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起床,打開酒店的門,將前臺電腦全都開機,接著就是打掃衛(wèi)生,拖地,擦柜子,一邊干活一邊等麥片泡好,差不多了就吃早餐。
差不多八點就會有客人退房離開了,十點左右要退房的就退完了,剩下的活就是挨著挨著的打掃這些房間,地毯用吸塵器吸干凈,廁所刷干凈,把床單被套枕套睡袍毛巾這些全部裝小車?yán)锢ト龢欠诸悾瑏G洗衣機洗好。
接下來就是去一樓庫房熨燙要用的床單枕套,把它們熨好了通通分到之前房間里面去,鋪好,當(dāng)然還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全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關(guān)燈,關(guān)門。
中午的話,王阿姨喜歡吃牛肉,總喜歡做水煮牛肉吃。
XZ的天真的很藍(lán)呀,又高又藍(lán),太陽也毒辣,上午洗的東西下午就能曬干,幾乎不存在突然下雨這種事,當(dāng)然要是遇到下雨,三樓還有一大排空地可以掛床單,那是之前的中鐵不知道十幾局租過的場地,據(jù)說租了幾年,把三樓陽臺搭起來個板房,退租了也沒搬走,正好可以雨天掛東西。
那個板房啊,還堆了不少雜物。
一下午的時間都可以在洗洗曬曬中度過,對了,還要去六樓看看,那里有爬上樓頂?shù)臉翘荩崎_蓋子上去,能看到一整排一整排的太陽能熱水器管子,L縣這地方跟XZ其他地方一樣,平均海拔接近四千米,晝夜溫差大,太陽能管子特容易爆炸,只要壞了一個,那整個管道都沒熱水。
剛?cè)サ臅r候還會疑惑,為什么樓頂會那么多碎渣,因為漏水,玻璃碎片會掉在積水坑里,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fā)光,在那些守著太陽能管子正常上水的日子里,我挺喜歡看這些亮閃閃的水坑。
晚上?晚上住店的人就多了,有時候還會有網(wǎng)上預(yù)定的訂單,這些需要跟客人打電話核對,一直到十二點都要待命。
一天下來說閑也閑,說忙也忙,要是沒有遇到吳邪的話,打住,王阿姨就是在吳邪離開之后變的,說真的我當(dāng)時確實想過是吳邪的緣故。
但他們兩個并沒有交集,不至于因為感情的事情性情大變吧。
我站在三樓的露臺上,看著眼前飄揚的白色床單,發(fā)起了呆。
接下來要去干什么呢?王阿姨在煮水煮牛肉?
怎么這么香。
我轉(zhuǎn)身走到了三樓的走廊里,只覺得香味很濃。
突然,轉(zhuǎn)角處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吳邪,是你嗎?”
我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去,那邊就是電梯了。
他在電梯里轉(zhuǎn)過身,果然是他!
我跑過去,按著電梯的門。
“等一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石頭是怎么回事!”
“知道是夢了你為什么還不醒,”吳邪冷漠的看著我,跟平時看到的判若兩人,“我這里沒有答案。”
說著他就要關(guān)門。
“夢,什么夢!”
我索性跟他一起進(jìn)電梯。
電梯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整個電梯突然往下墜,門一下子開了,吳邪背對著我,縱使外面漆黑一片,他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再見了。”
我僅僅抓住電梯里的圍欄往外看,風(fēng)呼呼的往門內(nèi)灌,我試圖找到吳邪的身影,在吳邪跳下去之后,外面雷聲炸響,閃電一下子照亮了外面的空間,我看到好大的棺材!
“吳邪!”
“吳邪!”
我一下子驚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黑眼鏡在不遠(yuǎn)的床上坐著,端著一盆什么東西在吃。
天氣也不熱,就在那用風(fēng)扇吹著他碗里的熱氣。
我就說什么風(fēng)什么水煮牛肉。
“醒了?”黑眼鏡關(guān)切的坐過來,“你做夢都在喊吳邪。”
“怎么,你是他給我找的徒媳婦兒?”
