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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葉漣漪

第002章心里的刺

這個以不靠譜著稱的張彼得,作為葉凡眾多摯友中不可或缺的一位,以其魁梧的身軀和微微卷曲的頭發(fā)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總愛以一種親昵的口吻稱呼葉凡為“阿葉”,而葉凡,則帶著幾分戲謔,根據(jù)張彼得那頭獨特的發(fā)型,親切地稱他為“方便面”。這個名字,不僅成為了兩人之間獨有的笑料,也見證了他們之間深厚的友情。

張彼得的性格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他那超乎常人的大嗓門。每當課間休息或是上課前的片刻寧靜,他的聲音總能如雷鳴般響徹整個教室,甚至穿透走廊,提前宣告著某種即將到來的熱鬧。“哇啦哇啦,啊哈哈哈哈!”這樣的笑聲,雖然略顯夸張,卻總能瞬間點燃周圍的氣氛。然而,這也為他帶來了不少“麻煩”。記得有一次,班主任老師從前門步入教室,正欲開口講話,卻被張彼得那突如其來的嚷嚷聲打斷了。老師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目光直射向后排的張彼得,嚴厲地說道:“張彼得,你嚷嚷什么!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外表英俊、內(nèi)心單純的大草包!”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像是在批評,但其中也不乏老師對張彼得性格的無奈與包容。而這個被戲稱為“大草包”的張彼得,在中學時期,確實沒少給葉凡和他的朋友們?nèi)锹闊?/p>

那是一個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板上,顯得格外寧靜與溫馨的周末午后。葉凡在家中精心布置,將那張寬大的長桌移至客廳中央,上面擺放著一只古色古香的銅火鍋,準備在這樣一個悠閑的時光里,與幾位多年好友共享一頓簡單卻意義非凡的午餐。空氣中彌漫著即將聚會的喜悅與期待,而葉凡的父母,則以一種近乎默契的體貼,早早地出門,前往自家的店鋪忙碌,為這群年輕人騰出了一片自由自在的空間。

最先抵達葉凡家的是張彼得,他仿佛帶著一陣風,推開門的瞬間,就伴隨著他那標志性的、充滿活力的叫嚷聲。他興奮地講述著自己在《電腦報》或是《大眾軟件》上最新發(fā)現(xiàn)的電腦硬件配置秘籍,以及那些令人熱血沸騰的新款游戲資訊,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對科技世界無盡的好奇與熱愛。他那不加掩飾的興奮情緒,幾乎要掀翻屋頂,以至于葉凡差點沒能在他的“哇啦哇啦”聲中,捕捉到隨后輕輕響起的敲門聲——那是金龍、單朋立和李銘也如約而至的信號。

隨著他們幾位好友逐一落座,銅火鍋下的炭火漸漸被點燃,火光跳躍,映照著每一張充滿期待的臉龐。炭火由黑轉(zhuǎn)紅,釋放出溫暖而誘人的氣息,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歡聚時刻加油鼓勁。就在這時,屈奮進踏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房間,他的到來為這場聚會增添了幾分意外的驚喜。大家相視一笑,無需多言,那份深厚的友情與默契已經(jīng)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詮釋。隨著銅鍋內(nèi)的湯底咕嘟咕嘟地開始沸騰,幾個人的歡聲笑語也隨之而起。

“我剛剛買了一張新游戲光盤,是大富翁四的,正好咱們可以一起玩兒。“屈奮進在那個還沒有普及電腦的年代,竟然自己掏錢購買了一張游戲碟,這確實讓人有些意外。要知道,那時候一張盜版游戲光碟的價格高達10元,而相比之下,學校門口那份僅售3塊錢的炒餅,簡直就像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小吃。對于那時的他們來說,10元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屈奮進這個人,是葉凡再了解不過的了,他對于金錢的執(zhí)著簡直深入骨髓。記得有一次去他家玩,無意間在他收藏的卷子里翻到了一句他親手寫的造句:“亂花一分錢是可恥的!”這句話不僅反映了他對金錢的珍視,也透露出他那種近乎苛刻的節(jié)儉態(tài)度。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愿意花10元去買一張游戲碟,或許這對他來說,是一種難得的放松和娛樂方式吧。

“來來來!玩玩玩!“張彼得可不管那么多規(guī)矩,他那雙大手毫不猶豫地抓起光盤就往電腦的光驅(qū)里塞。葉凡的電腦光驅(qū)向來都是設置為自動播放的,所以還沒等他們打開“資源管理器”,光盤就已經(jīng)開始自動播放了。

