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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一葉漣漪

第067章霍比特家

“葉凡!你知道么?”伴隨著這聲急切的呼喊,猛地推門闖入宿舍的正是何輝煌。何輝煌此人,長相著實有些奇特,那五官的組合仿佛是被隨意拼湊在一起,顯得頗為怪異。他走路時呈外八字的姿勢,每一步都顯得有些夸張,再加上那微微駝著的背,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羅鍋,整個人的形象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何輝煌與葉凡同住一個宿舍,而他和阿亮之間的關系更是非同一般。他們不僅是大專時期的同學,更是高中時期就相識相知的同窗好友。在高中時期,何輝煌就有了一個特別的外號——“和尚”。而這個外號的傳播者,自然而然就是阿亮。阿亮憑借著他那開朗活潑的性格,以及在同學間廣泛的人脈,使得“和尚”這個名號迅速在同學之間流傳開來。從高中到大專,這個外號就像一個獨特的標簽,緊緊地貼在了何輝煌的身上,成為了他們之間深厚友情和共同回憶的一種特殊象征。

去年,在內海市,一場突如其來且來勢洶洶的傳染病無情地爆發了。整個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大伙無一例外地被困在了學校里,正常的生活節奏被徹底打亂。

何輝煌的爺爺,一位年事已高但心懷牽掛的老人,騎著那輛略顯陳舊的自行車,從繁華喧囂的內海市區,一路艱辛地來到了相對偏遠的楊鎮開發區。他手中緊緊握著一個用床單精心包裹好的包袱,略顯佝僂的身軀堅定地站在校門口的欄桿處靜靜地等著。

當時,葉凡怎么也聯系不到何輝煌,出于同學間的情誼和那份熱心腸,他毅然決定代替何輝煌把包裹拿回了宿舍。當打開這個包裹,眾人發現里面大部分都是衣服,想必是爺爺擔心孫子在學校里受凍,特意準備的。此外,還有一盒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豆餡蒸餅,那甜蜜的味道仿佛能驅散心頭的陰霾。剩下的,便是給阿亮和葉凡帶來的兩條香煙。

說起葉凡吸煙,這其中還有一段故事。自從和漣漪分手后,葉凡的心情跌入了谷底,也就在那時,他染上了吸煙的毛病,而這毛病歸根結底還是拜阿亮所賜。那一年,阿亮也遭遇了失戀的打擊,滿心愁苦的他拿來個煙斗,裝滿了煙絲,點著后屋內青煙彌漫。葉凡看著覺得新鮮,便也好奇地嘗了幾口。誰曾想,就是這幾口煙,讓他瞬間頭腦炸裂,那種感覺就仿佛喝了一杯高度數的白酒一樣,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葉凡竟然抽煙抽醉了,身子一軟,猛然就躺在了床上,無論怎么調整姿勢都覺得不舒服。然而,一覺醒來后,神奇的是他頭也不暈了,身體還變得輕快了不少,可與此同時,也從此有了煙癮。

就是那兩條香煙,猶如一條神奇的紐帶,將葉凡、阿亮和何輝煌這三個分別在藝術系、外語系和管理系這三個看似毫無交集的人緊密地聯結成了朋友。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逐漸了解到何輝煌的家境其實并不理想。他出生在一個經濟條件較為拮據的家庭,父母辛勤勞作卻只能勉強維持生計。這種成長環境,正是因為如此,促使他養成了一系列節儉和善于獲取信息的習慣。

為了節省每一分錢,他在生活中處處精打細算。在食堂吃飯,他總是選擇最便宜但能填飽肚子的飯菜;購買學習用品時,他會反復比較價格,尋找最實惠的選擇。而打聽消息這一方面,他仿佛有著與生俱來的敏銳嗅覺。學校里的各種獎學金、助學金的申請信息,他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知曉并做好充分準備;各個社團組織的活動,他也能迅速掌握詳細情況,從而不錯過任何一個可能提升自己、獲取獎勵的機會。

何輝煌的這些習慣,既是生活所迫的無奈之舉,也是他積極面對困境、努力改變命運的有力證明。

今天,這個向來被大家稱為“消息罐子”的何輝煌急匆匆地推門進來,臉上滿是興奮與急切,給了葉凡一個堪稱重大的消息。“葉凡!我從市里回來時,看到專接本要招生考試了,你們藝術系的。”他的聲音響亮而急促。

“啊?哪個大學?”葉凡聽到這個消息,瞬間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驚訝與期待。一直都懷揣著考大學本科夢想的葉凡,這幾年卻因為把過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談女朋友上,從而忽略了去主動打聽招考的消息。而此刻,這個期盼已久的機會終于到來了。

