和家的溫馨。
梁斌吃得津津有味,滿口留香,大家看著他都特別的開心。
經過幾天的思想斗爭,梁建輝和林若霞決定今晚把林燕的身世如實告訴她。
他們把兩個孩子都叫到了二樓的大廳里。
看著父母一副凝重的表情,梁斌和林燕心里“咯噔”了一下:爸爸媽媽到底要跟我們說什么事情呢?
“你倆先坐吧!”林若霞說。
梁斌和林燕小心翼翼地面對著父母坐了下來。
“燕子,你已長成大姑娘了,九月份就要離開爸爸媽媽去上大學,媽媽想了很久,覺得該把你的身世告訴你了!”林若霞先開口說道。
梁斌和林燕面面相覷,心里“砰砰”直跳。
“燕子啊,我們再也不想瞞你了,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你是我們撿來的。”
因為當時撿林燕回來的時候,梁斌只有三歲,他也不清楚這件事情,所以,此時此刻他們兩都非常驚訝。
“燕子,1987年7月28日凌晨四點多,我和你的爸爸到店里開攤,差不多到門口時發現在店門口的地上有團東西,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嬰兒。
我們看了看,四處黑漆漆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和你爸爸立即把你抱進店里,打開包著你的被子,里面藏著一張紙條。
我們仔細看了看,上面只寫著1987年6月21日出生,其他什么信息也沒有,由于種種原因,我們不敢擅自收留你,把你抱到派出所。
所里民警經過研究討論,問我們喜歡這個孩子嗎,我們說喜歡,后來他們讓我們把你抱回家當女兒。就這樣你來到我們家。”
梁斌和林燕像聽演戲的故事一樣,感覺不可思議。
“這么久就沒有人上門來認領孩子嗎?”梁斌問。
“沒有。你們還記得嗎,就是九年前,我們去泡溫泉時有人說林燕是她的女兒。”
“爸爸媽媽,泡溫泉時那個說燕子是她的女兒的人,你們認識嗎?”梁斌又問。
“認是認識,但不了解。我們只是在城西那邊擺地攤賣粉角時認識的,還跟他們吵過打過呢,后來我們到了城北片開店,他們依舊在城西擺地攤賣粉角,從此就沒有交集了。”梁建輝回答道。
“自從那年泡溫泉,那人說燕子是她的女兒后,他們就沒有來過要回孩子,從這點看,他們也不確定孩子是不是他們的。
從另一個角度看,拋棄孩子的人選擇在‘霞輝早餐店’門口拋棄,說明他(她)是想把這孩子托付給這個店主,他(她)應該在某個角落看著店主把孩子抱起來。
所以可以說這孩子并不是他們親手拋棄的,如果是他們親手把孩子拋棄在店門口,他們應該可以確定孩子是他們的。”梁斌分析道。
梁建輝和林若霞覺得兒子的分析是正確的,這到底是誰把孩子拋棄在“霞輝早餐店”門口的呢?大家又沉浸在思索中。
“爸爸媽媽,那年泡溫泉時,那個人突然說燕子是她的女兒,還說她的女兒右手臂上有顆朱砂痣,這很大程度上說明,有可能燕子就是他們丟失的女兒。”
梁建輝和林若霞頻頻點頭,表示認同兒子梁斌的進一步分析。
這時,一個晚上沒有說話的林燕開口了,她有些激動,說道:“媽媽,為何當時你不承認我是撿來的呢?還死活說我是你親生的,你這不是在騙人嗎?
假如他們真的是我的親生父母,孩子被別人抱走并拋棄了,你說他們該有多么焦急?將心比心,換成是你會怎樣?這么多年找不到孩子的下落,他們會有多么的痛苦!”
林燕說的讓林若霞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的心很痛。
林若霞一直以來很矛盾也很糾結,告訴她實情怕失去女兒,不告訴她又怕以后她責怪自己,所以拖到現在才講出來。
梁建輝語重心長的說道:“燕子,不要責備你媽媽,你媽媽都是因為太愛你,太怕失去你才這么一直瞞著你的嘛!”
“那為什么現在又告訴我呢?”
“那是因為你長大了,可以明白養恩大于生恩的道理,再說現在……”
林燕站了起來,她生氣了,沒等父親說完就漲紅著臉說道:
“爸爸媽媽,你們怎么不想一想,我的親生父母為了找我付出多少,十幾年來他們承受了多少失去女兒的痛苦?你們太自私了!”
林燕說完,“咚咚咚”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啪”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