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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四靈國志之廢魂青龍

第3章善惡相消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陳千暮耳邊又響起了人聲,她這才慶幸自己只是嚇暈了,沒有被嚇死。

夜里,下人阿才向守在棺材旁的城主胡盛稟告:“老爺,師爺傳了口信來,說訃聞已發,明兒個一早城中百姓便會前來吊唁。”

胡盛不自覺打了個哈欠,“也罷,雖說按例今日需守夜,只是這里也沒什么人,就留你在靈堂里替本官盡孝吧。”

胡盛正要轉身離去,一陣邪風吹進了本就陰氣森森的靈堂,棺木前那一對白燭的火光隨風搖曳,墻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動起來。緊接著,棺材中就傳出了細微的響聲。夜深人靜,胡盛將這異響聽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一緊。

正當胡盛不明所以,打算提著燈籠上前查看之時,“騰”的一聲,棺材中的人竟直挺挺坐了起來。

胡盛和阿才都被這突如其來“詐尸”嚇得哇哇大叫,胡盛跌坐地上叫嚷著“鬼!有鬼啊!”阿才則連滾帶爬退縮到了墻邊。

“女鬼”披頭散發環視了下四周,艱難地從棺材中翻身出來,扶著棺材的邊緣,緩緩挪著步子,用沙啞的聲音道,“水……我要喝水……”。

胡盛坐在地上被嚇得動彈不得,只得大聲疾呼,“來人啊!詐尸啦!救命啊!”

陳千暮無奈嘆了口氣,“哎......不就是詐尸嗎?早料到你們會是這反應。”她走了幾步后停了下來,撩起面前的頭發,露出一張煞白無血色的臉,自顧自道:“活著還真是麻煩,又渴又餓的。”靈堂內的燭火映在她的臉上,光影交錯下她的臉更加陰森了。

不光胡盛和阿才被這恐怖無比的畫面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門口值守的三兩個下人聽到動靜先趕了過來,見到此情此景,也被嚇得四散奔逃。城主府內炸了窩,茶杯、燈籠打翻了一地,四處都是“鬧鬼啦!快跑啊!”的叫喊聲。胡盛也想跑,奈何低頭一看,他竟不自覺尿了褲子。

“這是哪?你又是誰?”陳千暮搖搖晃晃來到胡盛面前,盡力讓自己表現得友好些,可那笑意在旁人眼中就是要吃人的陰笑。

胡盛嚇得渾身顫抖,“我是城主胡盛,啊!不!娘啊,我是你兒子啊,你可千萬別害我啊!”

見眼前的老男人語無倫次地拼命磕頭求饒,陳千暮就知也問不出什么來,只確定了他就是要認自己做娘的城主。

她又轉頭看向站在角落里的阿才,阿才更是胡話連篇,躲在墻角一個勁兒直擺手,“饒命啊,女鬼,啊,不,老夫人,我不是你兒子,假兒子在那邊!”

陳千暮心道:他也不是那個會變怪物的師爺。她一邊摸著自己的臉,好奇這副新的身體到底是何模樣,竟將二人嚇成這副模樣,一邊東瞅西逛,想知道如今身處何地,畢竟周圍的陳設布置似乎與她熟悉的那個世界截然不同。

過了半晌,胡盛見“女鬼”對自己并不感興趣,睜眼偷偷瞧了瞧。“女鬼”臉前的碎發被鼻息吹動,影子在燭火下也是格外纖長清晰,胡盛心道:難道不是鬼?是本來就沒死?可她都已經斷氣七天了!

胡盛極力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著“女鬼”的一舉一動,確認了她就是個活生生喘著氣卻有些虛弱的女子,便顫顫巍巍爬了起來,提著燈籠,壯著膽子上前輕聲試探著問道:“姑娘是大難不死,又......活了過來?”

陳千暮回頭看向胡盛,連頭道:“呃......對!我只是昏迷了,你就是......城主?”

胡盛擠出一個笑臉,“不錯,姑娘救了貴人,是那貴人吩咐下官照看姑娘的。”

陳千暮瞅著胡盛唯唯諾諾的樣子,想起他與那師爺的話,直言問道:“這么說來,現在我的身份算是你娘?”

胡盛尷尬地點了點頭,“姑娘說是便是吧,只是你如今的樣子確實有些不雅......”

