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不是,你還是不是老爺們兒啊,矯情什么?不行!你看旁邊這幾個小女生都還沒說什么呢。”胡子男冷笑一聲。
短發女看不下去了,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什么叫我們這幾個小女生,怎么?女生就應該矯情嗎?且不說,這個男生的訴求,我覺得很合理。”
“就是啊,啥意思啊,是男是女很重要嗎,這不就是個人意愿嗎?”背心男逐漸壯起了膽子。
真是民心使然啊,其實從昨天來到這,胡子男就對大家呼來喚去的,誰都不愿,但也沒有人挑起苗頭,現在這狀況,瞧著可真爽!
“哎……你。”胡子男明顯是被短發女的氣勢給震住了,半天憋不住一句話。
“就……就是。”馬尾女在旁邊小聲地支持著短發女。
氣氛一瞬間凝固了,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只有蟲子碰撞的聲音,還夾雜著,就像是響尾蛇發出的詭異動靜。
“而且……”遲滿抱著胳膊,打破了逐漸冰冷的氣氛。
“而且你也不是我們的隊長,憑什么……對我們指手畫腳。”
大家都紛紛看向眼前這個瘦瘦小小,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女生,她身穿棕色夾克,腳踩長筒靴。
頭發很直,低扎起來,落在腰間,戴著一個黑框眼鏡,還頂著個兩大黑眼圈。要是沒有這黑眼圈,活脫脫像一個民國年代,出門探險的大小姐。
氣氛再一次安靜了,胡子男微張著嘴似是要說什么,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小女生竟敢“迕逆”自己!
而且這里所有人都默認了他是隊長,為什么遲滿如此確定他不是?
其他人紛紛疑惑地看向胡子男,背心男和短發女則是看向自己這邊。
遲滿從靴子里掏出了她自己的警察證,一只手打開,并舉在眾人面前。
“我叫遲滿。”
警察證上的證件照和遲滿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沒錯,這個證件也不是她的。
遲滿見大家都愣住了,隨后扣上證件說道:“你們也是玩家吧。”
“轟隆—”大雨傾盆而下,昏暗燈光下的蟲子也開始躁動起來。
一會兒飛到燈上爬兩圈,一會兒和其它蟲子撞了個正著,一會兒又在幾人的衣服上爬來爬去。
“玩家?你也是?還有你們……也是?還有你……也是?”背心男張大了嘴巴,掃視著周圍,最后視線落在了胡子男身上。
“弱小”的他就這樣被幾個“影后”“影帝”給戲耍了。
大家都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玩家,所以急于隱藏身份,胡子男看著最大,所以被默默推向了塔尖,當起了老大。
“大家都被規則誤導了,其實這個規則真正想表達的是,要玩家活過五晚,而非隱藏身份,隱藏身份這個注意事項,是對于除了玩家之外的人,當然不包括其他玩家。而對于游戲的NPC,只要不直接告訴他們,就不算暴露,不是嗎?”遲滿慢悠悠地說道。
“各位不用裝了,從一開始大家的打扮,包括我,都不像警察,特別是你大胡子,你們把他當成隊長,是因為這是咱們眼中符合常理的事情。我從一開始,也覺得他是隊長,但后來我發現,他心虛了。”
背心男也從短褲口袋里掏出了,同樣不屬于他的證件,長嘆一聲后,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都這樣了,那,我先說吧,我叫邢選,我是個健身教練,昨天……不,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當時正從健身館回家的路上,應該是被車撞了,不知怎么了就來到了這里,我試過了,這地方是真的。”邢選看了眼已經被自己掐紅的胳膊說道。
背心男倒是很符合遲滿對他的第一印象,壯壯的,滿身肌肉。就是膽子比較小,有時卻很大,奇奇怪怪的一個人。
聽完這番話,遲滿剛要開口,余光就看見旁邊的眼鏡男,他直了直身板,“我是個寫小說的,我覺得她說的對,我……我叫袁喜,昨天夜里我一直碼字……碼字。”
“后來我就覺得胸口痛,耳朵還鳴,其實我都習慣了,沒當回事,后來我就感覺身體輕飄飄的,然后一睜眼就出現在這里了。”
眼鏡男看起來和遲滿一樣,不經常運動的樣子,但他總是能從不一樣的角度上,發現問題,有點兒大智若愚的意思。
接著是遲滿,“我叫遲滿,家住杏花村,大學生,我是暈倒之后傷到了頸椎,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遲滿,很神經質的一個人。
靜了幾秒,大家都在等著另外幾個人說話,五秒之后,短發女慢慢開口道:
“我叫覃瑩,我是因為……”覃瑩憋了半天,才崩出了下一句話,“我是因為食物中毒來的。”
仔細看她的耳朵,還能看見幾排耳洞,沒有耳釘在上面,大概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悄悄摘了下去。
“我叫艾迎迎,我是因為生病了才來的,很嚴重的病,嗯。”馬尾女看起來氣色確實不太好,說起來她倒是比遲滿還瘦上一點,身上穿著比較居家的睡衣。
艾迎迎說完,眾人紛紛望向胡子男,胡子男一身硬邦邦的皮衣,腳上是深灰色登山鞋,一臉不好惹的模樣。
胡子男被盯得發毛,像一只泄了氣的大灰狼,只好支支吾吾地開口道:
“我以為……我以為!我在做夢!我出去和兄弟喝酒。哦,我叫李虎。然后我回家,回家之后我就直接躺床上了,我真的以為在做夢!我就覺得,既然做夢還能當老大,那就當個痛快……”
邢選攥了攥拳頭,惡狠狠地盯著胡子男李虎,剛要教訓一下這個假老大。
“啪”一只蟲子,就像一顆從二十米外扔過來的石頭一樣,直直砸在遲滿的眼鏡上,遲滿驚呼一聲。
蟲子們突然發瘋般地亂竄,開始不停地向四周和幾人撞擊著。
眾人紛紛用手頭上的東西拼命砸著,一砸,幾只蟲子就會被甩到地面或墻上去,但是對于它們好像不起作用。身體靈活一轉,又向他們襲來。
“這到底是什么?”短發女覃瑩揮舞著手中的醫用不銹鋼托盤,“梆、梆、梆!”幾個甲殼蟲子被打翻在地上,伴著大雨,像是在表演一場詭異的交響樂。
“嘶嘶嘶~”奇怪的聲音又從蟲子尾巴發出來,好像他們集體受到了召喚般,按照同一個頻率響動。
“快,快走,這些個未知的生物,我懷疑它們就是我們要應對的怪物!”眼鏡男袁喜,第一次果斷大喊道。
邢選拿下原本系在他腰間的格子襯衫,瘋狂揮動著,說道:“先撤,先撤退。”
眾人退到門口,不停地用手中的東西逼退蟲子,格子襯衫也因爬滿了太多蟲子,被扔在了房間里。
“嘭!”門被胡子男李虎重重關上了,可惜的是,幾只蟲子被帶了出去。失去燈光的異形蟲子,在昏暗的二樓,仿佛失去了行動能力,飛得緩慢。
眾人見狀紛紛跟了上去,遲滿和邢選走在最前面,隨后是覃瑩,眼鏡男袁喜,艾迎迎和胡子男李虎緊隨其后。
幾只異形蟲在飛到通往一樓的樓梯口,就停了下來,然后開始瘋狂旋轉。
其中一只像是卯足了勁沖向了樓梯間,越飛越慢,直至掉落在最后一節臺階上。
蟲子……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