要知道,在那個消息傳播相對閉塞的2003年,招考信息的獲取渠道極為有限。不像如今,網絡發達,各種信息能夠迅速傳播。在當時,招考信息往往也就是學校門口貼著的一張紙,你碰巧看到了,那便是知道了這個重要的消息;要是沒看到的話,也就這么錯過了,根本沒有其他便捷的途徑可以得知。

“工業大學,內海工業大學,內海工業大學服裝設計學院!”何輝煌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頓地重復著說到,生怕葉凡沒有聽清楚。

“我得趕緊回去看看!”葉凡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害怕這次的情況會像幾年前考楊鎮學院一樣,因為自己得知消息太晚而錯失良機,那樣的后果他實在無法承受。

“趕緊去,趕緊去!”何輝煌一邊擺著手,一邊急切地催促著他,眼中滿是對葉凡的鼓勵和期待。

“快去吧!拿幾支煙路上抽!”阿亮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地從盒子里抓出三支香煙,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葉凡的上衣口袋。葉凡此時哪里還顧得上這些,滿心都被報考學校的事情占據,拔腿就跑,朝著長途汽車站飛奔而去。

車還是原來那輛熟悉的611汽車,座位也還是靠窗的那個位置。他像往常一樣,一上車就保持著習慣的姿勢,腦袋輕輕地靠在車窗上。車子剛剛開動,他那濃濃的困意便席卷而來,很快就睡著了,試圖彌補一下這段時間的疲憊。一切都同往常一樣,然而,唯獨這次坐車睡著時沒有做夢,沒有夢見那個讓他刻骨銘心的漣漪。

這是這幾年來他頭一次能夠在腦海中暫時忘記漣漪,全心全意地只想著報考學校的事情。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葉凡的頭腦里又開始不自覺地遺忘著很多過去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來,他也不知道那些遺忘是否正確。畢竟,經歷了這么多年的歲月洗禮,生活中的種種經歷和變化讓他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昔。那些曾經的選擇和決定,在如今看來,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他也分不清當年所做的任何事情的對與錯,那些是非對錯的界限仿佛已經在時間的長河中漸漸消逝,再也無法清晰地分辨出來。

總之,那天葉凡的運氣出奇得好,趕了個正著,順利報考了內海工業大學服裝設計系,并且還果斷報了內海美院的裝潢系。這無疑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重要轉折點,為他未來的發展開辟了新的道路。

報完了名,接下來就該進入緊張的復習階段了。按照藝術類考生一貫的習慣,這個時候通常是要全力以赴地惡補素描和色彩。因為這兩項技能在藝術類考試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衡量考生專業水平的關鍵指標。

在那段時間里,葉凡沒有再回到楊鎮學院,而是選擇留在家里自行練習。他深知,在學校里可能會受到各種干擾,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復習中。家里相對安靜的環境更有利于他集中精力,提高復習效率。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葉凡就已經坐在畫板前,開始一筆一筆地勾勒線條;夜幕降臨,繁星點點,他依然在燈光下專注地調配著色彩。他全神貫注,心無旁騖,每一幅作品都傾注了他的心血和努力。他不斷地挑戰自己,力求在有限的時間內取得最大的進步。

那段時間,葉凡仿佛穿越回了高考前的那段緊張忙碌的惡補時期。三年前的那幾個月,他在家中全身心地投入到畫畫中,心無旁騖,甚至沒有去聯系心中牽掛的漣漪。那時的他,眼中只有眼前的畫板和未完成的畫作,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

三年后的今天,情景竟驚人地相似。他為了應付專接本的考試,再次將全部精力都聚焦在學習上,同樣也沒有聯系還在楊鎮上專科大二的萬芮君。此刻的他,猶如一位戰士,在知識的戰場上奮力拼搏,無暇顧及其他。盡管心中或許對萬芮君有著絲絲的牽掛和思念,但在夢想和前途面前,他選擇了暫時放下這份情感,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備考中。他明白,此刻的專注和付出,是為了能夠迎來更加美好的未來,為自己的人生開啟新的篇章。

在某一個看似平常的日子里,萬芮君竟然出乎意料地主動來到了葉凡家,而且令人意外的是,她還帶來了自己的小閨蜜湯迪。

這個湯迪啊,之所以說她小,主要是因為她個子著實矮小,身高大概也就1米4左右的樣子。然而,她的年齡實際上比萬芮君還要大一些。只是由于個子小的緣故,她看起來就像個還在上初中的小孩兒,充滿了稚氣。當他們三個站在一起的時候,那畫面頗有些奇特,仿佛是爹、娘和閨女一般,形成了一種有趣又略顯怪異的組合。

