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聚會,和誰啊?”高雯雙手抱在胸前,微微皺起眉頭問道。
“還是李旺杰、張濤他們……”葉凡一邊回答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自己的背包準(zhǔn)備出門,眼神有些躲閃,他沒有提到這次聚會中仍有的漣漪,似乎在刻意隱瞞著什么。
“一個月里居然聚兩次,這些人也夠閑的,還去李旺杰家的洗浴么?”高雯撇了撇嘴,繼續(xù)追問。
“不去了,不知道,聽他們安排唄!可能是去網(wǎng)吧打游戲吧?”葉凡隨口回答著,語氣中透著一絲敷衍,心里卻在想著與漣漪見面的場景。
“嗯,快去吧?每天兩點一線的,出去多玩玩也好。”高雯無奈地回答道,轉(zhuǎn)身走進了廚房。
葉凡匆匆出了門,乘上地鐵往市北的方向駛?cè)ァEc李旺杰的聚會不假,但時間卻定在了晚上。此時的葉凡早早出去,其實有著自己的小心思。他是為了去市北鐵道邊兒上那家酒店與漣漪再次見面。漣漪為了這次見面,昨夜就已經(jīng)從BJ趕來,并且獨自在酒店中住了一晚。她滿心期待著與葉凡的重逢,一夜未眠,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著與葉凡相見時的種種情景。而葉凡在地鐵上,心情也格外激動,心早已飛到了那家酒店,想象著見面時的第一句話該說些什么,第一眼看對方的眼神該是怎樣。
“漣漪!”葉凡迫不及待地推開酒店房間的門,甚至都來不及放下手中的東西,漣漪就如同一股熱烈的旋風(fēng)撲向了葉凡。瞬間,兩人相擁在一起,一段熱烈而纏綿的親吻之后,仿佛點燃了內(nèi)心深處壓抑已久的火焰,兩個人便開始進行每次見面必須要進行的事情。
一段時間之后,兩個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氣,精疲力竭地躺在那里,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靜謐而安詳。此時,回憶又如潮水般涌來。
“上次聚會時碰腳丫的感覺還記得么?”葉凡眼神中帶著一絲溫情,輕聲問道。
“當(dāng)然記得,那感覺就像是20年前一樣!”漣漪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澀的時光。
“對了,這個東西給你。”葉凡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從放在床邊的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黑色的盒子。
“啊!你把它帶來了。”漣漪驚喜地接過那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14年前被葉凡要回去的那塊兒竹節(jié)掛墜。
“福壽如意節(jié)節(jié)高,你還記得它么?”葉凡目光專注地看著漣漪,聲音中充滿了期待。
“當(dāng)然記得了,我的記憶可比你好!在你那兩年,然后在我這七年,最好又在你那十四年。”漣漪輕輕地撫摸著掛墜,仔細地計算著這掛墜在雙方手上的時間,思緒也隨之飄遠。
“我不是說這個,這掛墜無論在誰那,都是我的,你還記得2003年我把她放到你那時的意義么?”葉凡的眼神變得深邃而熾熱,緊緊地盯著漣漪。
“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時是在我們家餃子館的小黑屋里,可能就是你給我裝電腦那次。你當(dāng)時把那個掛墜放在我手上,之后說了一句話,漣漪,這個東西是我出國前我媽媽送給我的,它跟我去過很多地方,現(xiàn)在我把她放在你那,你要記住,只要它在你那就證明我愛著你,無論我在不在你面前都愛你。”漣漪的眼神中閃爍著淚光,完整而清晰地敘述著當(dāng)時的情景,仿佛那一幕就發(fā)生在昨天,每一個細節(jié)都歷歷在目,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
“你怎么什么都記得這么清楚?”葉凡滿臉驚訝地問,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疑惑。
“嗯,2003年夏天走散之前的所有情景都在我腦子里,就像刀刻斧鑿一般。”漣漪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道,那堅定的神情仿佛在訴說著這些回憶對她來說是何等的珍貴與不可磨滅。
“現(xiàn)在我把它拿回來了,依然放在你那!”葉凡溫柔而堅定地說,目光中飽含著深情與信任。
此時此刻,漣漪瞬間明白了葉凡的意思,臉上綻放出如花般燦爛的笑容,很開心地把那串竹節(jié)翡翠掛墜掛在了自己的頭上。那掛墜在她的發(fā)間閃爍著溫潤的光芒,仿佛也在為兩人的重逢而喜悅。
當(dāng)酒店時間提醒的電話再次打來時,那尖銳的鈴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溫馨與寧靜,他倆這才意識到一上午的時間已經(jīng)悄然過去。無奈地兩人只能極不情愿地收拾起隨身物品,緩緩離開酒店。酒店的位置就在已經(jīng)去世的漣爺爺家的路口,“去我爺爺家看看吧?”漣漪滿懷期待地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戀。
“現(xiàn)在不是被二伯鎖著門么?又進不去!”葉凡皺著眉頭回答道,臉上帶著一絲無奈。
“去嘛!去看看!”漣漪做出了撒嬌狀,雙手拉著葉凡的胳膊輕輕搖晃著,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好!走!”一般面對漣漪這樣的表情,葉凡都會心軟讓她如愿。憑借著之前一次的記憶,順著那條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路,他們走到了漣爺爺家的樓下。漣爺爺家住在四樓,漣漪先是在樓下駐足張望著,“陽臺上是不是有人晾著衣服?”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和緊張。
“沒有!沒有!”葉凡也仰起頭努力向上張望著,脖子都抻得長長的。
“你看看是不是那扇窗戶只開了紗窗?”漣漪一邊瞇起眼睛虛看著,一邊急切地問著,神情中充滿了疑惑與期待。
“沒有!沒有!沒有人的,你放心吧!”葉凡說完話,便毫不猶豫地徑直朝樓梯走去,腳步匆匆,仿佛帶著一股急切的勁兒。一口氣上了四樓,漣漪則緊緊地跟在他的后面,一步也不敢落下。
“這門上貼的單子都去年八月份的了,肯定沒有人過來!”葉凡語氣篤定地說,那斬釘截鐵的樣子仿佛對此深信不疑。漣漪則湊上前去,仔細地看看木門上貼著的那張暖氣費滯納金單子上的日期,看完后又把眼睛湊到細小的門縫處,試圖看看屋里的情景,可最終什么也沒看到,滿心的期待落了空。“走!”
