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從高大的樹林中穿過，我從沒注意到這個地方的樹竟這樣高大。很難想象這樣的樹，在那個年代是怎么活下來的。

媽媽說村里一個叫長明的親戚殺了人，本來人都走了，他把人騙回來唱了夜歌。

我震驚極了，兇殺案竟然會發生在我們那樣的一個小山村。盡管我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媽媽還在后怕，當年爸爸跟這個叫長明的大哥打過很兇的一架，我決定回去后狠狠地教育爸爸一頓，媽媽卻不讓。

這是能不讓的事嗎？他的脾氣不改，遲早會害了他。

我視線再次被窗外的風光吸引住。這樹大到參天，應該都被納入名錄了吧。不過我們這個找地方，而且這么大規模的，無從納入了吧。

突然一棟棟老式的建筑擦肩而過，“這一看都是學校”

“嗯這是老黨校，建國初期就蓋的。”

我轉頭一看，路另一邊也有好幾棟。嗯。這樣的地方，樹能活下來，更是奇跡。

窗外的樹開始變化起來，有很多小樹，有的甚至只有一兩年的樹齡，這些小樹包裹在大樹里，顯得異常的擁擠，卻也異常有生命力。

突然窗外的樹怪異起來，有兩棵甚至是我見都沒見過的形狀，很大，很尖，頂端圍繞著樹枝形成的圈，就像是行星的星云一般。樹整體像一樹高大的標本，通體泛著干黃。

這時我才回想起來，從一開始就透露著詭異。

我仿佛是跌入了誰的夢境。

“我砍一棵樹，就得種十棵樹，”

“我砍一棵樹，就得種十棵樹，”

腦海里浮現一個男人的面孔，他很痛苦。那些大到詭異的樹都是他年輕的時候砍殺的。如今他用自己一生想贖清年輕時候的罪惡。

可是贖的清嗎？一輩子贖不清啊。

我下車見到那個男人了。

他們世界里真的只有種樹了。

邋遢，偏執，陪著他的連一條老狗都沒有，只有他種樹的東西。

他騎著一個電驢車，后面拖著一個大水缸。我想喊出來，你為什么不把水缸放前面，這樣拖著不會壞嗎？不會疼嗎？

我驚訝于自己用了疼這個詞，我沒有喊出口，我好像懂了他為何這樣做。

那口拖著的大水缸是他離不開的也逃不掉的罪惡。

到了地方，老費下來準備培育種子。我叫他老費，因為他和大唐詭實錄里老費長的一模一樣。

這時來了一個商人，拿出了幾只碧玉掛著些紅皮的鐲子。

“誒，你會種地嗎？”老費不理他，但是不妨礙他自顧自的繼續說，“把它埋進土里，它現在還是新的”

“埋進土里，你新的就能當老的賣了是吧，你就能當籽料賣了是吧”旁邊又來了一個女的揶揄到。

這女的惱老費不搭理他們，“你這老頭怎么不說話呢”

老費只顧忙著自己的活，看到這些來山里挖石頭的人本來就沒好氣。

“我埋不了，你們自己去埋去！”

女人嘴里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但是不敢大聲得罪。看來這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