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是井然有序的公主府,此刻卻像是鬧市一般鬧哄哄的。
我被一眾男寵包圍著,他們嘰嘰喳喳的,吵的我頭疼,“閉嘴。”
被我這么一喊,他們才安靜下來。
因為昨天我落水了,哦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原主落水了。
原主是這公主府的主人劉元貞,昭寧公主,是暴君劉休的親姐姐。
雖是親姐弟,但兩人的關系并不親密,都是各過各的。
劉元貞整日與府中男寵戲鬧,暴君則是三天一罰五天一殺,是人人口中嗜殺成性的暴君。
而我慕貞,昨天就殺了劉元貞,替代了她,為了不露出破綻,今日一醒來就裝失憶。
“你們說我是公主,有何證據?!笨粗紫乱槐姂Z的一批的男寵們。
看到他們面面相覷,我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既然這樣,那本公主便進宮去問問?!?/p>
我不顧他們的勸阻,出了房門,直奔皇宮。
有了這個身份,殺暴君就輕而易舉多了,別人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畢竟在他們眼里,我跟暴君可是親姐弟。
因為這個身份,我進宮都是暢通無阻的。
宮人領著我來到暴君所在的宮殿外就止步了,看樣子這宮女也挺怕暴君的。
我獨自進入,便看到了令人氣憤的一幕。
只見劉休坐在高位上,逼他的兩個皇叔學狗叫。
永安王因不甘受辱,一頭撞到墻上,暈了過去了。
順安王表情隱忍的學狗叫。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劉休身旁,學著原主對他的稱呼叫他,“梓元,何故如此大怒?”
“阿姐怎么來了?”他眼中帶著淡漠和一絲詫異。
“阿姐昨兒個磕著了腦袋,忘記了一些事情,故來找梓元求證一番,梓元不會嫌棄吧?”我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表情,其實我的心里是沒底的。
“可以?。“⒔愕任医鉀Q完著兩個狗東西,我再與阿姐細說。”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癲狂與興奮。
我不能再由著這暴君這樣欺辱人了,把他拉到一邊耳語,“梓元,既然你說他們是狗,不如派他們出去看門?”
“好啊!”
不知為何我感覺到他在我耳邊回答的時候好像吸了一口氣。
劉休把人都遣了出去,整個宮殿只剩下我和他。
對上他帶著侵略性的眼神,我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他卻步步緊逼,隨即一把把我攬入懷中。
“梓元,你……你先放開我。”我雙手抵著他的胸膛。
“阿姐,你身上好香?!?/p>
他就這樣把頭埋進我的脖頸,一陣陣溫熱的呼吸噴灑到我的脖頸,我也不由得覺得脖頸發燙,“梓元,你先放開阿姐好不好?!?/p>
他抱得我很緊,我只能祈求著他放手。
不是說他們姐弟倆關系不親近嗎?
他現在怎么就抱著我不放了?。?/p>
最后,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我才有機會脫身。
確認他已經熟睡,我才拔出發間的簪子,對著他的胸口就要插下去。
但卻措不及防被他抱住了腰,然后便聽見他夢囈,“不要……我不要去冷宮?!?/p>
原來他曾經過得這么慘。或許這就是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之一吧!
“呃——”劉休突然睜開眼,捂著腦袋,似乎很痛苦的模樣。
我連忙把簪子藏回袖口中,“梓元,梓元,你怎么了?!?/p>
我剛附身查看他的情況就又被他抱住了。
我想掙脫,他卻抱得更緊,還把臉埋在我的胸前,我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他似乎在瘋狂的嗅著我身上的味道。
但他的臉就這樣埋在我的那里,我感覺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同時又覺得羞恥。無論我怎么掙扎都掙脫不開來。
“別動,讓我抱一會,我頭疼?!本徚撕靡粫核潘砷_一點,但依然是把臉埋在我的胸前。
我推了推他,“你先放開,我去叫太醫?!彼@才緩緩松開我。
太醫來看完,說出診斷結果,我沉默了。
原來暴君這頭疼的毛病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吃什么藥都不管用,也正是因為這毛病,整個人才變得暴躁。
原來他這么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日日夜夜被這樣折磨著,怎么能不變得暴躁想殺人呢?
說實話,這一刻,我的心動搖了。我為什么一定要殺了他呢?殺了他之后,新上位的皇帝就一定會是個明君了嗎?