她和湯迪此次前來這里的目的,據她們自己說是要和葉凡一起畫畫。因為她們也要準備明年參加專接本考試,所以希望能通過一起練習來提高繪畫水平。當然,對于這個原因,葉凡內心當然愿意把它往更好處想,比如是不是萬芮君以畫畫為引子,實則是主動來他家接近他?可真正是不是這個原因,誰也無法確切知曉。在這種情況下,腦子里胡亂猜測也沒有任何實際用處。

于是,葉凡決定支起幾個畫板,大家一起投入到繪畫當中。畢竟,對于葉凡來說,練畫和談女朋友兩不耽誤,這才是最實在、最有意義的選擇。此刻,房間里彌漫著藝術的氣息,他們手中的畫筆在紙上舞動,仿佛在共同譜寫著一曲關于夢想與情感交織的樂章。

那個時間粗略算來大約也就是短短幾天吧?萬芮君就讀于楊鎮,湯迪則在內海市的另外一個郊區上學,由于她們平日里需要上課,所以能夠用來練畫的時間充其量也就是周六日這兩天。

葉凡與萬芮君唯一能夠見面的時間,就局限在這個月里的這八天。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確實挺長的,然而,令人有些遺憾的是,每天的大部分時間最多的也就是畫畫,彼此之間并沒有太多深入的交流。

每天傍晚,當夕陽的余暉灑在地面上,葉凡都會細心地收拾起畫板,然后親自把萬芮君送到附近的公交站。他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萬芮君上車后,才轉身離去。接著是湯迪,她家住得相對較近,葉凡會騎著自行車把她送回去。

記得第一次送她回家時,路是湯迪指的。當葉凡的自行車騎到那里時,他驚訝地發現那條路線竟然是葉凡家到漣漪家的方向。那一刻,他的思緒仿佛被瞬間拉回了過去,不自覺地就習慣性地騎到了餃子館那條路上。曾經在這條路上,他或許有過許多美好的回憶,也或許有過一些難以忘懷的經歷。此刻,那些回憶在他的心頭微微泛起漣漪,讓他的心情變得有些復雜。

湯迪趕忙告訴葉凡騎錯了,著急地說道:“應該拐到后面的一條小道里。”當葉凡騎到小道兒時,內心不禁一陣震顫,他驚訝地發現那條小道兒竟然是漣漪在他家那晚后,他倆一起回她家的那趟道。

騎到那里時,葉凡心里瞬間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別扭之感,那種感覺仿佛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于是,他下意識地加快了自行車的速度,試圖逃離這讓他心緒不寧的地方。

就在那時,速度很快的情況下,湯迪貌似摟了葉凡腰一下。湯迪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葉凡知道,由于經過那條路時,他心里那股別扭勁兒會不受控制地涌上來。所以,送湯迪回家也就是僅僅那么一次,他再也不敢了。

他會睹物思人,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如同潮水一般不斷在他的腦海中涌現。過去那段令人難熬的時光,猶如一場噩夢,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他究竟是用了多長時間才從那段陰影中艱難地走出來的,他自己也說不清。但他清楚地知道,他可不想再回到過去,不想再次陷入那無盡的痛苦與折磨之中。他還想好好地活著,去擁抱新的生活,迎接新的開始。

到了湯迪家樓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破天荒的熱情邀請葉凡上去看看。葉凡聽聞,臉上瞬間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心中同時還涌起了一絲害怕。他站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心里不停地叨咕著:“這莫非是閨蜜幫忙測試?難道是萬芮君借助湯迪來測試自己的忠誠度?”各種猜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翻騰,讓他一時不知所措。

然而,事實證明他確實是想多了。沒辦法,雙魚座的性格往往就是如此,充滿了豐富的想象力和敏感的情緒。而葉凡在這方面簡直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的心思細膩且復雜,總是容易對各種情況進行過度的揣測和擔憂。或許正是這種性格特點,讓他在面對這樣的邀請時,無法像其他人那樣輕松坦然地應對,而是陷入了糾結和自我懷疑的漩渦之中。

進入湯曉迪的家里,葉凡看到眼前的景象,差點抑制不住自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先前葉凡就說過她的身高僅僅一米四幾,可當真正親眼目睹屋內的陳設時,還是被震驚到了。沒想到家內的一切布置都如同“霍比特人”的家一樣,小巧玲瓏得讓人忍俊不禁。那一張張小小的桌子,仿佛是為迷你世界特制的;小小的椅子,似乎一坐上去就會擔心承受不住重量;還有那小小的沙發,看起來就像是給玩偶準備的。

這些有趣而獨特的景象,后來竟然變成了葉凡和萬芮君在一起時的溫馨談資。每當他們回憶起這些,臉上都會洋溢著溫暖的笑容,彼此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那段時光的懷念和對彼此分享這些小秘密的親昵。那些關于湯曉迪家的奇特描述,成為了他們感情交流中的獨特紐帶,讓他們更加了解彼此,也讓他們的關系更加親密無間。

趙同小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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