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難過的時候會喜歡發呆。

甚至可以一個下午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看著天空、白云、被風吹動的樹梢，看陽光灑下來，聽見窗外偶爾傳來的不知道什么鳥的啼叫聲。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沒有想。

只是偶然間某些場景、某種感覺在一瞬間忽然和很久之前的某一天重疊。

于是又想起以前的事。

在那之后，心里又蒙上一層淡淡的說不上來的憂傷。

原來發呆也叫人難過。

記憶中憂傷似乎總比快樂清晰。如是，快樂變成了憂傷的附屬品，埋藏在憂傷的角落，近乎要被淹沒、被滲透，以至于失去它本來的顏色。然后，快樂也終于變成了憂傷的延續。

——很久之前的某一天，雨后初霽，我望向窗外，天空是暗淡的灰藍色，光禿禿的樹梢上掛著晶瑩的水珠——枯枝上淡雅的修飾，透著一種清冷侘寂的美，說不清是靜謐還是憂傷。

然后我想，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不知道我會不會難過。

但愿只是一點點。

那天我把那棵樹的輪廓在心里描摹了很多遍，仿佛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預感——也許某一天我懷念起今天，會想起這棵樹的樣子。