我想,我或許可以試著改變他,若是改不了再殺了他也不遲。
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是幾乎每日都進宮給他洗腦。
感覺他還是能聽得進去我的話的,最近也沒聽說過他殺人了。
其實他除了因為頭疾而導致的暴躁,其他都做的挺好的。政事是處理得井井有條,后宮也沒有妃嬪,也不近女色,奈何好像有點近‘姐色’。
實在是進宮太累了,我打算今日休息一日,但沒想到他直接出宮來公主府找我了。
嚇得府中的男寵紛紛出來行禮。
也不知道這些男寵哪里惹著他了,他一開口就要處死他們,我護著他們,他便更生氣了。
最后還是以把男寵全部遣出府收尾。
然而他還打算今晚在我這住下了。
他就這樣抱著我,語氣中似乎還蘊含著苦澀,“阿姐,我真的不想回去,那里太冷了。”
雖然一個皇帝住在宮外不安全,但聽到他的話,我還是心軟了。
只是他……他怎么來我房里睡??!我不是給他安排了一間了嗎?
“阿姐,我害怕?!?/p>
然后他便毫不客氣的擠到我床上了。
我連忙往里面挪了挪,跟他保持距離。
他卻又擠了進來,甚至還摟上了我的腰。
此時,我們的只穿著薄薄的寢衣,被他這樣摟著,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線條。
感覺就像是肌肉相貼的觸感,他的大掌落在我的腰間,我整個人都好像著了火似的。
他居然還在我耳邊呼吸,我連忙推了推他,“梓元,快松開,這樣不合禮數。”
他沒松手,大掌反而摩挲著我的腰,這會兒我真的急了,“梓元,梓元,別這樣,我是你阿姐啊!”
他動作一頓,喉間溢出一聲低沉的笑聲,在我耳邊輕聲說,“呵~阿~姐,你還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他的話讓我心驚不已。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識破我了嗎?
隨后他輕輕咬上了我的耳垂,雖然不疼,但卻足夠讓人羞恥。
我渾身都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他不但咬,還含進嘴里。
我不斷的躲避著,但越躲,他就越不安分,甚至還吻上了我的脖頸。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松開。
還好他沒再進一步,我也不自覺松了一口氣。
隨即他的話又讓我的心提了起來,“還不愿意說嗎?你叫什么?”
我抿唇不語,他就又湊了過來,作勢要親我,我便急了,“我說,我說,我叫慕貞。”
我只能說這些了,我不能害了樓里的其他人,要死就死我一個好了。
我說完他才重新躺下,他并沒有看我,而是看著帳頂,語氣平淡,“你是重明樓派來殺我的,對吧!”
我剛想辯解,他就打斷了我的話,“我知道,很多人都想殺我,說我是暴君。我已經習慣了。但為什么偏偏是你,為什么偏偏讓我愛上了你?罷了,既然你想要我的命,便拿去吧!”
聽著他的話,我的眼里已經不自覺流了下來,我坐起來,搖著頭,“不是這樣的,我……我早就不想殺你了。”
劉休也坐了起來,抬手替我擦了擦眼淚,“傻瓜,就算你不殺,你背后的人就會放棄嗎?”
“我……我去跟他們說,你并不是一個暴君,他們會明白的?!蔽疫煅手?。
“你以為他們想殺我,只是因為我是暴君嗎?你知道你們樓主是誰嗎?”
我們樓主?這跟樓主是誰有什么關系?
“重明樓樓主劉彥,我那十年前死去的大皇兄,蟄伏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奪回皇位。三年前那場流民之亂便是他暗中策劃的?!?/p>
一下子知道這么多信息,我實在是難以置信,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但因為他的話我也開始懷疑重明樓的用意了。
劉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把我按在床上,蓋上被子,隔著被子抱著我,“阿貞,睡吧!真相自會浮出水面的。”
通過這次的談話,我對重明樓起了疑心。
所以我還是決定回去一探究竟。
一段時間后,我終于找到機會回重明樓了。但這次我回去并沒有告知樓里的人。
在樓里,大家都是戴著半張面具的,樓主也不例外。
我直奔樓主的大殿,發現樓主不在,剛準備離開就聽到了樓主和人交談的聲音,我連忙躲到偏殿去。
我看見跟樓主說話的人帶著斗篷,聽聲音應該是個四五十來歲的男子。
隨后男子摘下斗篷,看到他的容貌的那一刻,我震驚了。
這不是梓元的皇叔安順王嗎?
他怎么在這里?難道刺殺梓元一事他也參與了?
那次在梓元那里見到的他還是那個不敢反抗的懦夫,沒想到他竟藏得那么深。
“我說皇侄??!我都忍了那么久了,你們什么時候才能殺了他啊?”安順王毫不客氣的坐下,就感覺這里是他家一樣。
皇侄?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樓主摘下了面具,我也看清了他的真容。
梓元果然沒騙我,樓主真的是劉彥。
“皇叔放心,我早已派人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了。等我順利登基,定派人安全護送皇叔回封地。”
原來,我一直被騙了。劉彥,沒想到你竟為了自己的私心,連百姓都不顧了。若是你這般心狠手辣之人上位,百姓還能安居樂業嗎?