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副卡通畫面,伴隨著一個異常嗲聲嗲氣的聲音,不斷重復著“很像寶塔的尖尖”這類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詞匯。緊接著,畫面一轉(zhuǎn),出現(xiàn)了幾個典型的俄式建筑,隨后便是這部卡通片的名稱。正值青春期的他們,心照不宣地迅速捕捉到了畫面背后隱藏的深意——這絕對是一部不適合兒童觀看的動畫片。

“有時候買盜版游戲,里面會夾雜著這些內(nèi)容的。“葉凡轉(zhuǎn)頭看向屈奮進,一邊解釋著,一邊伸手準備用鼠標關(guān)閉這個不合時宜的播放內(nèi)容。

“別,別,別……讓我先看看。“張彼得卻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他的下巴抵在手上,臉幾乎要貼到顯示器上了,葉凡甚至能從他瞪大的瞳孔中隱約看到那些刺激的畫面。他的好奇心顯然已經(jīng)被徹底勾了起來,完全不顧及可能帶來的后果。

提及張彼得,他確實在高中時期成為了“色大膽小”的代名詞。回想起那段時光,葉凡家正好經(jīng)營著電影光盤的買賣,那些來自異國他鄉(xiāng)的影片中,不時會穿插著一些激情四溢的畫面。而張彼得,則仿佛擁有了一項特殊技能,他能在琳瑯滿目的影碟堆中,迅速而精準地挑選出一張歐美電影。

每當他選中目標,就會聚精會神地研讀封面上那簡短的劇情介紹,仿佛是在尋找某種線索。隨后,他會小心翼翼地將光盤放入DVD機中,手中的遙控器如同指揮棒一般,前后微調(diào),那眼神中閃爍著既好奇又略帶羞澀的光芒。令人驚訝的是,他總能奇跡般地找到那些短暫而引人遐想的畫面,并樂此不疲地反復倒帶觀看。

這樣的行為,在當時看來,既是對未知世界的一種探索,也是青春期特有的那份懵懂與好奇。張彼得的“技能”,雖然帶著幾分調(diào)皮與青澀,但也成為了葉凡和他的朋友們共同回憶中一抹獨特的色彩。

未曾經(jīng)歷過“那種事兒”的他,在教室的閑暇時光里,總愛用言語編織出一場場虛構(gòu)的盛宴。記得高二那年,班級正籌備著外出寫生的計劃,每當這個話題被提起,教室里便彌漫著一種期待的氛圍,而“上海”這個寫生目的地的名字,更是如同魔法般,在每個人的耳邊輕輕回響,清晰而誘人。

然而,這份寧靜與憧憬很快就被張彼得的一聲大笑打破。他仿佛嗅到了某種幽默的契機,故意曲解“上海”二字,大聲嚷嚷著:“誰是海?誰上了海?哈哈哈哈…”這突如其來的葷笑話,雖然內(nèi)容老套且略顯無聊,但在那一刻卻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或無奈搖頭,或輕聲笑罵,都明白這只是張彼得又一次的惡作劇。

唯有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這樣的笑料樂此不疲,一次又一次地重復著,享受著那份自以為是的幽默與滿足。他的行為,在旁人看來或許有些幼稚與可笑,但他自己卻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面對這樣的張彼得,葉凡的另一位同學商義終于忍不住,給出了他的最終評價:“我告訴你張彼得,你長大了也就是個那玩意兒無能!”這句話,既是對張彼得行為的一種諷刺,也是對他未來性格發(fā)展的一種擔憂。在商義看來,一個真正成熟的人,應該懂得在適當?shù)膱龊险f適當?shù)脑挘皇且晃兜刈非蟮退椎挠哪源藖砦说淖⒁狻?/p>

回到那天在葉凡家聚會的場景,氣氛溫馨而熱鬧。隨著那部僅25分鐘的動畫片落下帷幕,房間內(nèi)的燈光似乎更加柔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和期待。動畫片雖然簡短,卻像一道開胃菜,成功勾起了大家對后續(xù)活動的興趣。

緊接著,餐桌上那口熱氣騰騰的銅鍋成為了焦點。紅亮的湯底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一盤盤新鮮嫩滑的羊肉片被整齊地碼放在旁邊,等待著成為大家口中的美味。大家紛紛起身,有的忙著添湯,有的則迫不及待地夾起羊肉放入翻滾的鍋中,一場關(guān)于美食的盛宴就此拉開序幕。

