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今天我和燕子去了城西那邊,找到了那年在沐花溫泉遇到的說燕子是他們女兒的那兩個人。
男的姓張,叫張慶坤,女的姓袁,叫袁雪梅。他們都能準確地說出燕子的出生年月日和被拋棄的時間。
結合燕子右手臂上的朱砂痣,可以斷定他們就是燕子的親生父母。”梁斌對爸爸媽媽如實地說道。
聽了兒子的話,梁建輝和林若霞很平靜,沒有覺得意外,梁斌卻有點驚奇。
“斌斌,其實在燕子十歲那年,我們去友誼飯店吃喜酒回來,我們就有預感,燕子是張慶坤和袁雪梅的孩子。
只是自己覺得含辛茹苦地養了她這么多年,把她給回人家,心有不甘,再說,當時他們也沒有來要回孩子。
那會我們想啊,既然他們那么狠心把孩子丟了,也許也不會想要了,加上孩子還小,所以我一直默默地養著,不提這事。
唉!十九年了,別說付出了多少的辛苦,就感情方面也舍不得,你說她真的要回去,我們如何接受得了?”
林若霞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
“媽媽,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不過,今天我們了解到了,其實當年是林燕的爺爺背著她的親生父母把孩子抱出去拋棄的。”
“啊!這樣啊?”梁建輝和林若霞開始有些震驚,他們想,如果是這樣,這個張慶坤和袁雪梅完全有理由把燕子要回去,燕子也會因此心痛父母從而回到張家。
“不過,爸爸媽媽,我有點感到不明白,燕子的爺爺為什么到死都沒有把孩子的下落告訴他的兒子和兒媳婦。
他們問他,他總是說,把孩子丟到大街上,一個好人撿走了。爸爸媽媽,這老人家是知道你們把孩子撿走的,他怎么知道你們是好人呢?”
梁斌提出了疑問。
“燕子的親生父母為人很差,他虐待老人,不給老人吃飽,所以老人經常出來討吃。他來過我們店好幾次,你媽媽都會給他吃,還給過錢他。”梁建輝說道。
梁斌明白了。梁建輝卻提出了問題:“今天他們說了老人為什么要拋棄孩子了嗎?”
“說了,說是老人重男輕女思想嚴重,所以把孩子丟棄。”
“我覺得,老人不可能這么做,他不像是這樣的人。其實他很愛這個孫女的,那年在友誼飯店吃喜酒,我們都看到了,牛崽把燕子推跌在地,他舉起拐杖猛打兒子。”
“嗯!爸爸,您說的很有道理。”梁斌也陷入了沉思。
“斌,燕子只是生我們的氣,她有話喜歡和你說,你就多關心她,告訴她,不管事情最后怎么樣,都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啊!”林若霞心心念念道。
梁斌微笑一下,說道:
“嗯!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會勸她的。希望你們也要理解她,正因為她太愛我們這個家,所以突然說她是撿來的,她一下接受不了。
她現在是左右為難,一邊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一邊是養育了自己十九年的爸爸媽媽,她真的一時不知何去何從,給她一點時間,慢慢會好起來的。”
“嗯!我能理解,你爸爸也能理解!”林若霞說。
“哎呀,這么整天悶在房間里也不好,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梁斌你就陪燕子多出去玩玩,說不準煩惱就煙消云散了!”
爸爸媽媽真的是很好的人!梁斌在心里感嘆道。本來想,他們這把年紀了,對于這事他們應該是最煩心的,他們卻倒過來安慰年輕人,他們是多么的豁達開朗,善解人意啊,有這樣的父母,何曾不是件幸事!
……
爸爸、媽媽和小青表姐已去了店里,梁斌看天色漸亮,他也要去叫林燕起床了。
梁斌和外公睡一樓,林燕和爸爸媽媽睡二樓。梁斌洗漱完畢就“咚咚咚”地沖上了樓上。
“啪啪啪……”他在拍林燕的房間門。
“燕子,起床啦,太陽……”
梁斌本想說太陽曬屁股啦,突然覺得這么說不妥了,以前他是經常這么說的,因為那時林燕是自己的親妹子,而現在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子了,是張家的女兒,不能隨便跟她說話了。
“燕子,起床啦,太陽已升老高了……”梁斌用另一種說法喊道。
“咔嚓”門開了,林燕呆呆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望著梁斌。
梁斌發現這個林燕也變了,變得中規中矩了,若是以前自己這么早叫醒她,她肯定追出來用手掐你脖子用腳踢你屁股,嘴里還不停地罵道:
“討厭!這么早就吵醒我,太陽都還沒出來,曬啥屁股……”
“燕子,去洗漱一下,我們出去吃早餐,然后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玩。”梁斌一本正經地說道。
林燕洗漱完,回到房間梳頭,她把頭發扎成個高馬尾,然后戴上紅色的鴨舌帽,真是魅力無限,活力四射,青春無敵。
“哇!好漂亮。為什么以前我沒有發現她是這么的美呢?”梁斌在心里嘀咕著。
“走吧,我們去吃早餐。”林燕說。
“想吃什么?”梁斌問。
“螺螄粉。”
“好!就去吃螺螄粉。”
在等早餐的時候,一個中年大叔對他們說道:“靚仔靚女,好般配哦,男才女貌!”
林燕頓時臉紅了起來,梁斌也不好意思,但他們沒有向那大叔解釋。
吃過早餐,梁斌騎著自行車載著林燕來到一個郊外的一顆大榕樹下,兩人坐在粗大彎曲的樹根上。
梁斌把昨晚爸爸媽媽最后跟他說的一番話告訴了林燕,林燕很激動,其實爸爸媽媽和阿公對自己的好,一點不比梁斌哥哥差,完全把自己當親生的。
特別是媽媽,她身有殘疾,爸爸每天都要去開店賣早餐,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大,小時候她每天還要背著自己做家務,她可是要比常人付出更多。
梁斌和林燕玩到傍晚才回家。
他們一個在前面騎著車,一個在后面坐著,兩人在你一句我一句交談著。
突然,車子陷進一個坑里,頓時失去了平衡,梁斌和林燕雙雙倒在了地上,身體相互有了強烈的碰撞。
他們立即爬了起來,林燕羞澀得臉紅耳熱,梁斌則心跳加速,兩人都不好意思起來。
“你受傷沒有?”梁斌問。
“沒有。”林燕答。
接著梁斌又騎上自行車,林燕又坐了上去,雖然一路無話,但心里卻很多想法。
其實感覺告訴他們,他們之間已換了角色,現在他們已不是兄妹關系,而是一種比兄妹關系更加微妙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