不行,我必須快點告訴梓元,讓他提防安順王。
就在我后退的時候,還是被樓主發現了。
我憑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一路逃跑。
眼看著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后面又有十幾人追了上來,我迫不得已只能抽出腰間的軟劍,與他們殊死一搏了。
一刻鐘下來,我身上已經多了幾道傷口,我知道自己已經快沒有力氣了。
對方卻還有八人。
沒想到我今日竟要喪命于此了。
可惜了,沒能再見梓元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知道她死了會不會傷心,畢竟他平日里這么黏著我,就跟塊狗皮膏藥似的。
算了,不奢望了,能遇見就很滿足了。
梓元,我們來生再見。
我提劍往前沖,但終究是撐不住了,眼看著一把劍就要刺入我的心臟,眼前的人卻倒下了,背后還插著一柄劍。
我強忍著身上的痛,抬頭望去便對上了梓元猩紅的眼。
在我就要倒下之際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真好,死之前還能再見他一面。
實在是撐不住了,我徹底昏迷了。
至于后面發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醒來時是在皇宮,而且躺的還是龍床。
我真覺得好氣又好笑。
這家伙,我都昏迷了,還搞這些。
龍床是什么人都能睡的嗎?
把我抱到這里睡,他定是故意的。明明重明樓離公主府更近,他非把我送到皇宮,還睡在他的床上,皇宮這么大,難道就沒別的床了?
我睜開眼睛便看見了守在床邊的他,他閉著眼睛,臉色似乎很疲憊。
我覺得口渴,剛想起身去喝水,他卻醒了,措不及防的我就被他攬入了懷中。
我實在是口渴,拍了拍他的后背,聲音有些嘶啞,“水?!?/p>
他這才連忙松開我,去給我倒水。
我想伸手去接,他卻躲開了,還幫我吹了吹,“別動,你受傷了,我喂你。”
不是,我雖然受傷了,但我的手沒事??!
他吹了吹就把杯子遞到我嘴邊,對上他不容拒絕的眼神,我只好就著他的手喝了。
喝完水,潤了潤嗓子,我才跟他打聽重明樓的狀況。
原來那天他把我抱回來之后便派人滅了重明樓,還搜出了許多金銀財寶和殘害百姓的罪證。
在他寢宮養了幾天我已經能下床了,我便提出要回公主府住。畢竟我一個公主,天天睡龍床像個什么樣,若是被嘴碎的傳了出去,估計會被當成‘妖妃’。
磨了他幾天,他終于同意我搬出他的寢宮了。
但他卻讓我搬進鳳儀宮!
鳳儀宮是什么地方,是我一個公主能住的嗎?那可是皇后的寢宮?。?/p>
“不行,我要回公主府。”我瞪著他。
一般如果有人像我終于三番四次忤逆他,他怎么也得生氣了吧!
但他卻不怒反笑,“為何還要回公主府?”
“我……”
我剛想辯駁,他又打斷了,“現在已經沒有公主了?!?/p>
“什么意思?”他要拆穿我的身份嗎?
“昭寧公主已薨,現在只有皇后慕貞?!眲⑿菪χ盐覕埲霊阎?。
什么?!這狼崽子蓄謀已久!這些天夜夜擠我床上動手動腳的還不夠,現在還想讓我當他皇后?!拔沂裁磿r候答應做你皇后了?”
他一只手撫上我的臉,“阿貞,別離開我好不好,我愿以自身性命起誓此生決不負你。”隨后他還把一塊令牌塞到我手里。
我看清楚手中的令牌,驚得我瞳孔驟縮,”這是虎符!你給我虎符做什么?”
我想還給他,他卻塞回我手里。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日后我若負你,你可號令三軍來殺我?!?/p>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他了。
三天后就開始封后大典了,我也是震驚了,他是不是早就預好我會答應他,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直到大婚當晚,我才真正見識到他的真面目。以前睡覺,他頂多是動動手腳,這天晚上卻要把我的腰都折斷了。
他把房內的燭火全都熄了。我完全看不到東西,身上的觸感被放大。
粗糲的大掌游遍我的肌膚,帶來陣陣顫栗,薄唇落于耳垂、脖頸、鎖骨、無處不及……
寢宮中只剩下我的求饒聲和他的喘息聲,直至后半夜才安靜下來。
他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直至一個多月后才消停。
他撫摸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親昵的蹭著我的臉,“真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