在這歡樂的時刻,張彼得卻顯得格外低調(diào)。他悄悄地將剛剛播放動畫片的光碟裝進一個小盒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藏進了自己的背包中。“我回家再看啊,這里施展不開。”他輕聲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這句話一出,大家都心知肚明,張彼得是打算把光碟帶回家獨自享受,畢竟在這樣熱鬧的環(huán)境中,想要靜下心來欣賞那種類型的動畫片確實有些難度。

然而,盡管大家心里都明白張彼得的“小心思”,卻沒有人愿意直接點破。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樂趣和私藏,只要不影響到大家共同的歡樂時光,就無需太過在意。于是,大家繼續(xù)圍坐在銅鍋旁,享受著美食帶來的滿足感,偶爾抬頭相視一笑,那份默契和溫馨在空氣中流淌。

而張彼得,也在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夜晚,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小小幸福——一張光碟,一段獨享的時光,讓他在忙碌和喧囂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片寧靜的港灣。

十分鐘后,也許只有張彼得還沉浸在那部動畫片里,其他人仿佛已經(jīng)忘記剛才的事沉浸在中學生那簡單的“推杯換盞”間。聊“紅警2”,聊“星際爭霸”,聊那些每天都在玩兒的游戲,聊著聊著張濤吞下一口羊肉之后冷不丁的蹦出來這么一句話,“阿葉,咱班女生你喜歡誰?”

此時的我好像在面對一組快問快答,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句:“漣漪。”說出這句話后我好像有些尷尬,但是還是補充上了一句,“我喜歡漣漪。”

“嚯!你喜歡漣漪,你跟漣漪說過話么?”葉凡不知道我說出這個名字居然能有這么大的威力,能把那個此時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張彼得給驚醒。

接著葉凡覺得每個人的目光好像都在注意著自己,大概是他們認為葉凡和漣漪不搭噶吧?

葉凡與漣漪在教室里著實顯得毫無關(guān)聯(lián)。彼時,那間教室共有五排座位,左右兩排皆為相鄰而坐,唯有中間這一排皆是單人獨坐。葉凡和漣漪正處于中間這一排,他居于倒數(shù)第二位,而身材嬌小的她則處于最前端的第一位。在這間教室內(nèi)度過了一年半的時光,她從未踏足過教室的后門,葉凡也從未經(jīng)過教室的前門。每日清晨收取作業(yè)之際,葉凡的本子會經(jīng)由我前方的那些同學依次傳遞至漣漪手中,這或許就是他與她最為接近的時刻了。

正是由于那次偶然在前排匆匆吃下的午飯以及在車棚的那次邂逅,葉凡開始變得與往昔不同,他傾心于她了,鐘情于她那活潑可愛的模樣。

而此刻朋友們望向葉凡的眼神,似乎都蘊含著反對之意。他們的反對不無道理,葉凡和漣漪看上去壓根就不是一類人。倘若將他們二人比作玩具,仿佛并非出自同一條生產(chǎn)線,一個猶如鬼娃娃花子,另一個則恰似哆啦A夢。

“漣漪有什么好的,哪都能摸!”張濤一臉不屑地說道,那語氣中充滿了輕蔑。“嗯,那天我在咱學校路口那看見她了,坐在一輛大摩托后面,嗡嗡地走了。”李銘也跟著附和,他皺著眉頭,眼神里透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就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后,大家仿佛又像失憶了一般忘記了剛才談話的內(nèi)容。只見他們繼續(xù)熱熱鬧鬧地推杯換盞,手中的酒杯不斷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每個人都大口地咀嚼著羊肉片,吃得滿嘴流油,那場景好不熱鬧。

然而,唯有葉凡還沉浸在剛才他們隨口說出的話中,無法自拔。他的思緒被這兩句話緊緊纏繞,怎么也掙脫不開。葉凡萬萬沒想到,這看似不經(jīng)意、隨口而出的兩句話,竟然在日后成為了自己與漣漪相處之中一個深深的、永遠也不可被摘除的刺。這根刺深深地扎在他們的關(guān)系之中,時不時地刺痛著彼此,讓他們的相處充滿了波折和艱難。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刻,這根刺會引發(fā)意想不到的矛盾和沖突,給他們的感情帶來無法挽回的傷害。

趙同小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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