順著胡盛所指的方向,陳千暮看向院中的一口水井。她走到井前伸頭一看,水中的倒影身姿曼妙,月光的映照下雖看不太清模樣卻也能分辨出是個妙齡少女。她不知自己哪里不雅了,正要慶幸原主竟生得這么美,一股力量重重地落在了后背上,她一個沒站穩栽進了井中。

井口傳來胡盛的叫罵聲,“快來人!蓋上蓋子!再用大石壓上!人都死哪兒去了?”

井水很深,井口的光亮又很快被堵死,陳千暮在黑暗中撲騰了兩下就因脫力溺水斷了氣息。咽下最后一口氣時她欲哭無淚,心道:“完了!這也太快了,怎么這么輕易就丟了一條命,我還什么功德都沒掙呢!”

冥界,冥王因白無常的妙計賞了他法器“得毋秤”。通過此秤可以一目了然知曉魂魄生前的善惡多少。

一眾鬼侍前來恭賀白無常,都想順便開開眼界見識一下這冥界的不二神器。他們想到的第一個實驗品便是廢魂陳千暮。冥王當初也是用這秤稱了陳千暮好幾次都不偏不倚,這才確認了它的確善惡相消。可這會兒陳千暮剛剛借尸還魂,不知要等多少時日她丟條命才能回來上秤。想到此,眾鬼侍的興致被掃了大半。可就在此時,森羅殿外就出現了那熟悉的擺爛模樣。

千暮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就又被牛頭馬面接回了冥府。

白無常也是始料未及,他前腳剛從陽間回來,屁股都還沒坐熱,陳千暮后腳就跟來了,“這么快就丟了一條命?還真是......效率!”

眾鬼侍隨即起哄,“果然是廢魂,竟這么快就回來了!”

“哈哈哈,不是說它渾渾噩噩無所作為嗎?我看在浪費性命這方面它倒是在行!”

“這么快定然什么都沒做就死了,快將它放到這得毋秤上稱一稱,讓我們也開開眼,看看怎么個善惡相消!”

陳千暮被哄笑著抬上了秤,可結果卻出乎意料。在場眾鬼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驚掉了下巴,就連白無常的舌頭都差點沒收回去。

得毋秤的惡盤重重沉了下去,而善盤則輕飄飄被揚得老高。

陳千暮也驚得三魂丟了七魄,“怎么會這樣?我明明什么都沒做就被人害死了!”

鬼侍們議論起來:“這哪里是善惡相消?分明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魂!”

“不對不對,許是這秤壞了,我親眼見過,冥王大人上次用時就是不偏不倚!”

“難道這廢魂只活了一會兒就殺了上萬人,這可比那惡魂還厲害啊!”

陳千暮發覺不對,“什么惡魂?你們說得是誰?”

“何事喧嘩?”一個威嚴的聲音回響于森羅殿內,眾鬼侍見冥王陰沉著臉進來皆噤若寒蟬。

一向無憂無懼的陳千暮此刻著了急,若得毋秤稱出的是這個結果,下一世可不光是投胎為畜這么簡單,怕是受盡冥界十八重酷刑都難以消弭罪惡。“冥王大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活了不到一天!怎么可能做下這么多惡?”

冥王冷冷道:“白無常不是與你說過了,原主做過些惡事!”

“可她做得惡與我何干?那都是之前的......”

冥王的語氣不容置喙,“你既享受了她的壽數,就應背負她的罪業!”

“你們......你們!哪個冤魂還能比我冤,我死了還要被算計!”陳千暮氣急哭了起來,且越哭聲越大。

冥王不耐煩道:“你這廢魂怎變得如此聒噪?還不速速回陽間去!”

白無常帶走了陳千暮,一路上陳千暮不管不顧罵起他來:“都是你這沒心肝、黑心腸的長舌鬼,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要讓我當這大冤種?”

白無常雖見慣了冤魂哭泣,可此事由他而起,不免憐憫起陳千暮,不僅聽之任之,還勸道:“你倒也不必如此絕望,這不是還剩六條命?還有機會將那秤扳回來。”

“說得容易!你不是沒看見,原主做下的惡都快將秤壓彎了!我得扶多少個老太太才能扳回來?長舌鬼,你倒是告訴我!那原主到底是誰?都干了些什么?”

白無常嘆了口氣,道:“我雖是個長舌鬼卻不能長這個舌,恕不相告。”

陳千暮泣不成聲,“我不活了,不對!我不死不活了,就讓我魂飛魄散吧,也好過受油煎火烤之刑......”

白無常無奈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道,“也罷,我破例告訴你,你雖沒有原主的記憶,可令原主離魂的那東西十分厲害,能幫你自保還能窺他人過往,或許能用它找到原主身份,尋到惡源。”

芽晝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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