我差點又沒暈過去,“大爺,麻煩你去洗洗腦子,你自己徒弟你都不清楚你問我,我就跟他見過四次面,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個字,還媳婦,呂布找義父都沒這么快。”
“喲,你這小姑娘還占上吳邪的便宜了,你再說一遍,你讓我錄下來,我非讓這小子吃癟。”黑眼鏡放下他手里的炒飯,掏出了手機。
“別,就當(dāng)我嘴快,口無遮攔,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趕緊道歉。
這下徹底清醒過來了,我看了看四周,可不就是鎮(zhèn)醫(yī)院,“謝謝你們了,還送我來醫(yī)院。”
等等,醫(yī)院?那昨晚上的事是真的了?
“哎呀!”我一拍腦門,斷片的事一下子就想了起來,昨晚上那么驚醒動魄的,我怎么就睡忘了,“我超市還開著門吶!那老頭一腳就踢飛了門,這都幾點了不會給人搬空了吧!”
說著我就翻身下了床,手上一痛,啊!吊針!我差點暈過去。
我老實了,沒其他原因,單純怕針。
“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怕打針?”
黑眼鏡打趣道,“店的事不用擔(dān)心,花爺早給你安排妥當(dāng)了,至于老頭。”
黑眼鏡說著還扒了口飯,“嘖嘖,撿不起來,肉都爛完了。”
看我盯著他,他又咧著嘴笑,“你心還挺大,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早不知道嚇成啥樣了,你還先關(guān)心你的店。”
我翻了個白眼,“這世界上不就兩種人,死人跟活人,我這也是頭一遭遇到死人糾纏,你就當(dāng)我嚇懵了吧。”
“拿去,你弟弟給你買的早餐,應(yīng)該還沒涼透。”黑眼鏡輕輕一笑,把桌上的袋子遞給我。
“啊不是,你們?yōu)槭裁刺幪帋臀摇!蔽医舆^黑眼鏡遞給我的油條豆?jié){,王猛也來過了,我稍微放心一點。
“額……”黑眼鏡扒了口飯,又咧著嘴笑,他的牙真白啊,笑得非常標(biāo)準(zhǔn),只看到一排上面整齊的牙齒。
“因為我們也想請你幫個忙。”
“你們本事這么大還需要我?guī)兔Γ俊蔽液攘丝诙節(jié){,瑪?shù)拢_實涼透了。
“吳邪失蹤了。”黑眼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雖然我這個徒弟不太尊老愛幼,對我也不好,但是吧,他是我徒弟。”黑眼鏡差點就快哭出來一樣,我都有點難受了。
“哈哈裝不下去了,”沒想到他一下子又笑了起來,“其實是他欠我很多錢,我得找他還啊!”
“很多?”
很難想象吳邪得欠多少錢,讓他師父知道他失蹤了都還能笑出聲。
“嗯,很多。”黑眼鏡鄭重的點了點頭。
“那你們?nèi)齻€都是債主?”我想起來解老板跟啞巴張。
“算是吧。”黑眼鏡又點了點頭,“你們這邊飯店炒的炒飯不太好吃,青椒是青椒,肉絲是肉絲,飯是飯,各是各的,難吃。”
“等一下,吳邪失蹤了你們找我干什么。”這事情就越說越遠(yuǎn)了,我得問明白,失蹤可不是小事啊,雖然只是淺淺認(rèn)識過,“失蹤了不是該報警。”
“這是后話。”
“主要是他選中了你。”黑眼鏡說了句跟解老板一模一樣的話。
“我們不知道你跟他發(fā)生過什么,但他最后留的信息,說鑰匙在外面,配圖就是你拿著石頭的照片,當(dāng)然只有下半身,不然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
“鑰匙?”我看著黑眼鏡遞過來的手機照片,這確實是我當(dāng)時拿石頭的照片,他什么時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拍個照選誰就選誰了?這吳邪,不是,他們這群人是跟平常人不一樣哈。
“你說這個石頭?”
黑眼鏡點了點頭,“我四處擺攤放著那個贗品,只有你拿起來看過。”
“我們就開始觀察你。”
“所以那個毒……”我問出了心中所想。
“咳咳…”黑眼鏡又笑了起來,“那是意外,我做了很多贗品,沒注意那個是涂了很多毒藥的。”
?這算是報應(yīng)
“那對不起了。”
我埋頭喝了最后一口豆?jié){,有點心虛。
“那個石頭我兩年前離開XZ的時候,跟其他東西一起放在酒店里了。”
“你說什么!”
“兩年前!”
黑眼鏡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