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們說,我來到這兒也不過兩三天,對整件事兒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之前那個江湖術士整的招魂幡是管用的,不然這西安外面也不會招來那么多孤魂野鬼。”慧慈咬了一口包子,皺著眉,“這也是我最不解的地方,既然幡沒錯,但就是沒有柳安紅的魂魄。”
“我沒見過招魂幡,但普通的招魂幡肯定不會招來這么多陰魂,柳安紅不過是一凡間女子,何必弄這么大陣仗?”徐清風說著,另一只手就要去拿慧慈懷里抱著的包子。
“誰說不是。”慧慈靈敏的一躲,“我一開始以為是招魂幡沒用好,然后自己嘗試招了一次,結果也沒招到,好像有股阻力。”
“柳安紅已經死了,除了陰陽不可招,那就是有人動了手腳。”徐清風見一擊不成,又換了一只手去拿、
“你怎么這么確定?”慧慈見狀急忙將包子塞嘴里。
徐清風見包子沒了,只能悻悻的收回手,“這兩位的身份,你還猜不出來?”
慧慈看著清綾和五鬼,撇了撇嘴,“地府越來越不行了,竟然讓一個小丫頭和一個小孩兒來。”
“那你可是看走眼了,這小丫頭可厲害著呢。”徐清風說著,偷偷看了清綾一眼,清綾不知道在想什么,低著頭,安安靜靜的,看著倒真是一個乖巧的小丫頭。
“那你可曾去柳安紅的墓地看過?”五鬼看著慧慈,像是不滿自己被人小看,“凡人若想隔斷他人與冥界的聯系,肯定會從墓地下手,你可曾看過?”
“那柳安紅可是大帥的心上人,那墓地天天有人巡邏看著,門口還有好些大頭兵守著,我怎么看?”
“那柳安紅到底是什么身份?衛大帥怎么對她這般死心塌地?”五鬼不解,人都死了,整這一出給誰看呢?這不是誠心擾人安寧?
慧慈笑道:“這你就不懂了,這凡人之間的情情愛愛,哪兒能說清楚,斷明白呢?或許一次擦肩而過,便就鐘情,也或許一次抬眸便相愛。”
“世人果真麻煩。”五鬼皺著眉,他剛剛見過顏舒和董晨陽為家國而分離,再見到衛大帥為一己之私,將西安整的陰魂遍地,像個亂葬場一樣,只覺得這衛大帥真是白擔了大帥這個頭銜。
慧慈看出他的不屑,笑道:“眾生平等,眾愛平等,有的人的愛就是無私,有的人的愛就是自私,這是才眾生,小朋友,你身為陰差,可不能有任何偏頗,不然怎么對得起栽培你的人的一番苦心?”
“你認識我師父?他現在在哪兒?”五鬼激動的看著他。
“緣分到了,你自然就見到了。”慧慈端起碗,連喝了幾碗水,“噎死老衲了。”
五鬼看著這樣的慧慈,眼中的崇拜和期待頓時消失,“你這和尚真粗魯。”
慧慈聽聞大笑,“質本潔來,何必整那么多虛的?我若喝口水都要注意這的那的,那還有什么暢快?”
“大師可否帶我們去柳安紅的墓地一看?”清綾突然開口,看著慧慈,“不瞞大師,我們身上有一物,可尋人魂魄,但那物指引我們來到西安后,便沒了指示。”
“追魂也找不到柳安紅?”慧慈有些詫異,“那這事兒還真是棘手。”
“對,所以我們想去她的墓地看看,究竟出了什么變故。”清綾見他猜出,也直接承認。
“你怎么知道是追魂?”五鬼好奇的看著慧慈。
慧慈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五鬼看著他,方才破碎的崇拜又重新豎起。
“這挖人掘墓的事兒,晚上再去吧,你們先休息。”慧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老衲也該去修行了。”
“什么挖人掘墓?我們就是看看而已。”五鬼皺著眉,以為這是大和尚為自己的懶惰找的借口。
“你看那丫頭否認了嗎?”慧慈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小子,雖然你不是人,但是也要多動動腦子,不然以后會很難在冥界混下去的。”
五鬼看著慧慈直接忽視他們,翻身上床睡覺,一氣呵成,不出幾秒,鼾聲就傳了過來。
“這和尚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五鬼有些佩服的看著慧慈,這說睡就睡,也是一種本事。
“走吧,我們自己開間房去。”徐清風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后揶揄的看著五鬼,“你要是好奇那個天機,可以去問問澈安。”
“澈安怎么知道?”
“他們是師徒啊。”
五鬼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他方才本已不好奇,現在好奇心又被徐清風勾了起來,“那我去找澈安。”
“去吧,左手第二間。”
徐清風貼心的給五鬼指完路,隨后帶著清綾下樓。
“清綾,算了。”徐清風叫住清綾,本想問她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但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么去問。
清綾看著他糾結的模樣,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卻也沒過多解釋。
徐清風見清綾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只能說起自己同慧慈的相遇,“我和慧慈是在崇安寺遇到的,當時他還是個監寺,我那天餓的不行,然后路過崇安寺,就想去寺里的小廚房偷點兒東西吃,結果被他抓了個現行。”
“后來呢?”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他犯了錯,被罰抄戒律,錯過了飯點兒,也是餓的不行,來廚房想偷吃,結果唯一的包子被我吃了。”
“雖然是亂世,但人心動蕩,人人都燒香拜佛尋求庇佑,你是有本事的,想來不該缺少找你驅鬼辟邪的人,可為何你寂寂無聞,連口飯都吃不了?”
“那是因為我做好事不留名啊。”徐清風笑道。
清綾見他不愿意多說,也不追問,兩人一時無言。
“你昨晚,沒休息好?”徐清風試探著開口,看著清綾眼下的烏黑。因為清綾膚色太過白皙,眼下的烏黑很是顯眼,“在想什么?”
“一個故人。”
徐清風沒有勇氣繼續問下去,只能別過頭,看著樓梯。
“那故人與你有些相像。”
徐清風頓了頓,隨后回過頭看著她,見她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又匆忙撇過頭,“那定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
“是挺風流倜儻的。”清綾不可否認,眉眼笑的彎彎,“但他更是個英雄。”
徐清風聽到此,心中一酸,面上還是笑問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得到你這么高的評價。”
“徐清風。”
“嗯?”
“他也叫徐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