“嗯!”葉凡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隨手把手中的一把折疊傘放在了樓道堆放的一堆雜物上。
“今天預(yù)報有雨的,你把傘放在那要是晚上下雨怎么辦?”漣漪不禁擔(dān)憂地問,眉頭微微皺起。
“沒事的,你二伯那樣的財迷,看到那把傘一定會拿走的。我念了咒,那把傘就相當(dāng)于一個華蓋,他只要是舉著就沒好命!”葉凡憤憤地說,臉上帶著一絲惱怒。
“嗯,不孝順爺爺,讓他沒好命!”漣漪說這句話時似乎有點咬牙切齒,那憤怒的神情仿佛要將心中的不滿全都宣泄出來。
當(dāng)葉凡和漣漪滿心失落轉(zhuǎn)身要下樓時,就在這一瞬間,對面人家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誒,你們是誰啊?”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那人是漣爺爺?shù)泥従樱凑f不該不認識漣漪才對。緊接著那人又說出一句,“哦!二哥家的親戚吧?這兩天他都不在,你們打電話聯(lián)系聯(lián)系吧?”葉凡聽到這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知道這個人口中的二哥應(yīng)該就是漣漪的二伯。只不過,這位鄰居不認識漣漪,反而對二伯印象還很深,這件事在他心中感覺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但又一時說不上來。他不禁暗自琢磨,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難道是因為二伯平日里的行為比較高調(diào),所以才讓鄰居印象深刻?還是因為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葉凡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個疑問,眉頭也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非要和二伯搶這個房子么?”葉凡轉(zhuǎn)過頭去,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輕聲問走在后面的漣漪。
“不是我跟他們搶,是他們跟我們搶!”漣漪說這話時,突然眉頭緊鎖,臉上瞬間布滿了陰霾,語氣中充滿了憤懣與不甘。
“嗯!漣麗呢?現(xiàn)在怎么樣了?”葉凡緊接著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些許關(guān)切。
“嚯!你想她了?”漣漪略帶打趣地說道,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卻藏著一絲審視。
“不是!我想她干嘛!我記得有一次同學(xué)聚會時你提到過她,說她在內(nèi)海百貨大樓里賣鞋,而且還生了個兒子,那時候好像咱們還都沒結(jié)婚呢?她貌似都完成了所有的任務(wù)!”葉凡一邊回憶著,一邊緩緩說道,思緒仿佛被拉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刻。
“對!我是跟你說過,那是好多年以前了。你看!你還是想她了!”漣漪笑著說,眼神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不是!我的意思是房子的事你不可以找她溝通溝通么?她不是你的妹妹么?年齡差不多好溝通。”葉凡趕忙解釋道,神色顯得有些急切。
“哦,別提了,情況比較復(fù)雜,其實我跟漣麗在一塊兒最好的時候也就是你在的那個暑假。后來呀……”漣漪停頓了一會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后來她的確結(jié)婚生子了,之后在一家地產(chǎn)公司工作。”
“后來呢?”葉凡迫不及待地追問。
“后來我也和她沒多少聯(lián)系!她離婚了!”漣漪無奈地說,“具體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那也可以找她溝通啊!”葉凡著急地說道,心里似乎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沒用的,這家人都不著四六的。”漣漪繼續(xù)說著,臉上滿是無奈與厭煩的神情。“你記得那一年你單獨跟她出去我為什么這么擔(dān)心么?”漣漪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葉凡,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你那是多余的擔(dān)心!”葉凡用批評式的語氣說,眉頭微微皺起,帶著一絲不滿。
“她那時自己住六樓啊!自己!”漣漪的語氣變得緊張起來,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因為那個時候他爸爸就離婚了,然后在外面搞了一個小的,那女的還有個兒子。”漣漪越說越激動,雙手也不自覺地揮舞起來。
“哦!那我明白了。”葉凡恍然大悟般地說道。
“明白什么了?”漣漪急切地問,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你們這是防止老漣家資產(chǎn)外流啊!房子一歸二伯,恐怕以后就會流轉(zhuǎn)到那個小兒子身上。”葉凡條理清晰地分析著。
“是啊!”漣漪認真地認同著,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嚴肅。
“你可真會操心啊!簡直是老漣家的掌門人。”葉凡開玩笑說,嘴角微微上揚,試圖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是吶!”漣漪臉上露出了自豪而開心的表情,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別讓自己太累了。”葉凡語重心長地勸解道,眼神中充滿了關(guān)切與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